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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人物志-魏-刘邵

  夫建事立义,莫不须理而定。言前定则不惑,事前定则不踬。及其论难,鲜能定之。夫何故哉?盖理多品而人材异也。事有万端,人情舛驳,谁能定之。夫理多品,则难通。人材异,则情诡。情诡、难通,则理失而事违也。   情诡理多,何由而得。夫理有四部,道义事情,各有部也。明有四家明通四部,各有其家。情有九偏,以情犯明,得失有九。流有七似,似是而非,其流有七。说有三失,辞胜理滞,所失者三。难有六构,强良竞气,忿构有六。   通有八能。聪思明达,能通者八。   若夫天地气化,盈虚损益,道之理也。以道化人,与时消息。法制正事,事之理也。以法理人,务在宪制。礼教宜适,义之理也。以理教之,进止得宜。人情枢机,情之理也。观物之情,在于言语。   四理不同,其于才也,须明而章,明待质而行。是故质于理合,合而有明,明足见理,理足成家。道义与事,情各有家。是故质性平淡,思心玄微容不躁扰,其心详密。能通自然,道理之家也,以道为理,故能通自然也。   质性警彻,权略机捷,容不迟钝,则其心机速。能理烦速,事理之家也。以事为理,故审于理烦也。质性和平,能论礼教,容不失适,则礼教得中。辩其得失,义礼之家也。以义为礼,故明于得失也。质性机解,推情原意,容不妄动,则原物得意。能适其变,情理之家也。以情为理,故能极物之变。   四家之明既异,而有九偏之情。以性犯明,各有得失。明出于真,情动于性,情胜明,则蔽,故虽得而必丧也。刚略之人,不能理微。用意麄粗,意不玄微。故其论大体,则弘博而高远,性刚刚志远。历纤理,则宕往而疏越。志远故疏越。抗厉之人,不能回挠。用意猛奋,志不旋屈。论法直,则括处而公正,性厉则理毅。说变通,则否戾而不入。理毅则滞碍。坚劲之人,好攻其事实。用意端确,言不虚徐。指机理,则颖灼而彻尽,性确则言尽。   涉大道,则径露而单持。言切则义少。辩给之人,辞烦而意锐。用意疾急,志不在退挫。推人事,则精识而穷理,性锐则穷理。即大义,则恢愕而不周。   理细故遗大。浮沉之人,不能沉思。用意虚廓,志不渊密。序疏数,则豁达而傲博,性浮则志微。立事要,则炎而不定。志傲则理疏。浅解之人,不能深难。用意浅脕,思不深熟。听辩说,则拟锷而愉悦,性浅则易悦。审精理,则掉转而无根。易悦故无根。宽恕之人,不能速捷。用意徐缓,思不速疾。论仁义,则弘详而长雅,性恕则理雅。趋时务,则迟缓而不及。徐雅故迟缓。温柔之人,力不休强。用意温润,志不美悦。味道理,则顺适而和畅,性和则理顺。拟疑难,则濡渜而不尽。理顺故依违。好奇之人,横逸而求异。   用意奇特,志不同物。造权谲,则倜傥而瓌壮,性奇则尚丽。案清道,则诡常而恢迂。奇逸故恢诡。此所谓性有九偏,各从其心之所可以为理。心之所可以为理,是非相蔽,终无休已。   若乃性不精畅,则流有七似。有漫谈陈说,似有流行者。浮漫流雅,似若可行。有理少多端,似若博意者。辞繁喻博,似若弘广。有回说合意,似若赞解者。外佯称善,内实不知。有处后持长,从众所安,似能听断者。实自无知,如不言,观察众谈,赞其所安。有避难不应,似若有馀,而实不知者。实不能知,忘徉不应,似有所知,而不答者。有慕通口解,似悦而不怿者。闻言即说,有似于解者,心中漫漫不能悟。有因胜情失,穷而称妙,辞已穷矣,自以为妙而未尽。跌则掎蹠,理已跌矣,而强牵据。实求两解,似理不可屈者。辞穷理屈,心乐两解,而言犹不止,听者谓之未屈。凡此七似,众人之所惑也。非明镜焉能监之。   夫辩有理胜,理至不可动。有辞胜。辞巧不可屈。理胜者,正白黑以广论,释微妙而通之。说事分明,有如粉黛,朗然区别,辞不溃杂。辞胜者,破正理以求异,求异则正失矣。以白马非白马,一朝而服千人,及其至关禁锢,直而后过也。夫九偏之材,有同,有反,有杂。同则相解,譬水流于水。   反则相非,犹火灭于水。杂则相恢。亦不必同,又不必异,所以恢达。故善接论者,度所长而论之。因其所能,则其言易晓。历之不动,则不说也。意在杓马,彼俟他日。傍无听达,则不难也。凡相难讲,为达者听。不善接论者,说之以杂反。彼意在狗,而说以马,彼意大同,而说以小异。说之以杂反,则不入矣。以方入圆,理终不可。善喻者,以一言明数事。辞附于理,则言寡而事明。不善喻者,百言不明一意。辞远乎理,虽泛滥多言,己不自明,况他人乎。百言不明一意,则不听也。自意不明,谁听之。是说之三失也。   善难者,务释事本。每得理而止住。不善难者,舍本而理末。逐其言而接之。舍本而理末,则辞构矣。不寻其本理,而以烦辞相文。善攻强者,下其盛锐,对家强梁,始气必盛,故善攻强者,避其初鼓也。扶其本指,以渐攻之。三鼓气盛,衰则攻易。不善攻强者,引其误辞以挫其锐意。强者意锐,辞或暂误,击误挫锐,理之难也。挫其锐意,则气构矣。非徒群言交错,遂至动其声色。善蹑失者,指其所跌。彼有跌失,暂指不逼。不善蹑失者,因屈而抵其性。陵其屈跌而抵挫之。因屈而抵其性,则怨构矣。非徒声色而已,怨恨逆结于心。或常所思求,久乃得之。仓卒谕人,人不速知,则以为难谕。   已自久思,而不恕人。以为难谕,则忿构矣。非徒怨恨,遂生忿争。夫盛难之时,其误难迫。气盛辞误,且当避之。故善难者,徵之使还。气折意还,自相应接。不善难者,凌而激之,虽欲顾藉,其势无由。弃误顾藉,不听其言。其势无由,则妄构矣。妄言非訾,纵横恣口。凡人心有所思,则耳且不能听。思心一至,不闻雷霆。是故并思俱说,竞相制止,欲人之听己,止他人之言,欲使听己。人亦以其方思之故,不了己意,则以为不解。非不解也,当己出言,由彼方思,故人不解。人情莫不讳不解。谓其不解,则性讳怒。   讳不解,则怒构矣。不顾道理是非,于其凶怒忿肆。凡此六构,变之所由兴也。   然虽有变构,犹有所得。造事立义,当须理定,故虽有变说小故,终于理定功立。若说而不难,各陈所见,则莫知所由矣。人人竞说,若不难质,则不知何者可用也。由此论之,谈而定理者,眇矣。理多端,人情异,故发言盈庭,莫肯执其咎。必也聪能听序,登高能赋,求物能名,如颜回听哭,苍舒量象。思能造端,子展谋侵晋,乃得诸侯之盟明能见机,臾骈睹目动,即知秦师退。辞能辩意,伊藉答吴王,一拜一起未足为劳。捷能摄失,郭淮答魏帝曰,自知必免防风之诛。守能待攻,墨子谓楚人,吾弟子已学之于宋。   攻能夺守,毛遂进曰,今日从为楚,不为赵也,楚王从而谢之。夺能易予。   以子之矛,易子之盾,则物主辞穷。兼此八者,然后乃能通于天下之理。通于天下之理,则能通人矣。不能兼有八美,适有一能,所谓偏材之人。则所达者偏,而所有异目矣。各以所通,而立其名。是故聪能听序,谓之名物之材。思能造端,谓之构架之材。明能见机,谓之达识之材。辞能辩意,谓之赡给之材。捷能摄失,谓之权捷之材。守能待攻,谓之持论之材。攻能夺守,谓之推彻之材。夺能易予,谓之贸说之材。通材之人,既兼此八材,行之以道。与通人言,则同解而心喻。同即相是,是以心相喻。与众人言,则察色而顺性。下有盛色,避其所短。虽明包众理,不以尚人。恒怀谦下,故处物上。聪睿资给,不以先人。常怀退后,故在物上。善言出己,理足则止。通理则止,不务烦辞。鄙误在人,过而不迫。见人过跌,辄当历避。写人之所怀,扶人之所能。扶赞人之所能,则人人自任矣。不以事类犯人之所婟。胡故反。与盲人言,不讳眇瞎之类。不以言例,及己之所长。己有武力,不与婋虎之伦。说直说变,无所畏恶。通材平释,信而后谏,虽触龙鳞,物无害者。采虫声之善音,不以声丑,弃其善曲。赞愚人之偶得。不以人愚,废其嘉言。夺与有宜,去就不留。方其盛气,折谢不。不避锐跌,不惜屈挠。   方其胜难,胜而不矜。理自胜耳,何所矜也。心平志谕,无适无莫,付是非于道理,不贪胜以求名。期于得道而已矣。是可与论经世而理物也。旷然无怀,委之至当。是以世务自经,万物自理。   材能第五   材能大小,其准不同。量力而授,所任乃济。   或曰,人材有能大而不能小,犹函牛之鼎不可以烹鸡。愚以为此非名也。   夫人材犹器,大小异,或者以大鼎不能烹鸡,喻大材不能治小,失其名也。   夫能之为言,已定之称。先有定质,而后能名生焉。岂有能大而不能小乎?   凡所谓能大而不能小,其语出于性有宽急。宽者弘裕,急者急切。性有宽急,故宜有大小。宽弘宜治大,急切宜治小。宽弘之人,宜为郡国,使下得施其功,而总成其事。急切则烦碎,事不成。急小之人,宜理百里,使事办于己。弘裕则网漏,庶事荒矣。然则郡之与县,异体之大小者也。明能治大郡,则能治小郡,能治大县,亦能治小县。以实理宽急论辨之,则当言大小异宜,不当言能大不能小也。若能大而不能小,仲尼岂不为季氏臣。若夫鸡之与牛,亦异体之小大也。鼎能烹牛,亦能烹鸡,铫能烹鸡,亦能烹犊。   故鼎亦宜有大小。若以烹犊,则岂不能烹鸡乎?但有宜与不宜,岂有能与不能。故能治大郡,则亦能治小郡矣。推此论之,人材各有所宜,非独大小之谓也。文者理百官,武者治军旅。夫人材不同,能各有异。有自任之能,修己洁身,总御百官。有立法使人从之之能,法悬人惧,无敢犯也。有消息辨护之能,智意辨护,周旋得节。有德教师人之能,道术深明,动为物教。有行事使人谴让之能,云为得理,义和于时。有司察纠摘之能,督察是非,无不区别。有权奇之能,务以奇计,成事立功。有威猛之能。猛毅昭著,振威敌国。   能出于材。材不同量。材能既殊,任政亦异。是故自任之能,清节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冢宰之任,为国则矫直之政。其身正,故掌天官而总百揆。   立法之能,治家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司寇之任,为国则公正之政。法无私,故掌秋官而诘奸暴。计策之能,术家之材也。故在朝也,则三孤之任,为国则变化之政。计虑明,故辅三槐而助论道。人事之能,智意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冢宰之佐,为国则谐合之政。智意审,故佐天官而谐内外。行事之能,谴让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司寇之任,为国则督责之政。辨众事,故佐秋官而督傲慢。权奇之能,伎俩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司空之任,为国则艺事之政。伎能巧,故任冬官而成艺事。司察之能,臧否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师氏之佐,为国则刻削之政。是非章,故佐师氏而察善否。威猛之能,豪杰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将帅之任,为国则严厉之政。体果毅,故总六师而振威武。   凡偏材之人,皆一味之美。譬饴以甘为名,酒以苦为实。故长于办一官,弓工揉材,而有馀力。而短于为一国。兼掌陶冶,器不成矣。何者?夫一官之任,以一味协五味。盐人调盐,醯人调醯,则五味成矣。譬梓里治材,土官治墙,则厦屋成。一国之政,以无味和五味。水以无味,故五味得其和。   犹君体平淡,则百官施其用。又国有俗化,民有剧易,五方不同,风俗各异,土有刚柔,民有剧易。而人材不同,故政有得失。以简治易则得,治烦则失。   是以王化之政宜于统大,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以之治小,则迂。网踈而吞舟之奸漏。辩护之政宜于治烦,事皆辨护,烦乱乃理。以之治易,则无易。   甚于督促,民不便也。策术之政宜于治难,权略无方,解释患难。以之治平,则无奇。术数烦众,民不安矣。矫抗之政宜于治侈,矫枉过正,以厉侈靡。   以之治弊,则残。俗弊治严,则民残矣。谐和之政宜于治新,国新礼杀,苟合而已。以之治旧,则虚。苟合之教,非礼实也。公刻之政宜于纠奸,刻削不深,奸乱不止。以之治边,则失众。众民惮法,易逃叛矣。威猛之政宜于讨乱,乱民桀逆,非威不服。以之治善,则暴。政猛民残,滥良善矣。伎俩之政宜于治富,以国强民以使。以之治贫,则劳而下困。易货改铸,民失业矣。故量能授官,不可不审也。凡此之能,皆偏材之人也。故或能言而不能行,或能行而不能言。智胜则能言,材胜则能行。至于国体之人,能言能行,故为众材之隽也。   人君之能,异于此。平淡无为,以任众能。故臣以自任为能,竭力致功,以取爵位。君以用人为能,任贤使能,国家自理。臣以能言为能,各言其能,而受其官。君以能听为能,听言观行,而授其官。臣以能行为能,必行其所言。君以能赏罚为能。必当其功过也。所能不同,君无为而臣有事。故能君众材也。若君以有为,代大匠斫,则众能失巧,功不成矣。   利害第六   建法陈术,以利国家。及其弊也,害归于已。   盖人业之流,各有利害。流渐失源,故利害生。夫节清之业著于仪容,发于德行,心清意正,则德容外著。未用而章,其道顺而有化。德辉昭著,故不试而效。效理于人,故物无不化。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进,理顺则众人乐进之。既达也,为上下之所敬。德和理顺,谁能慢之。其功足以激浊扬清,师范僚友。其为业也无弊而常显。非徒不弊,存而有显。故为世之所贵。德信有常,人不能贱。   法家之业,本于制度,待乎成功而效。法以禁奸,奸止乃效。其道前苦而后治,严而为众。初布威严,是以劳苦,终以道化,是以民治。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忌。奸党乐乱,忌法者众。已试也,为上下之所惮。宪防肃然,内外振悚。其功足以立法成治,民不为非,治道乃成。其弊也,为群枉之所仇法行宠贵,终受其害。其为业也,有敝而不常用,明君乃能用之强,明不继世,故法不常用。故功大而不终。是以商君车裂,吴起支解。   术家之业,出于聪思,待于谋得而章。断于未行,人无信者,功成事效而后乃彰也。其道先微而后著,精而且玄。计谋微妙,其始至精,终始合符,是以道著。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不识。谋在功前,众何由识。其用也,为明主之所珍。暗主昧然。岂能贵之。其功足以运筹通变。变以求通,故能成其功。其退也,藏于隐微。计出微密,是以不露。其为业也,奇而希用,主计神奇,用之者希也。故或沈微而不章。世希能用,道何由章。   智意之业,本于原度,其道顺而不忤。将顺时宜,何忤之有。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容矣。庶事不逆,善者来亲。已达也,为宠爱之所嘉。与众同和,内外美之。其功足以赞明计虑,媚顺于时,言计是信也。其敝也,知进而不退,不见忌害,是以慕进也。或离正以自全。用心多媚,故违于正。   其为业也,谞而难持。韬情谞智,非雅正之伦也。故或先利而后害。知进忘退,取悔之道。   臧否之业,本乎是非。其道廉而且砭。清而混杂,砭去纤芥。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识。清洁不污,在幽而明。已达也,为众人之所称。业常明白,出则受誉。其功足以变察是非。理清道洁,是非不乱。其敝也,为诋诃之所怨。诋诃之徒,不乐闻过。其为业也,峭而不裕。峭察于物,何能宽裕。   故或先得而后离众。清亮为时所称,理峭为众所惮。   伎俩之业,本于事能,其道辨而且速。伎计如神,是以速辨。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异。伎能出众,故虽微而显。已达也,为官司之所任。遂事成功,政之所务。其功足以理烦纠邪。释烦理邪,亦须伎俩。其敝也,民劳而下困。   上不端而下困。其为业也,细而不泰,故为治之末也。道不平弘,其能太乎。   接识第七   推己接物,俱识同体。兼能之士,乃达群材。   夫人初甚难知,貌厚情深,难得知也。而士无众寡皆自以为知人。故以己观人,则以为可知也。己尚清节,则凡清节者皆己之所知。观人之察人,则以为不识也。夫何哉?由己之所尚,在于清节;人之所好,在于利欲。曲直不同于他,便谓人不识物也。是故能识同体之善,性长思谋,则善策略之士。而或失异量之美。遵法者虽美,乃思谋之所不取。何以论其然?夫清节之人以正直为度,故其历众材也能识性行之常,度在正直,故悦有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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