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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春秋繁露-汉-董仲舒

  卷第五   灭国上第七   王者,民之所往,君者,不失其群者也;故能使万民往之,而得天下之群者,无敌于天下。弒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小国德薄不朝聘,大国不与诸侯会聚,孤特不相守,独居不同群,遭难莫之救,所以亡也。非独公侯大人如此,生天地之间,根本微者,不可遭大风疾雨,立铄消耗。卫侯朔固事齐襄,而天下患之;虞虢幷力,晋献难之。晋赵盾,一夫之士也,无尺寸之土,一介之众也,而灵公据霸主之余尊,而欲诛之,穷变极轴,轴尽力竭,祸大及身,推盾之心,载小国之位,庸能亡之哉!故伍子苟,一夫之士也,去楚,干阖庐,遂得意于吴,所托者诚是,何可御邪!楚王髡托其国于子玉得臣,而天下畏之;虞公托其国于宫之奇,晋献患之;及髡杀得臣,天下轻之;虞公不用宫之奇,晋献亡之;存亡之端,不可不知也。诸侯见加以兵,逃遁奔走,至于灭亡,而莫之救,平生之素行可见也。隐代桓立,所谓仅存耳,使无骇帅师灭极,内无谏臣,外无诸侯之救,载亦由是也,宋、蔡、卫国伐之,郑因其力而取之,此无以异于遗重宝于道,而莫之守,见者掇之也。邓、谷失地,而朝鲁桓,邓、谷失地,不亦宜乎!   灭国下第八   纪侯之所以灭者,乃九世之也,一旦之言,危百世之嗣,故曰大去。卫人侵成,郑入成,及齐师围成,三被大兵,终灭,莫之救,所恃者安在?齐桓公欲行霸道,谭遂违命,故灭而奔莒,不事大而事小。曹伯之所以战死于位,诸侯莫助忧者,幽之会,齐桓数合诸侯,曹小,未尝来也,鲁大国,幽之会,庄公不往,戎人乃窥兵于济西,由见鲁孤独而莫之救也,此时大夫废君命,专救危者。鲁庄公二十七年,齐桓为幽之会,卫人不来,其明年,桓公怒而大败之;及伐山戎,张旗陈获,以骄诸侯;于是鲁一年三筑台,乱臣比三起于内,夷狄之兵仍灭于外;卫灭之端,以失幽之会;乱之本,存亲内蔽。邢未尝会齐桓也,附晋又微,晋侯获于韩而背之,淮之会是也,齐桓卒,竖刁、易牙之乱作,邢与狄伐其同姓,取之,其行如此,虽尔亲,庸能亲尔乎!是君也,其灭于同姓,卫侯毁灭邢是也。齐桓为幽之会,卫不至,桓怒而伐之,狄灭之,桓忧而立之。鲁庄为柯之盟,劫汶阳,鲁绝,桓立之。邢杞未尝朝聘,齐桓见其灭,率诸侯而立之,用心如此,岂不霸哉!故以忧天下与之。   随本消息第九   颜渊死,子曰:“天丧予。”子路死,子曰:“天祝予。”西狩获麟,曰:“吾道穷,吾道穷。”三年,身随而卒。阶此而观,天命成败,圣人知之,有所不能救,命矣夫!   先晋献之卒,齐桓为葵丘之会,再致其集;先齐孝未卒一年,鲁僖乞师取谷;晋文之威,天子再致,先卒一年,鲁僖公之心分而事齐,文公不事晋;先齐侯潘卒一年,文公如晋,卫侯、郑伯皆不期来,齐侯已卒,诸侯果会晋大夫于新城;鲁昭公以事楚之故,晋人不入,楚国强而得意,一年再会诸侯,伐强吴,为齐诛乱臣,遂灭厉,鲁得其威以灭鄫,其明年如晋,无河上之难,先晋昭之卒一年无难;楚国内乱,臣弒君,诸侯会于平丘,谋诛楚乱臣,昭公不得与盟,大夫见执,吴大败楚之党六国于鸡父,公如晋而大辱,春秋为之讳,而言有疾;由此观之,所行从不足恃所事者,不可不慎,此亦存亡荣辱之要也。先楚庄王卒之三年,晋灭赤狄潞氏及甲氏留吁;先楚子审卒之三年,郑服萧鱼;晋侯周卒一年,先楚子昭卒之二年,与陈蔡伐郑而大克,其明年,楚屈建会诸侯,而张中国,卒之三年,诸夏之君朝于楚;楚子卷继之,四年而卒,其国不为侵夺,而顾隆盛强大中国,不出年余,何也?楚子昭盖诸侯可者也,天下之疾其君者,皆赴愬而乘之,兵四五出,常以众击少,以专击散,义之尽也;先卒四五年,中国内乖,齐、晋、鲁、卫之兵分守,大国袭小,诸夏再会陈仪,齐不肯往,吴在其南,而二君杀,中国在其北,而齐、卫杀其君,庆封劫君乱国,石恶之徒,聚而成群,卫衎据陈仪而为谖,林父据戚而以畔,宋公杀其世子,鲁大饥,中国之行,亡国之迹也,譬如于文、宣之际,中国之君,五年之中,五君杀,以晋灵之行,使一大夫立于斐林,拱揖指撝,诸侯莫敢不出,此犹隰之有泮也。   盟会要第十   至意虽难喻,盖圣人者,贵除天下之患,贵除天下之患,故春秋重而书天下之患遍矣,以为本于见天下之所以致患,其意欲以除天下之患,何谓哉?天下者无患,然后性可善,性可善,然后清廉之化流,清廉之化流,然后王道举,礼乐兴,其心在此矣。传曰:“诸侯相聚而盟。”君子修国,曰:“此将率为也哉!”是以君子以天下为忧也,患乃至于弒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细恶不绝之所致也。辞已喻矣,故曰立义以明尊卑之分,强干弱枝,以明大小之职;别嫌疑之行,以明正世之义;采摭托意,以缫失礼;善无小而不举,恶无小而不去,以纯其美;别贤不肖,以明其尊;亲近以来远,因其国而容天下,名伦等物,不失其理,公心以是非,赏善诛恶,而王泽洽,始于除患,正一而万物备,故曰:大矣哉其号,两言而管天下,此之谓也。   正贯第十一   春秋,大义之所本耶!六者之科,六者之恉之谓也,然后援天端,布流物,而贯通其理,则事变散其辞矣。故志得失之所从生,而后差贵贱之所始矣;论罪源深浅定法诛,然后绝属之分别矣;立义定尊卑之序,而后君臣之职明矣;载天下之贤方,表谦义之所在,则见复正焉耳;幽隐不相踰,而近之则密矣,而后万变之应无穷者,故可施其用于人,而不悖其伦矣。是以必明其统于施之宜,故知其气矣,然后能食其志也;知其声矣,而后能扶其精也;知其行矣,而后能遂其形也;知其物矣,然后能别其情也;故倡而民和之,动而民随之,是知引其天性所好,而压其情之所憎者也。如是则言虽约,说必布矣;事虽小,功必大矣;声响盛化铉于物,散入于理;德在天地,神明休集,并行而不竭,盈于四海而讼咏。书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乃是谓也,故明于情性,乃可与论为政,不然,虽劳无功,夙夜是寤,思虑惓心,犹不能睹,故天下有非者。三示当中,孔子之所谓非,尚安知通哉!   十指第十二   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文,天下之大,事变之博,无不有也,虽然,大略之要,有十指。十指者,事之所系也,王化之所由得流也。举事变,见有重焉,一指也;见事变之所至者,一指也;因其所以至者而治之,一指也;强干弱枝,大本小末,一指也;别嫌疑,异同类,一指也;论贤才之义,别所长之能,一指也;亲近来远,同民所欲,一指也;承周文而反之质,一指也;木生火,火为夏,天之端,一指也;切刺讥之所罚,考变异之所加,天之端,一指也。举事变,见有重焉,则百姓安矣;见事变之所至者,则得失审矣;因其所以至而治之,则事之本正矣;强干弱枝,大本小末,则君臣之分明矣;别嫌疑,异同类,则是非着矣;论贤才之义,别所长之能,则百官序矣;承周文而反之质,则化所务立矣;亲近来远,同民所欲,则仁恩达矣;木生火,火为夏,则阴阳四时之理相受而次矣;切刺讥之所罚,考变异之所加,则天所欲为行矣。统此而举之,仁往而义来,德泽广大,衍溢于四海,阴阳和调,万物靡不得其理矣。说春秋凡用是矣,此其法也。   重政第十三   惟圣人能属万物于一,而系之元也,终不及本所从来而承之,不能遂其功,是以春秋变一谓之元,元犹原也,其义以随天地终始也,故人惟有终始也,而生不必应四时之变,故元者,为万物之本,而人之元在焉,安在乎,乃在乎天地之前,故人虽在天气及奉天气者,不得与天元,本天元命,而共违其所为也。故春正月者,承天地之所为也,继天之所为而终之也,其道相与共功持业,安容言乃天地之元,天地之元,奚为于此,恶施于人,大其贯承意之理矣。   能说鸟兽之类者,非圣人所欲说也;圣人所欲说,在于说仁义而理之,知其分科条别,贯所附,明其义之所审,勿使嫌疑,是乃圣人所贵而已矣;不然,传于众辞,观于众物,说不急之言,而以惑后进者,君子之所甚恶也,奚以为哉!圣人思虑,不厌昼日,继之以夜,然后万物察者仁义矣,由此言之,尚自为得之哉!故曰:于乎!为人师者,可无慎邪!夫义出于经,经,传大本也,弃营劳心也,苦志尽情,头白齿落,尚不合自录也哉!   人始生有大命,是其体也,有变命存其间者,其政也,政不齐,则人有忿怒之志,若将施危难之中,而时有随遭者,神明之所接,绝属之符也,亦有变其间,使之不齐如此,不可不省之,省之则重政之本矣。   撮以为一,进义诛恶,绝之本,而以其施,此与汤武同而有异,汤武用之,治往故。春秋明得失,差贵贱,本之天王之所失天下者,使诸侯得以大乱之说,而后引而反之,故曰:博而明,深而切矣。   卷第六   服制像第十四   天地之生万物也以养人,故其可适者,以养身体;其可威者,以为容服;礼之所为兴也。剑之在左,青龙之象也;刀之在右,白虎之象也;韨之在前,赤鸟之象也;冠之在首,玄武之象也;四者、人之盛饰也。夫能通古今,别然不然,乃能服此也。盖玄武者,貌之最严有威者也,其像在后,其服反居首,武之至而不用矣。圣人之所以超然,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夫执介胄而后能拒敌者,故非圣人之所贵也,君子显之于服,而勇武者消其志于貌也矣。故文德为贵,而威武为下,此天下之所以永全也。于春秋何以言之?孔父义形于色,而奸臣不敢容邪;虞有宫之奇,而献公为之不寐;晋厉之强,中国以寝尸流血不已。故武王克殷,裨冕而搢笏,虎贲之士说剑,安在勇猛必在武杀然后威,是以君子所服为上矣,故望之俨然者,亦已至矣,岂可不察乎!   二端第十五   春秋至意有二端,不本二端之所从起,亦未可与论灾异也,小大微着之分也。夫览求微细于无端之处,诚知小之将为大也,微之将为着也,吉凶未形,圣人所独立也,虽欲从之,末由也已,此之谓也。故王者受命,改正朔,不顺数而往,必迎来而受之者,授受之义也。故圣人能系心于微,而致之着也。是故春秋之道,以元之深,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诸侯之即位,以诸侯之即位,正竟内之治,五者俱正,而化大行。故书日蚀,星陨,有蜮,山崩,地震,夏大雨水,冬大雨雹,陨霜不杀草,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有鹳鹆来巢,春秋异之,以此见悖乱之征,是小者不得大,微者不得着,虽甚末,亦一端,孔子以此效之,吾所以贵微重始是也,因恶夫推灾异之象于前,然后图安危祸乱于后者,非春秋之所甚贵也,然而春秋举之以为一端者,亦欲其省天谴,而畏天威,内动于心志,外见于事情,修身审己,明善心以反道者也,岂非贵微重始、慎终推效者哉!   符瑞第十六   有非力之所能致而自至者,西狩获麟,受命之符是也,然后托乎春秋正不正之间,而明改制之义,一统乎天子,而加忧于天下之忧也,务除天下所患,而欲以上通五帝,下极三王,以通百王之道,而随天之终始,博得失之效,而考命象之为,极理以尽情性之宜,则天容遂矣。百官同望异路,一之者在主,率之者在相。   俞序第十七   仲尼之作春秋也,上探正天端,王公之位,万民之所欲,下明得失,起贤才,以待后圣,故引史记,理往事,正是非,见王公,史记十二公之间,皆衰世之事,故门人惑,孔子曰:“吾因其行事,而加乎王心焉,以为见之空言,不如行事博深切明。”子贡、闵子、公肩子言其切而为国家资也。其为切,而至于杀君亡国,奔走不得保社稷,其所以然,是皆不明于道,不览于春秋也。故卫子夏言:“有国家者,不可不学春秋,不学春秋,则无以见前后旁侧之危,则不知国之大柄,君之重任也。故或胁穷失国,揜杀于位,一朝至尔,苟能述春秋之法,致行其道,岂徒除祸哉!乃尧舜之德也。”故世子曰:“功及子孙,光辉百世,圣人之德,莫美于恕。”故予先言:“春秋详己而略人,因其国而容天下。”春秋之道,大得之则以王,小得之则以霸。故曾子、子石盛美齐侯,安诸侯,尊天子,霸王之道,皆本于仁,仁,天心,故次之以天心。爱人之大者,莫大于思患而豫防之,故蔡得意于吴,鲁得意于齐,而春秋皆不告。故次以言:怨人不可迩,敌国不可狎,攘窃之国不可使久亲,皆防患、为民除患之意也。不爱民之渐,乃至于死亡,故言楚灵王、晋厉公生弒于位,不仁之所致也。故善宋襄公不厄人,不由其道而胜,不如由其道而败,春秋贵之,将以变习俗,而成王化也。故子夏言:“春秋重人,诸讥皆本此,或奢侈使人愤怨,或暴虐贼害人,终皆祸及身。”故子池言:“鲁庄筑台,丹楹刻桷;晋厉之刑刻意者;皆不得以寿终。”上奢侈,刑又急,皆不内恕,求备于人。故次以春秋,缘人情,赦小过,而传明之曰:君子辞也。孔子明得失,见成败,疾时世之不仁,失王道之体,故缘人情,赦小过,传又明之曰:君子辞也。孔子曰:“吾因行事,加吾王心焉,假其位号,以正人伦,因其成败,以明顺逆。”故其所善,则桓文行之而遂,其所恶,则乱国行之终以败。故始言大恶,杀君亡国,终言赦小过,是亦始于麤粗,终于精微,教化流行,德泽大洽,天下之人,人有士君子之行,而少过矣,亦讥二名之意也。   离合根第十八   天高其位而下其施,藏其形而见其光;高其位,所以为尊也,下其施,所以为仁也,藏其形,所以为神,见其光,所以为明;故位尊而施仁,藏神而见光者,天之行也。故为人主者,法天之行,是故内深藏,所以为神,外博观,所以为明也,任群贤,所以为受成,乃不自劳于事,所以为尊也,泛爱群生,不以喜怒赏罚,所以为仁也。故为人主者,以无为为道,以不私为宝,立无为之位,而乘备具之官,足不自动,而相者导进,口不自言,而摈者赞辞,心不自虑,而群臣效当,故莫见其为之,而功成矣,此人主所以法天之行也。为人臣者,法地之道,暴其形,出其情,以示人,高下险易,坚耎刚柔,肥轹美恶,累可就财也,故其形宜不宜,可得而财也。为人臣者,比地贵信,而悉见其情于主,主亦得而财之,故王道威而不失,为人臣常竭情悉力,而见其短长,使主上得而器使之,而犹地之竭竟其情也,故其形宜可得而财也。   立元神第十九   君人者,国之元,发言动作,万物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端也,失之豪厘,驷不及追。故为人君者,谨本详始,敬小慎微,志如死灰,形如委衣,安精养神,寂寞无为,休形无见影,揜声无出响,虚心下士,观来察往,谋于众贤,考求众人,得其心,遍见其情,察其好恶,以参忠佞,考其往行,验之于今,计其蓄积,受于先贤,释其雠怨,视其所争,差其党族,所依为臬,据位治人,用何为名,累日积久,何功不成?可以内参外,可以小占大,必知其实,是谓开阖。君人者,国之本也,夫为国,其化莫大于崇本,崇本则君化若神,不崇本则君无以兼人,无以兼人,虽峻刑重诛,而民不从,是所谓驱国而弃之者也,患庸甚焉!何谓本?曰:天地人,万物之本也,天生之,地养之,人成之;天生之以孝悌,地养之以衣食,人成之以礼乐,三者相为手足,合以成体,不可一无也;无孝悌,则亡其所以生,无衣食,则亡其所以养,无礼乐,则亡其所以成也;三者皆亡,则民如麋鹿,各从其欲,家自为俗,父不能使子,君不能使臣,虽有城郭,名曰虚邑,如此,其君河块而僵,莫之危而自危,莫之丧而自亡,是谓自然之罚,自然之罚至,裹袭石室,分障险阻,犹不能逃之也。明主贤君,必于其信,是故肃慎三本,郊祀致敬,共事祖祢,举显孝悌,表异孝行,所以奉天本也;秉耒躬耕,采桑亲蚕,垦草殖谷,开辟以足衣食,所以奉地本也;立辟廱庠序,修孝悌敬让,明以教化,感以礼乐,所以奉人本也;三者皆奉,则民如子弟,不敢自专,邦如父母,不待恩而爱,不须严而使,虽野居露宿,厚于宫室,如是者,其君安河而卧,莫之助而自强,莫之绥而自安,是谓自然之赏,自然之赏至,虽退让委国而去,百姓襁负其子,随而君之,君亦不得离也,故以德为国者,甘于饴蜜,固于胶漆,是以圣贤勉而崇本,而不敢失也,君人者,国之证也,不可先倡,感而后应,故居倡之位,而不行倡之势,不居和之职,而以和为德,常尽其下,故能为之上也。   体国之道,在于尊神。尊者,所以奉其政也,神者,所以就其化也,故不尊不畏,不神不化。夫欲为尊者,在于任贤;欲为神者,在于同心;贤者备股肱,则君尊严而国安;同心相承,则变化若神;莫见其所为,而功德成,是谓尊神也。天积众精以自刚,圣人积众贤以自强;天序日月星辰以自光,圣人序爵禄以自明;天所以刚者,非一精之力,圣人所以强者,非一贤之德也。故天道务盛其精,圣人务众其贤;盛其精而壹其阳,众其贤而同其心;壹其阳,然后可以致其神,同其心,然后可以致其功;是以建治之术,贵得贤而同心。为人君者,其要贵神,神者,不可得而视也,不可得而听也,是故视而不见其形,听而不闻其声;声之不闻,故莫得其响,不见其形,故莫得其影;莫得其影,则无以曲直也,莫得其响,则无以清瘘也;无以曲直,则其功不可得而败,无以清瘘,则其名不可得而度也。所谓不见其形者,非不见其进止之形也,言其所以进止不可得而见也;所谓不闻其声者,非不闻其号令之声也,言其所以号令不可得而闻也;不见不闻,是谓冥昏,能冥则明,能昏则彰,能冥能昏,是谓神。人君贵居冥而明其位,处阴而向阳,恶人见其情,而欲知人之心。是故为人君者,执无源之虑,行无端之事,以不求夺,以不问问;吾以不求夺,则我利矣,彼以不出出,则彼费矣;吾以不问问,则我神矣,彼以不对对,则彼情矣。故终日问之,彼不知其所对,终日夺之,彼不知其所出,吾则以明,而彼不知其所亡。故人臣居阳而为阴,人君居阴而为阳,阴道尚形而露情,阳道无端而贵神。   保位权第二十   民无所好,君无以权也;民无所恶,君无以畏也;无以权,无以畏,则君无以禁制也;无以禁制,则比肩齐势,而无以为贵矣。故圣人之治国也,因天地之性情、孔窍之所利,以立尊卑之制,以等贵贱之差,设官府爵禄,利五味,盛五色,调五声,以诱其耳目;自令清瘘昭然殊体,荣辱踔然相驳,以感动其心;务致民令有所好,有所好,然后可得而劝也,故设赏以劝之;有所好,必有所恶,有所恶,然后可得而畏也,故设罚以畏之;既有所劝,又有所畏,然后可得而制;制之者,制其所好,是以劝赏而不得多也;制其所恶,是以畏罚而不可过也;所好多,则作福;所恶多,则作威;作威则君亡权,天下相怨;作福则君亡德,天下相贼。故圣人之制民,使之有欲,不得过节;使之敦朴,不得无欲;无欲有欲,各得以足,而君道得矣。国之所以为国者,德也,君之所以为君者,威也,故德不可共,威不可分,德共则失恩,威分则失权,失权则君贱,失恩则民散,民散则国乱,君贱则臣叛。是故为人君者,固守其德,以附其民,固执其权,以正其臣。声有顺逆,必有清瘘,形有善恶,必有曲直,故圣人闻其声,则别其清瘘,见其形,则异其曲直,于瘘之中,必知其清,于清之中,必知其瘘,于曲之中,必见其直,于直之中,必见其曲,于声无小而不取,于形无小而不举,不以着蔽微,不以众揜寡,各应其事,以致其报,黑白分明,然后民知所去就,民知所去就,然后可以致治,是为象则。为人君者,居无为之位,行不言之教,寂而无声,静而无形,执一无端,为国源泉,因国以为身,因臣以为心,以臣言为声,以臣事为形,有声必有响,有形必有影,声出于内,响报于外,形立于上,影应于下,响有清瘘,影有曲直,响所报,非一声也,影所应,非一形也。故为君,虚心静处,聪听其响,明视其影,以行赏罚之象,其行赏罚也,响清则生清者荣,响瘘则生瘘者辱,影正则生正者进,影枉则生枉者绌,?名考质,以参其实,赏不空施,罚不虚出,是以群臣分职而治,各敬而事,争进其功,显广其名,而人君得载其中,此自然致力之术也,圣人由之,故功出于臣,名归于君也。   卷第七   考功名第二十一   考绩之法,考其所积也。天道积聚众精以为光;圣人积聚众善以为功;故日月之明,非一精之光也;圣人致太平,非一善之功也。明所从生,不可为源,善所从出,不可为端,量势立权,因事制义。故圣人之为天下兴利也,其犹春气之生草也,各因其生小大,而量其多少;其为天下除害也,若川渎之写于海也,各顺其势倾侧,而制于南北;故异孔而同归,殊施而钧德,其趣于兴利除害,一也。是以兴利之要,在于致之,不在于多少;除害之要,在于去之,不在于南北。考绩绌陟,计事除废,有益者谓之公,无益者谓之烦,?名责实,不得虚言,有功者赏,有罪者罚,功盛者赏显,罪多者罚重,不能致功,虽有贤名,不予之赏,官职不废,虽有愚名,不加之罚,赏罚用于实,不用于名,贤愚在于质,不在于文,故是非不能混,喜怒不能倾,奸轨不能弄,万物各得其冥,则百官劝职,争进其功。   考试之法:大者缓,小者急;贵者舒,而贱者促。诸侯月试其国,州伯时试其部,四试而一考,天子岁试天下,三试而一考,前后三考而绌陟,命之曰计。   考试之法,合其爵禄,并其秩,积其日,陈其实,计功量罪,以多除少,以名定实,先内弟之,其先比二三分,以为上中下,以考进退,然后外集,通名曰进退,增减多少,有率为弟,九分三三列之,亦有上中下,以一为最,五为中,九为殿,有余归之于中,中而上者有得,中而下者有负,得少者,以一益之,至于四,负多者,以四减之,至于一,皆逆行,三四十二,而成于计,得满计者绌陟之,次次每计,各逐其弟,以通来数,初次再计,次次四计,各不失故弟,而亦满计绌陟之。   初次再计,谓上弟二也,次次四计,谓上弟三也,九年为一弟,二得九,幷去其六,为置三弟,六六得等,为置二,幷中者得三,尽去之,并三三计,得六,幷得一计,得六,此为四计也。绌者亦然。   通国身第二十二   气之清者为精,人之清者为贤,治身者以积精为宝,治国者以积贤为道。身以心为本,国以君为主;精积于其本,则血气相承受;贤积于其主,则上下相制使;血气相承受,则形体无所苦;上下相制使,则百官各得其所;形体无所苦,然后身可得而安也;百官各得其所,然后国可得而守也。夫欲致精者,必虚静其形;欲致贤者,必卑谦其身,形静志虚者,精气之所趣也;谦尊自卑者,仁贤之所事也。故治身者,务执虚静以致精;治国者,务尽卑谦以致贤;能致精,则合明而寿;能致贤,则德泽洽而国太平。   三代改制质文第二十三   春秋曰:“王正月。”传曰:“王者庸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以谓之王正月?曰:王者必受命而后王,王者必改正朔,易服色,制礼乐,一统于天下,所以明易姓非继人,通以己受之于天也。王者受命而王,制此月以应变,故作科以奉天地,故谓之王正月也。王者改制作科奈何?曰:当十二色,历各法而正色,逆数三而复,绌三之前,曰五帝,帝迭首一色,顺数五而相复,礼乐各以其法象其宜,顺数四而相复,咸作国号,颉宫邑,易官名,制礼作乐。故汤受命而王,应天变夏,作殷号,时正白统,亲夏、故虞,绌唐,谓之帝尧,以神农为赤帝,作宫邑于下洛之阳,名相官曰尹,作濩乐、制质礼以奉天。文王受命而王,应天变殷,作周号,时正赤统,亲殷、故夏,绌虞,谓之帝舜,以轩辕为黄帝,推神农以为九皇,作宫邑于丰,名相官曰宰,作武乐、制文礼以奉天。武王受命,作宫邑于鄗,制爵五等,作象乐,继文以奉天。周公辅成王受命,作宫邑于洛阳,成文武之制,作汋乐以奉天。殷汤之后称邑,示天之变反命,故天子命无常,唯命是德庆。故春秋应天作新王之事,时正黑统,王鲁,尚黑,绌夏、亲周、故宋,乐宜亲招武,故以虞录亲,乐制宜商,合伯子男为一等。然则其略说奈何?曰:三正以黑统初,正日月朔于营室,斗建寅,天统气始通化物,物见萌达,其色黑,故朝正服黑,首服藻黑,正路舆质黑,马黑,大节绶帻尚黑,旗黑,大宝玉黑,郊牲黑,牺牲角卵,冠于阼,昏礼逆于庭,丧礼殡于东阶之上,祭牲黑牡,荐尚肝,乐器黑质,法不刑有怀任新产,是月不杀,听朔废刑发德,具存二王之后也,亲赤统,故日分平明,平明朝正。正白统奈何?曰:正白统者,历正日月朔于虚,斗建丑,天统气始蜕化物,物初芽,其色白,故朝正服白,首服藻白,正路舆质白,马白,大节绶帻尚白,旗白,大宝玉白,郊牲白,牺牲角茧,冠于堂,昏礼逆于堂,丧事殡于楹柱之间,祭牲白牡,荐尚肺,乐器白质,法不刑有身怀任,是月不杀,听朔废刑发德,具存二王之后也,亲黑统,故日分鸣晨,鸣晨朝正。正赤统奈何?曰:正赤统者,历正日月朔于牵牛,斗建子,天统气始施化物,物始动,其色赤,故朝正服赤,首服藻赤,正路舆质赤,马赤,大节绶帻尚赤,旗赤,大宝玉赤,郊牲骍,牺牲角栗,冠于房,昏礼逆于户,丧礼殡于西阶之上,祭牲骍牡,荐尚心,乐器赤质,法不刑有身,重怀藏以养微,是月不杀,听朔废刑发德,具存二王之后也,亲白统,故日分夜半,夜半朝正。改正之义,奉元而起,古之王者受命而王,改制称号正月,服色定,然后郊告天地及群神,远追祖祢,然后布天下,诸侯庙受,以告社稷宗庙山川,然后感应一其司,三统之变,近夷遐方无有生煞者,独中国,然而三代改正,必以三统天下,曰:三统五端,化四方之本也,天始废始施,地必待中,是故三代必居中国,法天奉本,执端要以统天下,朝诸侯也。是以朝正之义,天子纯统色衣,诸侯统衣缠缘纽,大夫士以冠参,近夷以绥,遐方各衣其服而朝,所以明乎天统之义也。其谓统三正者,曰:正者、正也,统致其气,万物皆应而正,统正,其余皆正,凡岁之要,在正月也,法正之道,正本而末应,正内而外应,动作举错,靡不变化随从,可谓法正也,故君子曰:“武王其似正月矣。”春秋曰:“杞伯来朝。”王者之后称公,杞何以称伯?春秋上绌夏,下存周,以春秋当新王。春秋当新王者奈何?曰:王者之法必正号,绌王谓之帝,封其后以 国,使奉祀之;下存二王之后以大国,使服其服,行其礼乐,称客而朝;故同时称帝者五,称王者三,所以昭五端,通三统也。是故周人之王,尚推神农为九皇,而改号轩辕,谓之黄帝,因存帝颛顼、帝喾、帝尧之帝号,绌虞,而号舜曰帝舜,录五帝以小国;下存禹之后于杞,存汤之后于宋,以方百里,爵号公,皆使服其服,行其礼乐,称先王客而朝。春秋作新王之事,变周之制,当正黑统,而殷周为王者之后,绌夏,改号禹谓之帝,录其后以小国,故曰:绌夏、存周,以春秋当新王。不以杞侯,弗同王者之后也;称子又称伯何?见殊之小国也。黄帝之先谥,四帝之后谥何也?曰:帝号必存五,帝代首天之色,号至五而反,周人之王,轩辕直首天黄号,故曰黄帝云;帝号尊而谥卑,故四帝后谥也。帝,尊号也,录以小何?曰:远者号尊而地小,近者号卑而地大,亲疏之义也。故王者有不易者、有再而复者、有三而复者、有四而复者、有五而复者、有九而复者,明此通天地、阴阳、四时、日月、星辰、山川、人伦,德侔天地者,称皇帝,天佑而子之,号称天子。故圣王生则称天子,崩颉则存为三王,绌灭则为五帝,下至附庸,绌为九皇,下极其为民,有一谓之三代,故虽绝地,庙位祝牲,犹列于郊号,宗于代宗,故曰:声名魂魄施于虚,极寿无疆。何谓再而复,四而复?春秋郑忽何以名?春秋曰:“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何以为一?曰:周爵五等,春秋三等。春秋何三等?曰:王者以制,一商一夏,一质一文,商质者主天,夏文者主地,春秋者主人,故三等也。主天法商而王,其道佚阳,亲亲而多仁朴;故立嗣予子,笃母弟,妾以子贵;昏冠之礼,字子以父,别眇夫妇,对坐而食;丧礼别葬;祭礼先臊,夫妻昭穆别位;制爵三等,禄士二品;制郊宫,明堂员,其屋高严侈员;惟祭器员,玉厚九分,白藻五丝,衣制大上,首服严员;鸾舆尊,盖法天列象,垂四鸾,乐载鼓,用锡舞,舞溢员;先毛血而后用声;正刑多隐,亲戚多讳;封禅于尚位。主地法夏而王,其道进阴,尊尊而多义节,故立嗣与孙,笃世子,妾不以子称贵号;昏冠之礼,字子以母,别眇夫妇,同坐而食;丧礼合葬;祭礼先亨,妇从夫为昭穆;制爵五等,禄士三品;制郊宫,明堂方,其屋卑污方,祭器方,玉厚八分,白藻四丝,衣制大下,首服卑退;鸾舆卑,法地周象载,垂二鸾,乐设鼓,用纤施舞,舞溢方;先亨而后用声;正刑天法;封坛于下位。主天法质而王,其道佚阳,亲亲而多质爱,故立嗣予子,笃母弟,妾以子贵;昏冠之礼,字子以父,别眇夫妇,对坐而食;丧礼别葬,祭礼先嘉疏,夫妇昭穆别位;制爵三等,禄士二品;制郊宫,明堂内员外椭,其屋如倚靡员椭,祭器椭,玉厚七分,白藻三丝;衣长前衽,首服员转;鸾舆尊,盖备天列象,垂四鸾,乐桯鼓,用羽钥舞,舞溢椭,先用玉声而后烹;正刑多隐,亲戚多赦;封坛于左位。主地法文而王,其道进阴,尊尊而多礼文,故立嗣予孙,笃世子,妾不以子称贵号;昏冠之礼,字子以母,别眇夫妻,同坐而食;丧礼合葬,祭礼先秬鬯,妇从夫为昭穆;制爵五等,禄士三品;制郊宫,明堂内方外衡,其屋习而衡,祭器衡同,作秩机,玉厚六分,白藻三丝;衣长后衽,首服习而垂流,鸾舆卑,备地周象载,垂二鸾,乐县鼓,用万舞,舞溢衡;先烹而后用乐,正刑天法,封坛于左位。   四法修于所故,祖于先帝,故四法如四时然,终而复始,穷则反本,四法之天,施符授圣人王法,则性命形乎先祖,大昭乎王君。故天将授舜,主天法商而王,祖锡姓为姚氏,至舜形体,大上而员首,而明有二童子,性长于天文,纯乎孝慈。天将授禹,主地法夏而王,祖锡姓为姒氏,至禹生发于背,形体长,长足肵,疾行先左,随以右,劳左佚右也,性长于行,习地明水。天将授汤,主天法质而王,祖锡姓为子氏,谓契母吞玄鸟卵生契,契先发于,性长于人伦,至汤体长专小,足左扁而右便,劳右佚左也,性长于天光,质易纯仁。天将授文王,主地法文而王,祖锡姓姬氏,谓后稷母姜原,履天之迹,而生后稷,后稷长于邰土,播田五谷,至文王形体博长,有四乳而大足,性长于地文势。故帝使禹皋论姓,知殷之德,阳德也,故以子为姓;知周之德,阴德也,故以姬为姓;故殷王改文,以男书子,周王以女书姬。故天道各以其类动,非圣人庸能明之!   官制象天第二十四   王者制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凡百二十人,而列臣备矣。吾闻圣王所取,仪金天之大经,三起而成,四转而终,官制亦然者,此其仪与!三人而为一选,仪于三月而为一时也;四选而止,仪于四时而终也。三公者、王之所以自持也,天以三成之,王以三自持,立成数以为植,而四重之,其可以无失矣,备天数以参事,治谨于道之意也,此百二十臣者,皆先王之所与直道而行也。是故天子自参以三公,三公自参以九卿,九卿自参以三大夫,三大夫自参以三士,三人为选者四重,自三之道以治天下,若天之四重,自三之时以终始岁也,一阳而三春,非自三之时与!而天四重之,其数同矣。天有四时,时三月;王有四选,选三臣;是故有孟、有仲、有季,一时之情也;有上、有下、有中,一选之情也;三臣而为一选,四选而止,人情尽矣。人之材固有四选,如天之时固有四变也;圣人为一选,君子为一选,善人为一选,正人为一选,由此而下者,不足选也;四选之中,各有节也;是故天选四堤,十二而人变尽矣;尽人之变,合之天,唯圣人者能之,所以立王事也。何谓天之大经?三起而成日,三日而成规,三旬而成月,三月而成时,三时而成功;寒暑与和,三而成物;日月与星,三而成光;天地与人,三而成德;由此观之,三而一成,天之大经也。以此为天制,是故礼三让而成一节,官三人而成一选,三公为一选,三卿为一选,三大夫为一选,三士为一选,凡四选三臣,应天之制,凡四时之三月也。是故其以三为选。取诸天之经;其以四为制,取诸天之时;其以十二臣为一条,取诸岁之度;其至十条而止,取之天端。何谓天之端?曰:天有十端,十端而止已,天为一端,地为一端,阴为一端,阳为一端,火为一端,金为一端,木为一端,水为一端,土为一端,人为一端,凡十端而毕,天之数也。天数毕于十,王者受十端于天,而一条之率,每条一端以十二时,如天之每终一岁以十二月也,十者,天之数也,十二者,岁之度也,用岁之度,条天之数,十二而天数毕,是故终十岁而用百二十月,条十端亦用百二十臣,以率被之,皆合于天,其率三臣而成一慎,故八十一元士为二十七慎,以持二十七大夫,二十七大夫为九慎,以持九卿,九卿为三慎,以持三公,三公为一慎,以持天子,天子积四十慎,以为四选,选一慎三臣,皆天数也。是故以四选率之,则选三十人,三四十二,百二十人,亦天数也;以十端四选,十端积四十慎,慎三臣,三四十二,百二十人,亦天数也;以三公之劳率之,则公四十人,三四十二,百二十人,亦天数也。故散而名之,为百二十臣,选而宾之,为十二长,所以名之虽多,莫若谓之四选十二长,然而分别率之,皆有所合,无不中天数者也。求天数之微,莫若于人,人之身有四肢,每肢有三节,三四十二,十二节相持,而形体立矣;天有四时,每一时有三月,三四十二,十二月相受,而岁数终矣;官有四选,每一选有三人,三四十二,十二臣相参,而事治行矣;以此见天之数,人之形,官之制,相参相得也,人之与天多此类者,而皆微忽,不可不察也。天地之理,分一岁之变,以为四时,四时亦天之四选已,是故春者,少阳之选也,夏者,太阳之选也,秋者,少阴之选也,冬者,太阴之选也,四选之中,各有孟仲季,是选之中有选,故一岁之中有四时,一时之中有三长,天之节也。人生于天,而体天之节,故亦有大小厚薄之变,人之气也,先王因人之气,而分其变,以为四选,是故三公之位,圣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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