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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稽山承语-明-王守仁

  合着本体,方是工夫;做得工夫,方是本体。又曰:做得工夫,方见本体。又曰:做工夫的便是本体。   师设燕以投壶乐宾,诸友请教。曰:今此投壶,俱要位天地,育万物。众皆默然。投毕,宾退,实夫不悟,以问正之。正之曰:难言也。曰:此会何人得位育意?正之曰:惟弘纲三矢,自此而山(亡?)。明旦,众入谢燕,实夫起问,师曰:昨日投壶,惟正之三矢得此意。实夫凛然。   天理、人欲甚精微,自家工夫不可放过,不可影过,不可混过。   一日,师曰:四方英贤来此相依,共明此学,岂非此生至乐!然某见一人来,心生一喜,又添一忧。喜在吾道之远及。忧其人或言之未莹,以启人之疑;行之未笃,以来人之谤。疑谤一兴,阻丧向善之诚者多矣。诸君宜相体以求自立也。   ◎   问喜怒哀乐?师曰:乐者,心之本体也。得所乐则喜,反所乐则怒,失所乐则哀。不喜不怒不哀时,此真乐也。   杨文澄问:意有善恶,诚之将何稽?   师曰:无善无恶者,心也;有善有恶者,意也;知善知恶者,良知也;为善去恶者,格物也。   曰:意固有善恶乎?   曰:意者心之发,本自有善而无恶,惟动于私欲而后有恶也。惟良知自知之,故学问之要,曰致良知。   或问三教同异?   师曰:道大无外,若曰各道其道,是小其道矣。心学纯明之时,天下同风,各求自尽,就如此厅事,元是统成一间,其后子孙分居,便有中有傍。又传,渐设藩篱,犹能往来相助。再久来,渐有相较相争,甚而至于相敌。其初只是一家,去其藩篱,仍旧是一家。三教之分,亦只似此,其初各以资质相近处学成片段,再传至四五,则失其本之同,而从之者亦各以资质之近者而往,是以遂不相通。名利所在,至于相争相敌,亦其势然也。故曰「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纔有所见,便有所偏。   童克刚问:传习录中以精金喻圣,极为明切,惟谓孔子分两不同万镒之疑,虽曾有躯壳起念之说,终是不能释然。师不言,克刚请之不已。师曰:看《易经》便知道了。克刚必请明言。师乃叹曰:蚤知如此起疑生辨,当时便多说这一千也得。今不自煅炼金之程色,只是问他人金之轻重,柰何?克刚曰:坚若蚤得闻教,必求自见,今老而幸游夫子之门,有疑不决,怀疑而死,终是一憾。师乃曰:伏羲作《易》,神农、黄帝、尧、舜用《易》。至于文王演卦于羑里,周公又演爻于居东,二圣人比之用易者,似有间矣。孔子则又不同,其壮年之志,只是东周,故梦亦周公,尝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自许自志,亦止二圣人而已。况孔子玩《易》,韦编乃至三绝,然后叹易道之精,曰:「假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比之演卦、演爻者,更何如?更欲比之用《易》如尧、舜,则〔恐〕孔子亦不自安也。其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又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乃其所至之位。   一友问:某只是于事不能了。师曰:以不了了之良知。又曰:所谓了事,也有不同。有了家事者,有了身事者,有了心事者。今汝所谓了事,盖以前程事为念,虽云了身上事,其实有居室产业之思在此,是欲了家事也。若是单单只了身事,言必信,行必果者,已是好男子;至于了心事者,果然难得。若知了心事,则身、家之事,一齐都了;若只在家事、身事上着脚,世事何曾得有了时?   或问客气?师曰:客与主对。让尽所对之宾,而安心居于卑末,又能尽心尽力供养诸宾;宾有失错,又能包容,此主气也。惟恐人加于吾之上,惟恐人怠慢我,此是客气。   人之材力自是不同,有能洪大者,有能精详者。精详者终不能洪大,如史称汉高帝雄才大畧。大可以该小,畧可以该详,可也,谓能提纲挈领也。不然,迂疏而已,反不如精详者,虽小,自有实用。   一友初作尹,问曰:为尹之道,不可轻听人言,不能不听人言。逆诈亿不信,既非君子之道;如舜之好问好察,何以知人之不我欺也?   师曰:只要自家主意明白,主意坚定在我,一以爱民为心,诚然如保赤子。凡以爱民之言欺我,我即用之,欺我者乃助我者也。凡以殃民之言欺我,与我主意不合,必不肯听,又何患听言之难也。   古人琴瑟简编,莫非是学;校筑鱼盐,莫非作圣之地。且如歌诗一事,一歌之间,直到圣人地位。若不解良知上用功,纵歌得尽如法度,亦只是歌工之悦人耳。若是良知在此歌,真是瞬息之间,邪秽荡涤,渣滓消融,直与太虚同体,方是自慊之学。 【校】[xiàoㄒㄧㄠˋ].教,教习。《商君书•境内》:“军爵,自一级已下至小夫,命曰校徒操出。”高亨注:“校,教也。徒,兵众也。校徒操士即教育操练的士兵。”   歌诗之法,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歌永言,声依永」而已,其节奏抑扬,自然与四时之叙相合。   ◎   丙戌春莫,师同诸友登香炉峯,各尽足力所至,惟师与董萝石、王正之、王惟中数人至顶。时师命诸友歌诗,众皆喘息不定,萝石仅歌一句,惟中歌一章,师复自歌,婉如平时。萝石问故。师曰:我登山不论几许高,只登一步。诸君何如?惟中曰:弟子辈足到山麓时,意已在□□上了。师曰:病是如此。   ◎   客有论虑患不可不远者,师曰:见在福享用不尽,只管经营未来,终身人役而已。   或问:「犯而不校」与「不报无道」何以不同?   师曰:有意无意耳。又曰:犯而不校,非是不与人校长短。且如大明律,不曾有罪,悬法设科,人自犯之,乃犯也。设使彼有九分九厘罪过,我有一厘不是,均是犯法,非彼犯我也。圣门之教,只是自反自责,故曰不校。必是我全无不是,彼全无是处,然后谓之犯。如此而又不校,爱敬调停之心不倦不厌,方是好学。   甘于盘问学,终日只依良知而行,不觉常有出入之病。曰:只是不恳切。又曰:且如于盘登此楼,初登时只是一楼,既登见其欵制,坐定见其精粗,又见有何物在中,少顷,又见物之精粗,尚有未见未知者。至于外人,闻说此楼,欲见者但望之而已,何由知其中之委曲。此犹致良知之学也。虽云浅深有得,亦岂便能尽良知之蕴,须是盘桓精察日久,日见日得,其乐至于左右逢原,方是良知用事。   问:举业有妨于为学,何如?   曰:梳头吃饭,亦妨于为学否?即此是学。举业只是日用间一事,人生一艺而已。若自能觉破得失外慕之毒,不徒悦人而务自慊,亦游艺适情之一端也。   问:举业必守宋儒之说,今既得圣贤本意,而勘破其功利之私,况文义又不可通,则作文之时,一从正意,乃为不欺也。今乃见如此而文如彼,何如?   曰:论作圣真机,固今所见为近。然宋儒之训,乃 皇朝之所表章,臣子自不敢悖。且如孔颜论为邦,行夏时,乘殷辂,岂即行其言乎?故师友讲论者,理也;应举之业;制也。德位不备,不敢作礼乐,吾从周,无意必也。惟体古训以自修,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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