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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慎言-明-王廷相

  作圣篇   作圣之涂,其要也二端而已矣:澄思寡欲以致睿也;补过从义以曰新也。卒以成之,曰诚。   事物沓至,惟有道者能御之,盖心虚而气和尔。心虚无先物间之,气和无客意挠之。无间故能公,无挠故能平,君子可以御天下矣。   从容纯熟,与道脗合,化也。学至于化,大之迹泯矣。而曰化而後能有其大,何也?大有迹也,犹有事於外也。在外犹有存亡也,安能保而有之。化则敛於精,贯於一矣。其出入由我也,故谓之有。   万物累天址,而天地不以为功,故化育不息。天地累圣人,而圣人以为己分,故穷达一道。   圣人之道,贯彻上下。自洒扫应对,以至均平天下,其事理一也。自格物致知,以至精义入神,其学问一也。自悦亲信友,以至过化存神,其感应一也。故得其门者,会而极之;异其涂者,由之而不知也。古之人宁学圣人而未至,不欲以一善成名。予窃有慕焉耳。   大识者外伪不能累;大气者外侮不能动;大德者外物不能迁。   决择以真,其道乃谆矣;弘毅以安,其德乃天矣;变化以微,其几乃神矣。   义方以别众宜,智圆以周众志,故圣人合道。   圣人弭事於未然,先几也,仁智之道深矣。其次、几动而圜之,得失半也。徵於声色者下也,亦末之也已。   行一不义,杀一不辜,得天下而不为,非有死而后已之志下能也,盖绝於仁者矣。   天下之变故,其聚也不可纪,其散也不可一,其来也不可豫,其去也不可逐,其显设也不可迹,其倚伏也不可究。执一德,宁—隅者御之,所不达者广矣。闉厄遄至,几於曰中冥蔀矣。惟圣人之道术,不固挈於一,而参之,而衡之,而交舞之,而翕张之,而迟速之,而隐括之,譬百川委委,各至於海也。济务长功,安有穷巳。故曰: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於此!   仁者与物贯通而无间者也。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天地之仁也。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圣人之仁也。故物各得其所谓之仁。   圣人道德之宗正,仁义礼乐之宰摄,世固不获见之矣。其次,莫如得亚圣者,契道之真,以命令於一世焉。其次,莫如得大贤,严於守道,不惑于异端九流,以乱道真焉。下此,随波徇俗,私智害正者,纯疵交葛,吾不知其裨於道也。   人心之灵,贯彻上下。其微妙也,通极于鬼神;其广远也,周匝於==。一有所不知,不足谓之尽性。命则天道发育万物者,人不得而与焉。然其情状变化,不能逃吾所感之通。故圣人穷理尽性,以至於命。   或曰:万物变化於帝则而不知,何也?曰:欲其知,则非化矣。圣人不伐功、不归德,下以心语人,行於不得已之区,宅於无所利之涂,不知天下暗而移、忽而变矣,夫谁其知之!此之谓神几。   道无定在,故圣人因时。尧舜以禅授,汤武以征伐,太甲、成王以继序。道无穷尽,故圣人有不能。尧舜之事,有羲轩未能行者;三代之事,有尧舜未能行者。   大人治国,周於智而达於几:视之近若不足,施之远则有余;即之一若不及,参之万则适均。下士治国,求快於目前,而远则有遗;骋志於一偏,而周则或缺,见小而几迷也。   圣人之心,未尝忘天下,仁也。耳闻目击,不忍民之失所也,故随其所遇,尽心力而为之。舍之则藏,道不合而即去,然亦无固必矣。沮溺之徒则自私,墨翟之徒则失己,要皆固执於一隅也。   圣人心有是神,则触处洞然,故曰声入心通。圣人心有是理,则随感而应,故曰左右逢原。   人能体大舜有天下不与之心,则举世之利益不足动矣。人能体大舜善与人同之心,则一已之智能不足恃矣。   人与天地、鬼神、万物一气也,气一则理一,其大小、幽明、通塞之不齐者,分之殊耳。知分殊、当求其理之一;知理一、当求其分之殊。故圣人与天地合其德,与鬼神合其吉凶,与万物合其情性,能同体故尔。   或问生,曰:气机也。问死,曰:气机也。孰机之?曰:大化呼吸之尔。物不求化而化至,故物生而不感;化不为物而物成,故化存而不任。不任者,顺而应,无意而游,澹而和乐者也,天之道也。是故圣人之於物也,无喜、无怒、无好、无怨、无得、无丧、无智、无功。   顺事者、无滞者也。知时者、应机者也。故圣哲如神。   “敬以直内,义以方外”,见圣人无私智之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见圣人循自然之天。   无我者、圣学之极致也。学之始,在克己寡欲而已矣。寡之又寡,以至于无,则能大同于人而不有已矣。虽天地之度,不过如此。      问成性篇   问:成性?王子曰:人之生也,性禀不齐,圣人取其性之善者以立教,而后善恶准焉,故循其教而行者,皆天性之至善也。极精一执中之功则成矣。成则无道而非善也。故曰:“成性存存,道义之门。”   未形之前,不可得而言矣,谓之至善,何所据而论?既形之后,方有所谓性矣,谓恶非性具,何所从而来?程子曰:“恶亦不可不谓之性”,得之矣。   性者缘乎生者也,道者缘乎性者也,教者缘乎道者也。圣人缘生民而为治,修其性之善者以立教,名教立而善恶准焉。是故敦於教者,人之善者也;戾於教者,人之恶者也。为恶之才能,善者亦具之;为善之才能,恶者亦具之。然而不为者,一习於名敖,一循乎情欲也。夫性之善者,固不俟乎教而治矣。其性之恶者,方其未有教也,各任其情以为爱憎,由之相戕相贼,胥此以出,世道恶乎治,圣人恶乎不忧。故取其性之可以相生相安相久而有益於治者,以教后世,而仁义礼智定焉。背于此者,则恶之名立矣。故无生则性不见,无名教则善恶无准。   识灵於内,性之质。情交於物,性之象。仁义中正所由成之道也。   性之本然,吾从大舜焉,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而已。并其才而言之,吾从仲尼焉,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而已。侧隐之心,怵惕於情之可怛;羞恶之心,泚颡於事之可愧,孟子良心之端也,即舜之道心也。口之於味,耳之於声,目之於色,鼻之於嗅,四肢之於安逸,孟子天性之欲也,即舜之人心也。由是观之,二者圣愚之所同赋也,不谓相近乎?由人心而辟焉,愚不肖同归也;由道心而精焉,圣贤同涂也,不为远乎。夫是道之拟议也,会准於三才,参合於万物,圣人复起,不易吾言矣。   道化来立,我固知民之多夫人心也,道心亦与生而固有。观夫虎之负子,乌之反哺,鸡之呼食,豺之祭兽,可知矣。道化既立,我固知民之多夫道心也,人心亦与生而恒存。观夫饮食男女,人所同欲;贫贱夭病,人所同恶,可知矣。谓物欲蔽之,非其本性,然则贫贱夭病,人所愿乎哉!   存乎体者,气之机也,故息不已焉。存乎气者,神之用也,故性有灵焉。体坏则机息,机息则气灭,气灭则神返。神也返矣,於性何有焉!   或问:人心静未感物之时,可以验性善,然乎?曰:否。大舜孔子吾能保其善矣,盗跖阳虎吾未敢以为然。何也?发于外者,皆氐乎中者也,此物何从而来哉?又假孰为之乎?谓跖也、虎也、心静而能善,则动而为恶,又何变之遽夫静也?但恶之象未形尔,恶之根乎中者自若也,感即恶矣。诸儒以静而验性善者,类以圣贤成性体之也。以已而不以众,非通议矣。   或曰:“子以生之埋释性,不亦异诸儒乎?”曰:“诸儒避告子之说,止以理言性,使性之实不明於天下,而分辨於后世,亦夫人启之也。”曰:“子何以异?”曰:“吾有所据焉尔。易曰:‘穷理尽性’,谓尽理可乎?孝经曰:‘毁不灭性’,谓不灭理可乎?明道,定性书之云,谓定理可乎?故曰:气之灵能,而生之理也;仁义礼智,性所成之名而巳矣。”   气附於形而称有,故阳以阴为体。形资於气而称生,故阴以阳为宗。性者阴阳之神,理生於形气,而妙乎形气者也。观夫心志好恶,魂魄起灭,精矣相待而神。是故两在则三有,一亡则三灭。   气不可为天地之中,人可为天地之中。以人受二气之冲和也,与万物殊矣。性不可为人之中,善可为人之中。气有偏驳,而善则性之中和者也。是故目之於色,耳之于声,鼻之於臭,口之於味,四肢之於安逸,孟子不谓之性,以其气故也。刚善柔善,周子必欲中焉而止,以其过故也。   天地之化,人生之性中焉而已。过阴过阳则不和而成育;过柔过刚则不和而成道。故化之太和者,天地之中也;性之至善者,人道之中也。故曰:“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求止於至善而已矣。   君子行仁必主於义,则事无不宜而仁矣。仁无义以持之,或固於不忍之爱,而反以失其仁。故君子任道不任情。   气神而精灵,魂阳而魄阴也。神发而识之远者,气之清也。灵感而记之久者,精之纯也。此魂魄之性,生之道也。气衰不足以载魄,形坏不足以凝魂,此精神之离,死之道也。      见闻篇   见闻梏其识者多矣。其大有三:怪诞,梏中正之识;牵合传会,梏至诚之识;笃守显卉,梏自得之识。三识梏而圣人之道离矣。故君子之学,游心於造化之上,体究乎万物之实,求中立至诚之理而执之。闻也、见也、显卉也,参伍之而已矣。   具神明之性者,学道之本也。天不畀之以神明,命也。天与之神矣,而不学以充之,是自弃者也。学矣,袭谬踵陋,不能致精以合天人,是挈明入昧也。二者皆负于天者也,是以君子咎之。寡神识而限于命者,君子弗咎也。   事物之实覈於见,信传闻者惑;事理之精契于思,凭记问者粗;事机之妙得於行,徒讲说者浅,孔门之学:多闻有择,多见而识也;思不废学,学不废思也;文犹乎人,而歉躬行之未得也。后之儒者,任耳而弃目,任载籍而弃心灵,任讲说而略行事,无怪乎驳杂曰长而蔽其涂矣。   学道而寡通变,则无顺施之政;为政而离经术,不过徇俗之才,此道学、政术歧而二涂矣。故学求适用,而政自道出,则几也。物各得其分谓之仁;事适其宜谓之义;周群伦之情谓之智;其实以御物谓之诚。是道也,学之能裕於已,则礼乐刑政一以贯之而无不可施矣,此孔孟之学术也。   世之学者所入之涂二;颖敏者易解悟,每暗合於道,故以性为宗,以学为资;笃厚者待资藉,始会通於道,故以学为宗,以纯为资。由所遗异,故常相诋焉。皆非也。孔子曰:“默而识之,学而不厌,何有于我!”於己也不有焉,又何诋入也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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