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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正统道藏太清部-太上感应篇-宋-李昌龄

  傳曰:吾之一字,最能成就一切行願。人發善願,天上聞之,聲如爆竹。諸佛無不護念,上真無不主持,心契故也。按《唐文粹》,昔高邁見鄉之俊傑,主寶融寺經藏院長明燈,精進成就,喜而發願,銘而頌之。已而,迫於多事,斯文莫構。忽染目疾朦朧,如隔綃穀。每自嘆恨,不審得罪之由。一夕,夢神告曰:子於長明燈,其有負乎?邁應聲而寤,寤而起,起而作頌,明日目愈。然則諸佛所以護念於善者為如何?按《啟聖錄》,程嗣昌常在密州,見郊西鎮人好食鳥雀。獵徒數輩,日常打捕,或碎首冗胸於鷹鶻爪觜之下,或拗腳折翅於網羅置罟之中,或被箭穿,或遭彈擊,哀聲悲切,所不忍聞。於是夜起露立於星斗之下,仰天告曰:某欲將家藏一切所食眾生,並同七世父母因緣戒殺圖子一本,覆板印行,庶幾此方皆知改悔。今日正當真武真君下降之日,願憑聖力,俾獲流通。覆畢印行,攔頭彭景亦請一本,歸示其妻。其妻華氏三娘,一見大怒,掳破投之穢處。移時買得一魚,操刀欲膾。魚忽跳躍,觸破其眼,血遂迸流。俄化為蟲,緣遶其身,處處 噬。方喧傳間,監鎮孰向,怳見一神,立于其前,自言吾是真武,察知此地有一大善,乃興化軍程嗣昌,印施戒殺圖子。不謂婦人華氏,乃敢擄破擲之穢處,罪惡深重,即當死矣。其他不悔之人,亦當獲罪。俟吾二十七日再降,更看如何。然則上真所以主持於善者為如何?嗚呼,上真與佛,皆已久住解脫,樂人之善,尚爾如此。況人正在苦海,可不然乎。求之世間,非無人也。胡文定見李文靖澹然無欲,又能濟之以學,喜曰:若此人者,八九分地位人也。見王所公儼然不動,加以篤學,又曰:若此人者,亦八九分地位人也。邵康節見司馬溫公忠厚友悌,恭儉正直,喜曰:若此人者,腳踏實地,八九分人也。見韓欽之論事上前,無所回避,又曰:若此人者,可謂至清而不耀,至直而不激,至勇而能溫,誠難能也。又如杜正獻聞人有善,喜若己出。劉集賢聞人有善,稱道不已。文潞公見人有善,惟恐弗及。韓忠獻聞一小善,必曰琦所不及。若數君者,非真實樂善已,到於樂則惡可已也之地,能如是乎?   贊曰:   人無不善,出於天性。胡為忌嫉,私心之勝。克伐怨欲,交相為病。惟其無我,此心不競。見人之善,如月在鏡。   濟人之急。   傳曰:諾詎羅尊者曰:若人大智慧,耿耿籠中燈。若人大福德,飄飄海上漚。若人大方便,乙乙空中雨。今也於人之急,力能濟之,即所謂大方便也。如雨普潤,其為及物,可勝言哉。所謂急者,非一而已。在疾病,則以湯劑為急;在死喪,則以後事為急;在飢乏,則以飲食為急;在婚娉,則以奩橐為急。此外又有無限,不可悉陳之急。但能各隨其急,方便濟之,皆為濟人之急也。昔許叔微少嘗以登科為禱。一夕,夢神告曰:汝欲登科,須憑陰德。叔微自念家貧無力,惟醫乃可。於是精意方書,久乃通妙,人無高下,皆急赴之。既而,所活愈多,聲名益著。復夢其神授以一詩曰:藥有陰功,陳樓間處,堂上呼盧,喝六作五。是年,登第六名進士第。上一名陳祖言,下一名樓材。及注闕用,陞甲恩如第五名,授職官以歸,與詩中言無一字差。此則濟人之急者也。范文正知邠州,暇日載酒率僚屬登樓觀賞。初舉觴,俄見數輩衰絰往來,營理喪具。公遣人問之,乃一寄居官方卒,賵殮棺槨之具,皆未有。公為撤宴,厚賙卹之。此則濟人死喪之急者也。范忠宣知慶州,歲大飢,餓殍滿路,無粟以賑。公請發常平封椿粟麥,郡官皆不許曰:須奏乃可。公曰:人不食七日即死。奏而後發,豈能及事。即日發之,且曰:諸君但勿與,吾當自坐。此則濟人飢乏之急者也。查道未第時,嘗遊湘漢間,假貸於人,得錢十萬。途次適見故人,以嫁女理財甚急,即罄囊與之,略無吝色。此則濟人婚娉之急者也。用心如此,烏得無報其後。許叔微竟能發第,范文正官至叅政,范忠宣官至丞相,查道官至侍從,非其報歟。大抵人處世間,於人急處,自當如此。   贊曰:   君子周急,非相為私。如人在宑,脩綆弗施。有力不用,猶己殺之。揖遜拯溺,無乃自欺。以己望人,其急可知。   救人之危。   傳曰:《雲笈七簽》曰:能救一人之命,當延一紀之年。若所救又是善人,延壽又當倍之。然則於人之危,其可不救。所謂危者,死生之命也。昔王均亂蜀,朝廷忿蜀再亂,命雷有終將兵平討,意欲屠城。時蜀士范璨尚氣節,范遜好讀書,文鑒大師有名行,皆蜀中所素敬者。因相率從間道出迎王師,叩頭告曰:蜀人懦弱,城中皆平民,其脅從者,特畏死耳。城下之日,願無肆戮,鋤其凶黨可也。三人者,皆堂堂丈夫,且陳議慷慨,忘身為物,出於至誠。有終為之改容曰:不聞長者之言,屠城必矣。由是一城之民,得脫於死,范與鑒之力也。章郇公得象之高祖仔,事閩為建州刺吏。其夫人練氏有智識。仔嘗出兵二將,後期欲斬之。夫人救之,得免二將,後仕南唐為將,攻破建州時,仔已死矣。夫人居建州,二將遣使,厚以金帛遺夫人,並以一白旗授之曰:吾屠城,夫人植旗于門,吾以戒士卒勿犯也。夫人反其金帛并旗,弗受曰:君幸思舊德,願全此城,必欲屠之,吾家與眾俱死耳,不願獨生。二將感其言,遂不屠城,練之力也。范氏今為蜀中望族,子孫蕃衍,有官者常百數人。章氏亦為建之大族,位至卿相者相踵,皆練氏後公其一也。嗚呼,二家所救如此,而天之報之,亦如此。此固非世常有,但於水火盜賊、饑寒疾疫、刑獄逼迫、逆旅狼狽、一切危急,皆能如此存心。事體雖不相侔,其為救危,則皆一也。   贊曰:   孺子及井,怵惕皆有。器將墜地,觀者舉手。轉危為安,起痿而走。彼難既脫,我喜亦厚。以仁存心,必無悔咎。   太上感應篇卷之三竟   太上感應篇卷之四   李昌齡傳 鄭清之贊   見人之得,如己之得。見人之失,如己之失。   傳曰:文殊問道場於維摩曰:如何是道場?維摩曰:平心是道場。趙州問道於南泉曰:如何是道?南泉曰:平心是道。然則平心,即道歟,道場歟。歐陽文忠修好賢樂善,常以平心為難。彭中丞思永好學不倦,常語人曰:吾不為他學,自幼即學平心。然則平心果難歟,須自學歟。大抵心之為物,即體非有,隨用非無,必欲平心在我而已。夫復何難。前輩為難者,歎無人也,示後學也。世之見人得失,不能如己之得失者,必不曉此。惟其不曉,是以物我常勝,罪來集身,如水歸海,日成深廣,尚何足以道場與道之說而告之哉。昔薛瑗身相燕國,不能平心見人有得,如己有失。見人有失,如己有得。未嘗薦一士,舉一賢,有可稱者,嫉之如仇,遏截使不得進。晚歲,一子死於獄,餘皆盲聾喑啞,傴僂顛癡。時公明子臯見而憐之,因詰責曰:此皆緣汝心行不好,罪當滅門,諸子雖爾,未足以盡子之罪。瑗聞大懼,懇求救護,子皐於是以赤松子中誡授之。瑗誓志力行,僅全一子。所謂中誡,果何書哉。竊嘗伏詩,其與此篇,無以異也。大抵皆是指出人之錯用心處,其為技罪,最為有力。薛瑗敬受中誡,而能得免滅門。周箎宣揚此篇,而能得脫餓死,不有力乎?嗚呼,世間萬事,轉頭即空,惟有惡因,長為身累。今注此書,正所以發明此說也。知有此書者,不可不求一讀,既讀不可不行。信能如是,異日生死路,當得大力也。   讚曰:   百篇之書,穆誓殿後。人之有拔,視若己有。民不協極,未離于咎。洪范之君,錫福均受。非曰為人,待己則厚。   不彰人短。   傳曰:馬伏波戒子孫曰:聞人有過,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口不可得而言。此已自盡夫太上所謂:不彰人短之說也。至於龜山先生則又為之語曰:口固不可得而言,耳亦不可得而聞。此則又出於馬伏波之說,向上一頭地也。大抵人處塵勞,不能無短。然短自其短,何與於我。在我只消一箇不聞不知,則其短,終不自我而彰。苟或一語彰之,則其短不免傳播。聞望自此而減,素守自此而隳。詰此之由,咎當誰執。當知好彰人短,君子有所不為,小人為之而無忌憚也。昔龜城之民,有祝期生者,為人獧薄,好彰人短。人有體相不具者,譏笑之;妍美者,嫉毀之;愚昧者,輕侮之;智能者,評品之;貧者,鄙薄之;富者,訕謗之。官僚,則訐其陰邪;士友,則發其隱由。門閥才望,皆出其右,無可擬議者,則必巧求其短曰:乃祖微人也,乃父鄙人也,母家工商也,妻家駔儈也,其弟不良也,厥子不肖也。有小過者,亦必溢詞增飾,以成其短。事無巨細,一切如此,乃至以無為有,以十為百,以疑似為端的,以偶然為故犯,以不得已為優為,以錯誤為情實。度其人可欺,即面折之,眾辱之,過毀之。待他人亦如此,待親族亦如此,平生知識,無不在其貶剝中。甚者,目父母為頑囂,目兄弟為管蔡。或教人興訟,己復和之;教人詛馬,己復證之。習之既久,不以為非。晚年忽病,舌黃每作,必須砭刺出血,數升乃已。既而復作,又須刺之。一歲之間,作者五七,痛苦切至,殆不可言,竟至舌枯而卒。此事與道士章齊一好嘲誚人,竟至嚼舌而死一也。然則彰人之短,是可為乎?   讚曰:   我所自立,欲為聖賢。彼亦人耳,何獨不然。邂逅有過,尚可滌湔。一播其迹,終身之誓。是以掩惡,君子貴焉。   不衒己長。   傳曰:老子曰:良賈深藏若虛,盛德容貌若愚。孔子曰:君子之道闇然而日彰,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大抵人之為人,其可略無所長。苟有所長,自當如是。要在益加韜晦,善自涵養,必使日新又新,然後可以成德。苟或不然,不免輕躁衒露,自呈褊淺,豈所謂:盛德容貌若愚,君子之道闇然而日彰也哉。是故歐陽文忠公修長於文章,每對客論談,則言政事,而不及文章。蔡端明襄長於政事,每對客論談,則言文章,而不及政事。此皆自晦者也。惜人不知,多至自衒。昔李泌極聰慧,年七歲,已能文,嘗賦《長歌行》曰:天覆吾,地載吾,天地生吾有意無。不然絕粒升天衢,不然鳴珂遊帝都。焉能不貴復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一丈夫兮一丈夫,平生志氣多良圖。請君看取百年事,業就扁舟泛五湖。歌成,莫不稱賞。獨張九齡力戒之曰:藏器於身,古人所重。今君早得美名,必有所折,宜自韜晦,庶幾成德。況童子乎?若為歌詩,但只賞風景,詠古今,勿自揚己為妙。泌若有悟,泣謝再三,從此不復自衒。曏使不已,安能成德,為一代之名相乎?當知人有所長,切忌自衒。   讚曰:   三才並立,曰天地人。綱紀兩間,繫人一身。自賢而聖,由聖而神。頃刻滿假,其德不新。顏淵如愚,端可書紳。   遏惡揚善。   傳曰:遏惡揚善,在易謂之君子,在篇謂之善人。《易》曰:火在天上,大有大有包容之象君子,以遏惡揚善,順天休命。然則遏惡揚善,即為順夫天德,休物之命乎?天之休命,果在是乎?大抵人非堯舜,安能每事盡善。其不善者,即名為惡。我能為之遏之,使之不至自棄,復得勉而從善。人誰不貴於善,一言一行,苟有可取,即名為善。我能為之揚之,使人皆得聞知,爭相率而為善。天之休命,豈不然乎?天之休命,本如此;我今於物,亦如此。豈非順天休命乎?《中庸》曰:舜,其大智也與,隱惡而揚善。舜尚如此,況餘人乎?是故趙康靖公槩,專以掩惡揚善為務。邵康節公雍,樂道人之善,不及人之惡。此皆得夫遏惡揚善之說者也。惜人不知,成人敗人,皆在一言。言之出口,其可不謹。昔寇萊公之在鎮也,因生日,造一山棚,為監司所奏。上大怒,玉音甚厲,謂王文正公旦曰:寇準每事必欲效朕,何也?文正曰:寇準誠賢能,但騃耳。上曰:但騃耶。遂不復問。曏非文正一言,則山棚之怒,安得便霽;賢能之說,安得上聞乎?王文康公( )治蜀,盜無輕重皆論死。有謗其大苛,會劉燁召還。真宗問曰:凌策與王( )治蜀,孰優?燁曰:凌策值歲豐,故得以平易治之。王( )值歲歛,慮民為盜,不得不繩以法,易地則皆然也。真宗善其言。曏非劉燁一言,則大苛之疑,安得遽釋;皆然之語,安得上聞乎?此遏惡揚善,太上所以稱為善人,《易》所以讚為順天休命者也。   讚曰:   善惡之念,實同一初。舉抑進退,如轉轆鱸。遏彼揚此,繫其機樞。春意所感,百蟄昭蘇。易順休命,其天心乎。   推多取少。   傳曰:推多取少,似主兄弟言之。大抵義屬大倫,臨財自當如是。苟或反是,義復何在。況財者,尤貴乎義。天之察人,多在乎此。今日取多,豈遂多乎?今日取少,豈遂少乎?昔薛包與兄弟析產,奴婢取其老者,田疇取其荒頓者,器物取其弊折者。徐積與二叔析產,先請二叔畢取所欲,惟餘一篋圖書、兩間弊屋,積怡然受之,略無慍色。又如:魏公咸熙之略取一二神,東染世衡之但取圖書,杜正獻衍之盡與諸昆,杜神童淳之悉與季弟。此皆推多取少者也。至於官爵,亦有推而不受者,如申積中兩遇郊恩,悉推以官其二弟。徐禧恩命已下,復推以待其兄之子是也。彼錙銖必校,尺寸必爭者,旋踵破敗,何足以此而語之哉。   讚曰:   知雄守雌,大白若黑。不貧為寶,老氏之嗇。自廣狹人,豈曰盛德。意防侈大,身務撿抑。徒以財言,未盡天則。   受辱不怨。   傳曰:按《涅槃經》,昔有一人,讚佛為大福德相。聞者乃大怒曰:生纔七日,母便命終,何者為大福德相?讚者曰:年志俱盛而不卒,暴打而不瞋,馬亦不報,非大福德相乎?怒者心服。大抵惟有福德,方能如是。惟能如是,乃有福德。固非局量褊淺者之所可窺,不聞本朝大福德者?昔呂蒙正拜參政,將入朝堂,有朝士於簾下指曰:是小子,亦參政耶。蒙正佯若不聞。既而同列,必欲詰其姓名,蒙正堅不許曰:若一知其姓名,終身便不能忘,不如不聞也。富文忠公少時,嘗有詬之者,文忠聞如不聞。或以告之,文忠曰:恐罵他人。曰:明呼公名弼。曰:天下豈無同姓名者。竟至不問。此固文士,或亦能之。若夫武臣,而亦能者,誠亦可取。狄武襄為真定副帥。一日,宴孫沔。有劉易者,亦與座,易素疏訐,見優人以儒為戲,乃勃然曰:黥卒乃敢如此。甚至詬罵武喪不絕口,俄又擲樽俎而起。時孫沔觀武襄氣殊自若,不少動笑,語愈溫易。歸方自悔,則武襄已踵門求謝矣。王吉為添差都監,從征劉旰。吉謹願寡語,狀若無能,動輒為同列詬斥。吉不問,惟盡力王事,奮不顧身,竟能衝破賊軍,遷統制。非氣量超越,能如是乎?此皆有前程,享福德處。孰謂佛語,為不然乎。   讚曰:   顏子不校,隨會能賤。下惠袒裼,師德唾面。稱美當時,垂芳記傳。心和氣平,笑觀物變。虛舟飄瓦,吾又何怨。   受寵若驚。   傳曰:太上於《寵辱章》曰:寵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今於此篇又曰:受寵若驚,然則受寵,果若驚乎?大抵福兮禍所伏。當受寵時,不無盛滿。萬一盛滿,則便有無限禍事,伏乎其間。一旦寵失,禍必勃至,豈不果可驚乎。是故君子受之,常若驚也。昔王文正公旦初登第,知平江,即通判鄭州,尋拜右正言知制誥,改集賢殿修撰,遷翰林學士,拜工部侍郎,參知政事,加同平章事。從封泰山,祀汾陰,兼玉清昭應宮,使迎奉聖像,天書刻玉。兖州太極觀奉上寶冊,使拜太尉,兼侍中,晚年官益重。每家人出賀,必止之曰:遭遇如此,愈增憂懼,何可賀也。及為朝修使,自禁中乘車輅出都門,百官餞送,莫不交口稱賞公之榮遇。公則不然曰:但覺反側不安耳。他人處此,能如是乎?張忠定公詠之,拜吏部侍郎也,謂所親李畋曰:今蒙聖恩,擢為天官少宰,可畏,可畏。若轉下而思,則身不危;轉上而思,則恐必敗。慄慄若有懼色。他人處此,能如是乎?惟其如是,所以能有其寵。苟或不然,不免立取禍敗,不聞盧多遜與種放之事乎?盧多遜初拜參政,服用漸侈。其父億即愀然不樂曰:吾家世儒素,一旦富貴,遂至如此,未知稅駕之地矣。多遜不能念父之言,竟以事敗。種放初為朝廷所召,聲名大振。其母即恚謂放曰:五口勸汝勿聚徒,無求名,今果為人知,不得安處矣。放不能念母之言,竟以名敗。此皆受寵不能若驚者也。   讚曰:   犧尊青黃,乃木之災。孤犢衣繡,寧活草萊。軒冕所寄,外物儻來。貪榮保存,禍身之胎。夫知道者,可不懼哉。   太上感應篇卷之四竟   太上感應篇卷之五   李昌齡傳 鄭清之贊   施恩不求報。   傳曰:君子有心於施恩,無心於求報。苟有心於求報,即是利在於報。初非為人,報未必可求,而怨必先之,烏足謂之恩哉。是以不求之報,常見於無心之恩。昔尚霖為巫山令,邑尉李鑄最強悍,無何感疾,遽至困劇。霖憐之,因請所托,尉拭淚以老母少女對。及卒,霖為割俸,送其母及其函骨歸河東,且為嫁其女于二族。一夕,夢尉如生時,拜且泣曰:公本無子,感公之恩,已為力請于帝,今得為公之子矣。是月,霖妻果孕。明年解官,沿流而歸,每遇灘險,必見尉隱約立岸上,如指呼狀。將抵荊渚,又夢尉曰:某明日當生府,公必以小合送及生府。公果以小合貯粟米,為麋粥之須,因呼之曰合,名之曰穎。及長,極寬厚,敏於仁,篤沁孝,官至大理寺丞。宇文英迪初領黔江都獄,民有扶愛之者,常訴漕臺官吏,適坐事繫獄,宮吏恨之,必欲文致于法。英迪為之不平,力為辯雪,竟從輕斷。又三年,英迪沿檄道,由南賓沂流而歸。時六月,忽大雨,水遂暴至,波濤如山,中流纜絕,舟人拱手,坐待傾覆。俄見一小舟冉冉出沒於煙波間,遠來相救。既濟,乃扶愛之也。相顧大驚曰:吾昔日平黔之獄,初非有意於君。君今日冒險而來,亦豈知將溺者之為我,豈天意故以彰其事乎?相與感嘆者久之。嗚呼,當霖之為尉也,不過曰同官,當如是而已,安知有今日為子之報乎?當英迪之為愛之也,不過曰斷獄,當如是而已,安知有今日救溺之報乎?此皆無心之恩,不求之報者也。曏使有心,則未必然也。古語云:恩雖亂施,有不期而自會;怨不可作,恐窄路之或逢。真至言也。   贊曰:   怵惕惻隱,七心自生。內交要譽,利心乃萌。仁本天理,遇物而亨。利則人欲,其末必爭。毫髮千里,宜謹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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