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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公门果报录-清-宋楚望

  顾芳宏治初年。为太仓吏典。凡送迎官府。停泊于城外卖饼江溶家。后溶为盗所诬。下狱。芳令盗辨其冤。遂得释。溶以贫不能报。愿将十七岁女送芳为妾。芳固却之。不可得。暂留月余。使妻具礼送还之。后江溶益窘。鬻女于商。又数年。芳考满赴京。拨韩侍郎门下办事。一日侍郎他往。芳偶坐堂槛下。闻夫人出。趋避。夫人犹识其貌。使婢问曰。君得非太仓顾提控乎。 【 明制一品衙门书吏曰提控。】 顾曰然。夫人跪而拜曰。是吾恩主也。吾受君子赐。复赖某商以女相畜。嫁充相公侧室。寻继正室。今天幸相逢。当为相公言之。侍郎归。乃备陈首末。侍郎曰。仁人也。上其事于朝。孝宗称叹。命查何部缺官。遂授礼部主事。生三子皆中高第。享年百岁。 【 不厌良为贱。何等操守。宜其享福寿也。】   杨自惩鄞县人。初为县吏。存心仁厚。令好苛刻。自惩常为宽解。不使含冤。日久令大信任。家甚贫。囚人无食者。撤己食济之。令尝怒笞一人。自惩从旁请曰。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喜且不可。何况于怒。令为霁颜。生子守陈。吏部侍郎。守址。吏部尚书。孙茂元。刑部侍郎。茂仁四川按察。俱以名节显。至今科第不绝。 【 世代科第。能不羡慕。】   黄岩王思敏为县刑房。有被盗诬者。王心知其枉。力言于令。获释。后以三考为泰州判官。岁大水。巡方御史至。敏具饥民册求赈。御史弗许。敏抱册投水。御史急令人救之。允所请。后丁忧归。卜葬地。见一处形势。甚美。忽遇前被诬者曰。此非王恩人乎。何以至此。告以谋地故。即指其处曰。此我家山也。吾荷再生之恩。岂惜此一块土乎。遂迁葬焉。 【 实心辨枉。未有不得巧报者。天道好还。固自不爽也。】 孙济中进士。官参政。曾孙廷瞻。官刑部尚书。廷栋。官翰林。至今科第联绵。 【 赈济饥荒。更是大好积德机会。】   万厯戊戌状元赵秉忠之父。作邑吏。有应袭指挥系冤狱。赵力出之。指挥感无以报。请以女为妾。赵摇手曰。此名家女。使不得。指挥强之。又曰。使不得。使不得。后其子乡荐赴会试。途中有拊其舆者曰。使不得的中状元。是科果及第。归语其父。父太息曰。此二十年前事。吾未尝告人。何神明之告尔也。 【 名家女使不得六个字。便换一个状元。真便宜矣。要想状元。遇女色处切不可自误。】   潘奎为府吏。慈心济人。太守严厉。胥吏无敢启口。有土豪强暴。诬陷多人。贿诸役煅炼。人莫敢辨。一日审录退堂。奎伏地为诸囚白冤。并数土豪不法事。甚详。守覆讯得实。悉放诸囚。捕豪下狱。后奎于吏舍生子。守梦诸神骑乘鼓吹送一儿至吏舍。醒而念曰。有德者必昌后。是潘奎家也。潘果生子。守月给粟周之。其子即尚书恩也。   广东藩司书吏张褧。以公过为藩司陈选所革。后陈与太监韦眷讦奏。眷诬陈贪婪。诏御史李行等讯之。眷意褧必恨选。引以为证。褧坚执不从。拷掠终无异词。选病死。褧为讼冤曰。臣本小吏。诖误触法。被选革黜。实臣自取。韦眷意臣必恨选。厚赂噉臣。臣虽胥役。敢昧素心。眷知臣不可诱。嗾行等逮臣审讯。拷掠弥月。臣忍死吁天。终无异口。行等乃依傍眷语。文致其罪。选故刚直。不堪屈辱。愤懑撄病。行等幸其殒身。阻其医疗。毕命之日。密走报眷。小人佞毒。一至如此。臣摈黜罪人。秉?田野。百无所图。诚痛忠良含屈。而为圣朝累也。书虽不报。天下高其义。凡胥吏于官府去任后。不免视若路人。其偶被责革者。必摘其短而飞诬之。小人随时炎凉之态。岂复有是非公论耶。附录此条。为书吏之忘德念怨者劝。 【 忘德念怨。天所最怒。人寿几何。何苦上犯天怒。】   ●戒录(计二十四条)   隋大业中。有京兆狱卒。酷暴诸囚。囚不堪其苦。而狱卒以为戏乐。后生一子。颐下肩上。有若肉枷。无颈。数岁不能行而死。 【 眼前现报。最可怕。到那时。遮掩不得。】   刘自然泰州人。天佑中为吏。管义军案。因连帅李继宗点乡兵捍蜀城。纪县百姓黄知感。名在籍中。自然闻其妻有美发。欲之。诱知感曰。能致妻发。即免是行。知感归。语其妻。妻曰。我以弱质托君。发可再生。人死永诀矣。君若南征不返。我有美发何为。言讫翦之。知感痛愍。送于自然。后竟不免戍役。寻殁于阵。是岁。自然亦死。后黄家驴产一驹。在胁下有字云。刘自然。邑人传之。达于郡守郡守召自然妻子识认。其子曰。某父平生好饮酒食肉。若能饱啖。即父也。驴遂饮酒数升啖肉数片。食毕。奋迅长鸣。泪下数行。刘子请以百千赎之。黄妻不纳。日加鞭挞。后经丧乱。不知所终。刘子亦惭恨而死。 【 若辈昧良。转世为驴者不少。特不若此之显明耳。】   唐有一吏贷军吏吴宗嗣钱二十万。不还逾年。宗嗣忽见此吏衣白来。潜入厩中。俄而马生白驹。问其家。吏正以是日死也。驹长卖之。适合所欠之数。 【 欠钱不还。尚要如此偿报。况勒索非理之钱乎。】   元符中宜春尉遣弓手三人。买鸡豚于村墅。阅四十日不归。三人妻诉于郡守。守责尉。尉诡曰。有盗巳得其窟穴。遣三人往伺。久而不反。是殆毙于贼乎。愿自往捕。久之无以复命。适见四乡民耕于野。从吏持二万钱买之。使诈为盗曰。他日案成。不过受责数十耳。四人许诺。遂缚诣县。送府。黄司理治之。狱成。将择日赴市。黄念四人无凶状。诘得其实。欲出之。郡守不允。强黄书押。 【 黄既诘得其实。当以去就争之。乃亦勉强书押。所以不免于三年后血痢而死也。】 四人遂死。越二日。有皂衣持票押县吏二人。追院中二吏。同时四吏暴死。又数日摄令死。尉亦死。郡守旋中风死。一日黄见四囚拜曰。某等枉死。上帝并欲逮公。某等感公意。哀求四十九日。始蒙许迟三年。及期。黄果见四人复至。遂洞泄血痢而死。 【 良民可容你枉害否。】   陈贯为三司副使。恶一胥狡猾欲逐之。胥奉事弥谨。岁余。并无坏事。贯亦竟善待之。贯偶宴客。付钱令办。胥明日携十岁女。卖于东华门。扬言曰。陈副使请客。所需十未付一。今不得已卖此女也。因密结逻者。使闻于内。贯以此罢官。后胥恶死灭门。 【 狡猾作为。必自以为好计。岂知自家。必然受害乎。】   润州一监征官。与胥共盗官钱。而藏之胥家。约以官满日。分半以归。胥伪许之。既去官。不与一钱。监征官不敢索。悒悒渡扬子江。竟死于扬州。胥得全贿遂富。告归。买田宅。是年妻孕。如见监征褰帷而入。即生子甚慧。长喜读书。二十岁登第。胥大喜。尽鬻其产。挈家至京师。其子复调官南下。渐匮乏。至中途子病。罄所余召医。及维扬而死。胥无所归。旅寓贫困。无聊亦死。   庐陵法曹吏。尝劾一僧致死。具狱上州。时妻女在家。忽见二青衣卒。手执文书。自厨中出。谓其妻曰。语尔夫。毋枉杀僧。遂出门去妻女皆惊怪流汗。视其门。扃闭如故。吏归。妻女具言之。吏甚恐。明日将窃其案。已无及矣。竟杀僧。后旬日。吏遇僧于途。遂死。 【 陷人于死。要想到索命时节。】   黄鉴苏州人。其父善舞文。起灭词讼。荡人家产。晚生鉴。登正统壬戌进士。以青年美才。获宠眷。为近侍。苏人咸曰。父事刀笔。而子若此。有何天理耶。景泰闲。宠渥益甚。后驾自北还。禁锢南宫。及复位。以旧恩待鉴。升大理少卿。朝夕召见。一日上御内阁。露一本角。微风扬之。命取以观。乃鉴所进禁锢疏也。上怒曰。不意鉴之奸乃至此。急召鉴至。掷本视之。鉴连呼万死。伏诛。遂夷族。 【 然则世之为恶。而竟得贵显者。未可欣幸也。】   戴月湖南靖人。为书手。与同辈假印勾摄。害人甚多。后事发。其同辈俱充军。月湖狡辨。止问徒。后死于驿中。一子行衢。少年能文。后忽狂醉窝盗。或告之官。官初犹未信。邻里共证之。乃死于狱。无嗣。妇与盗通。流落街市。为乞匄。众共指为孼报云。   施汴庐州人。为营田吏。恃势夺民田数十顷。其田主退为耕夫。不能自理。数年汴死。其田主家生一牛。腹有白毛方数寸。既长渐斑驳。不逾年生施汴二字。点画无缺。道士邵修嘿亲见之。 【 恃势欺民。一时非不得意。到做牛时候。岂不苦恼。】   秀州书吏陆某。有囚当杖。受势家厚贿。因诱官坐重法死。囚魂常随陆不去。每阴雨囚鬼辄立于前。陆曰。汝且去。我来。不数月。呕血死。   米信夫浙西人。为县吏柔狡便捷。里有大家兄弟二人。以父死纷争。因唆其弟讼兄结合官吏。破其家而有之。兄弟抑郁而死。米由是富者二十余年。至元戊寅遭谋逆案。牵连到邑。见吏俨如其弟。抑令承招。忿而讼吏于府。见府吏俨如其兄。抑令承招。遂与其妻及子女八人。俱死于狱。 【 奇哉怪哉。为恶之报。竟如是哉。】   永福县吏薛某。专攻吓诈。虚捏状词。以此致富。一日延道士郑法林建醮。郑伏而起曰。上帝批家付火司。人付水司。已而家室灰烬。薛渡江溺死。子以盗败。女为娼。 【 恃刀笔而架虚害人者。可以鉴矣。】   池州邵道为郡皂隶。索取财物。满意则喜。不满意则拳殴之。行杖则极力施刑。毙杖下者不一。后得异病。手足窘束。遍体肿决。如板痕糜烂。痛不可言。因自呼曰。善恶终有报。桥南看邵道。卒至皮肉俱尽。仅余骨存。而后气绝。   青浦有一贫民。卖得布银二两四钱。中路遗失。同路一金姓拾得。金为县差。贫民苦求不还。金反以催粮银在身为名。将贫民毒殴。贫民合家生计无出。往城隍庙哭诉神前。其夜金姓邻人。闻金家有锁练声。明晨金不启门。开视。则金已跪在床下死矣。银犹在床侧。 【 神明赫赫可畏。可容你欺心否。】   广东小吏丁宗臣。赋性刻薄。遇贫困则窘辱之。遇急难则倾陷之。生平所为。无一善状。五子一聋一跛一瞎一瘫一两手反背。饮食需人。亲戚朋友。见宗臣皆以为不祥。不与为礼。晚年罢职困悴。乞匄而死。 【 眼前受报。最难遮掩。】   湖广盛某为县刑吏。素性险恶。人号黑心。欲造楼堂。图张姓地基。密令大盗诬张。张死于狱。妻将地售盛。楼成得一子。六岁尚不能言。一日盛在楼中。其子匍匐而至。盛曰。吾为子孙计。故设此谋。今尔如此愚蠢。柰何。其子忽厉声作色曰。尔何苦如此。吾即张某也。尔以无辜杀我。图我之地。我来此正图报耳。盛大惊倒地。七孔流血而死。子费尽财产亦死。 【 为子孙计者。竟被子孙吓死。奇极。】   明张奉素习刀笔。尤工剥民之术。凡官长至。辄教之虐取民财。官有其三。已得其七。巡按唐公捕之。以计逃去。时四野无云。忽为暴雷震死。五脏如刳。 【 天怒容你逃得否。】   刑吏吴遇。为司理朱若水所宠。每民间利弊。辄乘闲言之。 【 先以正论买本官之心。】 凡理有不直者。纳贿于遇。遇故作无心之言。以耸若水。能使直者曲。而曲者直。后朱罢任。遇更入为臬掾。臬司王公察其弊。责惩下狱。乡里受其害者。争赴王公控告。吴忧愤成疾。一日病愦。自嚼其舌。及临审时。已不能言。但唯唯承认而已。遂杖杀之。 【 平曰能言善辨。到此竟不得开口。可怜。】   何应元为苏州府吏。生子名绅。方四岁。乳母自外家抱归。夜过凌家山。忽见人马灯火。自北而来。转报曰。何爷过此。于是人马灯火。避途而去。乳母归。述其事。应元以其子必贵。年十七。忽双瞽。应元恨甚。闻直塘道士能召神。因请祷。神附乩书曰。汝子本应科第。但汝作吏。受人贿。造款单。陷人于狱。天绝尔嗣。此子将生有德之家矣。未几绅死。   富阳狱吏凌华。有相者谓曰。汝贵相非常。当为显官。切不可作孼。然华秉性酷虐。常于狱中凌虐罪人。逼取财利。并不以相士之言为意。数年来绝无改悔之心。一夕梦至官衙。主者命人凿换其骨。醒尚痛楚。华是年四十岁。忽然手足酸麻。少顷周身寒战。眷属视之。面容顿改。华亦自知从前造恶多端。今骨体已易。悔无及矣。卧病两月。方愈。愈后见人。人皆不识其面。迨至年余。华所旧识。皆目睹已遍。传奇已周。仍浑身寒战而死。 【 不信相者之言。任意作为。致受换骨之苦。苟能力改前非。虽未必能为显官。或稍延年命。亦未可知。乃以悔无及矣自解。宜其仍寒战而死也。】   华亭蠹吏陈某者。贪财勒索。尝带一便袋。每事即纳其中。既死。其家人梦曰。我已在湖州歇山寺为犬。家人惊惨。至寺问之。犬闻家人至。急避僧榻下。意若羞愧。 【 那有面目见人。】 家人竟不得见而去。僧语犬曰。陈相公。你家人去矣。即摇尾而出。腹下垂一物。状若便袋。上下有皮条。周帀系腹隐隐可辨。 【 岂尚欲纳贿其中耶。柰人身难得何。】   夏资深好为人作状。藏机设穽。牵连相结。虽巳两悔。而犹牵制之不得息。后穷孑无依。怨家逐之。行乞他境。 【 刀笔者若贪利无厌。势必至此。】   顺治九年江宁人刘某为某衙门差役。与其兄同往江北拘人。拘到官审毕。将本犯问罪收禁。须十余金可赎罪放归。本犯与刘差云。吾尚有一女可卖汝可为我一行。刘即过江与其妻商议。妻颇有色。刘欲奸之。妻以夫之性命。赖其扶持。勉从之。 【 此事已可杀。况得金误事乎。】 随卖女得二十金。尽付之。为赎罪使用之费。刘持金归。与其兄瓜分。不与本犯交纳。本犯之妻。以为银交官。夫可计日归也。候数日无音耗。托一族人来探。因为本犯备言其故。本犯一恸而死。旬日刘差寒热交攻。自言某人在东岳告我。即刻要审。伏席哀号。连称该死。又云以我惯说谎。要将铁钩。钩我舌头。须臾舌头伸出数寸一嚼粉碎。血肉淋漓。而死。 【 现前恶报。诸人看看。】   ●原跋   曩见相国陈榕门先生在官法戒录词详意尽真足为暮鼓晨钟窃欲就其中之尤切于果报者节刊劝世而未遑也夫为善不必福犹当为善为恶不必祸终不可为恶况天地神祇昭布森列其果报有毫发不爽者哉古来掾史之后登巍科受显秩者正复不少而子孙之流为不可问者为尤多此无他胥吏与官民上下相接造福固易而作恶亦易特无人焉指其迷斯习于残忍罔知顾忌耳癸亥冬余筮仕涟水检得公门修行录一卷乃玉阳宋公守常州时刊本即在官法戒录中所节取者条列不繁劝惩已具洵善本也兹恐尚未广行复刊订多本分给庶人执一编耳濡目染知果报之非诬且愿与同寅诸君徧为流布以继公善世之心为公门修德之一助云淮安府。安东县知县韩城师承祖跋   ●续录(计九条)   顺治癸卯秋七月。进士庐綋。任苏松常镇督粮道参政。会有属邑解到饷银二百四十余两。綋偶卧病。未及归帑。付该管漕粮掾张瑞昌暂存笥中。随奉遣往郡。越三日归。启橐视之。已荡然失所在矣。惊询守宅人。咸谓曾启户而入者。张仆吴勤也。独卧于户侧者。曹仆陈美也。随发捕员讯究之。拷掠备至竟夕未得情。次日又穷诘至再。终不得。张掾诉之于城隍又诉之于南庄五仙。十七日五仙忽附乩突入署。周回环绕视之。竟无言而出。少顷同房掾曹璘者。正冠伏枕。忽厉声疾呼曰。唤张瑞昌来。众往视之。乃五仙语也。 【 奇极怪极】 昌至即与语曰。尔失银。乃曹璘之仆陆贤盗去。璘实不知也。贤于初十日丑时。盗银持归。欲以授伊父。将银百两置诸大门靠櫈适璘父出。贤仓皇却走。时有菜佣吴茂。歇凉户外。窃窥。乘闲入挈以归。讵意非所有。甫至家。母暴卒。幼孩亦以痘殇。而吴茂且患疫。相继以殁矣。总以取不义之财。故死亡相踵也。其五十两一封。又家人窃见分散。已不可追。又九十两。现藏楼下床底。可令曹璘押陆贤归。速取之。 【 阳世事阴司却记得明明白白一毫不差。】 众哄然。欲将陆贤究询。又厉声曰。勿加刑。小孩子吃饭且不知饥饱。作此歹事自有报应。我因此事难明。来一剖判也。可打轿去。多拜上大参公。言毕。曹乃睡。少闲。复作土语者云。吾姓沈。本县人。乃城隍西班。顷南庄移会我主特奉差来。查此银已换桑皮纸包。亟往取之。不可迟。今我弟兄们。虽做城隍皂隶。所好亦不过杯中而已。 【 鬼皂索酒更奇怪。】 曹遂苏。茫然不知所以。众述以告。曹心窃不平。乃挑灯作揭。亦欲诉之于神。仍疑众为有意相诋也。次早起。欲谒庙后。方领贤归取银。以白诬罔。忽又伏枕呼曰。吾乃城隍也。为昨事。往拜南庄。道经此。见曹璘方卧榻。借他来说一明白。 【 一客不烦二主都要借口说明奇极】 这银子。是陆贤偷去无辞。曹璘并不知也。即吴勤陈美。却是一段因果。 【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前三世。陆贤是毛家丫鬟。而陈美乃厮役也。毛家将银十三两三钱。置之桌上。下厮盗去。害丫鬟逼打。至十九岁。丫鬟身死。因孼重。一世变猪。二世变狗。吴勤不应。将大棍击之。又将滚水泡之所以有此一椿孼报。 【 原来是前世的冤孼。】 陈美孼轻。今所受不过吊打。吴勤孼重。倍受极刑。即张瑞昌亦因前世欠伊银一百二十两。今不应失去银一百五十两。多了三十两。俱令其担承。若再追赔。则冤冤相报。无已时矣。故令陈美吴勤与之说明。从此各消怨恨可也。又唤孙瑞陈天霖说。你众人前有禀单。昨晚差皂隶沈卿来此查察。见曹璘又写一单。说你两人冤他。曹璘速取单来。果于箱中取出。两掾诉称口述南庄之言。并无冤他言语。随令判官取笔。消此一椿公案。又云曹璘你妻奉斋。并儿女某某。与他何干。都写在单上。存银九十两。陆贤藏之床下。上将瓦盖。昨晚使女取炭。又窃去三两。止存八十七两。可速归取之。迟则又散矣。 【 顷刻事。神明已知。天下更有那一事。可以瞒得天地。】 总是因果中人。幽冥之中。纤毫不爽。陆贤自有报应。今不必计较也。至大参公。乃忠直好官。祗因忧郁。致有此恙。亦亏他平素持斋。从今亦渐霍然矣。又嘱付众掾。在公门中。正好行方便。做好人。凡人行不好的事。害了人。不必实有是事。只一起了念头。便是作恶了。有孙掾因丧子。请神问夭死系何孼缘。后尚可得子否。神告之云。死的那里是你儿子。乃是僧人转劫耳。你前生为娼妓。勾引此僧奸宿。耗其资财。故有此报。凡 有子无子。皆是前因。神将手自指心窝画云。若要求儿子。也不难。只是这点不坏便有了。 【 原来只要如此也不是难事。】 言毕而去。众许酬谢。神云。我乃一县之主。岂詹詹为饮食之故。 【 方是正神说话无柰近世师巫。动辄以正神索祭岂非诬妄之至。】 因见你等至诚。来此说一明白耳。我今回县矣。曹乃醒。众皆惊愕。璘次日即归。从床下索之。果于瓦下得二封。先开视。俱是垩块。曹益愤然。未至县二十里。忽见有红衣人。语云。但将去见卢老爷自然明白。持至署启封视之。银也。较兑果八十七两。事载大参公四照堂集。彰彰可考。丙午九月。大参公于维扬舟次。曾面述之。且言五仙之入署也。余时因卧病。扃中门。五仙云。我与大参公品级平等。须开中门。岂可从角门进。遂启中门而入。至县城隍神。则竟未启中门。得无即由角门而入耶。   嘉庆闲。福建廖某曾充县吏。遇邑有饥民滋事案。株累百人。某托为失火。将全案烧毁。救人无算。某以失慎获戾。其子鸿荃。由翰林官至尚书。鸿藻。鸿苞皆为道府。其余两子。亦登科第。   道光年闲。常州府吏陆喜龄。存心忠厚。遇事为人周旋。其子陆忠。登道光甲午科举人。其时来任太守者。往往遇其同科。见封翁以年家子礼待之。封翁淡如也。忠现任盐城县教谕。   又常州府吏费隆大。遇江阴饥民滋事案。亦托为失火。获全无算。其子莘。由副贡官至监司。孙开绶。由翰林官至方伯。   吴兴某大中丞之先世。有为刑杖手者。虽贱役而居心忠厚。以济人利物为念。常谓同侪曰。公门里面好修行。吾辈在公门中。不为善。便如入宝山空手回。以是凡遇乡民之讼者。多为之调解劝息。其贫而理直者。尤力护之。每夕辄以刑杖置便桶中。以小便可以去淤生新。浸久虽杖至血肉狼籍不致糜烂。时有邓太守者严酷。杖人不见血不止。用是全活甚众。同侪化之。亦多戢其贪戾。翁有子失其名。幼即敏悟。好读书。尝自塾中归。误冲太守道。为前驱所执。太守见其幼。呵而释之。归即发愤曰。安见吾他日不为太守耶。翁笑曰。儿痴矣。我为隶。尔能应试为太守耶。子虽不敢辩。然读益勤。及长文名藉甚。郡绅多爱重之。翁又素长者。平日极敬礼斯文。以故三学诸生。非但无与为难。且争促翁。令其子赴试翁不得已而从之。一试。后即补弟子员。后由甲榜。仕至某官。数传即大中丞。及其弟方伯。翁累封至荣禄大夫。至今簪缨不绝。称世族焉。 【 本坐花志果】   迪吉录云。凡救性命。所损无几。特饱暖者。不知饥寒之苦。匄者缘饿得病。病不能求乞。则愈饿愈病。此不过三四升米调护之。累日便有生意。或乘其菜色将病时早救尤妙。在富人过宿之一费。足救十命矣。师巫一祷赛之费。足救百命矣。千金之子。饮食衣服十省一焉。足救千命矣。若得数人共结一会。申明当事。置一空屋。积草荐其中。以留贫病者。使免风飡水宿之患。则调养易愈。而夭札者少矣。葢人当病时。调护失宜。吹风暴露。空乏忧危。岂有再生之理。试设身处此。痛苦何如。何惜损太仓一粒。不以惠此耶。且均是人耳。我辈若托生非地。便是这等样子。幸得自足。又欲享丰席盛为子孙长久计。而眼前济人。一钱不舍。不知水火盗贼。疾病横灾。皆能令家业顿尽。小小福分。亦是天地庇之。岂一吝啬能致然哉。一旦无常。祗供子孙酒色赌荡之资。何如积德邀庇于天之为厚也。此理至明。直不思量到耳。 【 此会所费无多。结亦不难。眼前功德。宜急做。切勿错过。】   高忠宪云。古语云。世闲第一好事莫如救难怜贫。而济人不在大费已财。但以方便存心。残羹剩饭。亦可救饥。敝衣败絮。亦可御寒。酒筵省得一二品。馈赠省得一二器。少置衣服一二套。省去长物一二件。存些赢余。以济人急难。去无用可成大用。积小惠可成大德。此为善中一大功课。○罗惟德在宁国时。一日向刘寅喜动颜色曰。今日一大快事。寅问何事曰近贫宗族有数十人。以饥荒远来乞周庇。所有积蓄。施散几尽。家大人以上。及诸眷属无一人阻挠者。为是畅然耳。○兴化韩乐吾。家贫。遇荒年。典卖俱尽。止有米二升半有友绝食两日。告于韩。韩欲分半与之。妻曰明日何以自给。韩曰留之不过迟死一日耳。他死在今日。我尚可迟一日。何忍坐视。竟分与之。夜梦神曰。尔忘已救人。上帝喜。锡尔金一窖。在某处。明日往锄。果得金一窖。遂成富室。○今人好图利。暗算刻剥。勒索诱骗虽明知丧其良心而不顾。而世有自然之利。又有不怨之利。偏无人要取。何哉。所谓自然者。多积阴功。诸福自至。这一种利。是收之于天。尽力农事。加倍收入。这一种利。是取之于地。教子积善。后嗣昌大。这一种利。是取之于人。此三利正大光明。而人偏不要取。反取那多怨多争之利。真大愚也。   暗室灯云。武冈州有一周姓者。衣食稍足。族寡丁弱。居舒杨两大族之中。是年岁荒冬寒。舒姓有乞儿冻死郊外。距周宅半里余。周夜卧不知。天明舒姓见之。乃约匪徒以人命图诈。将报官。周惧。贿金五十两求息。十六人共分之。而地方无赖未得分者。又率众偕来恫吓。要金几百两。周无柰。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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