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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倭变事略-明-采九德

  十月,增高石城。   十一月造帅府于柴家埭,寻废。   十一月,筑平湖县城。   此上皆癸丑年事。吾盐被寇者四,死者约三千七百有奇;平湖、乍浦各三被寇;澉浦、海宁各一被寇。而乍浦城陷之日,有避神祠屋上者,潜窥贼黎明时,祷于神前,问:“许我住城数日否?”不许;问:“许我尽杀否?”卜,又不许。遂传令止杀,仅掠一日而去。贼前后来寇,每每遗三四贼,擒送官拷询,多江南人,或漳人,旧为掳去者,今本欲从彼入海,故逃生耳。又云:“贼议寇吾盐,辄呼尖头村,盖望见吾邑塔顶,故有是号。   三十三年甲寅。春正月,倭寇松江沿海地方,南祥、新城二镇尤甚,所获辎重尤多。   二月,贼陷新城镇,直隶督府借兵于浙卢参戎丁总戎帅师往援。我卫骁兵选锋六百,又四百次之,尝留守城。时选锋六百从丁总戎征剿,丁讳仅,号东谷,处州卫指挥,有勇略,其子尧时,号少泉,能振励诸军,从征屡有功。我军多胆勇士,器械精利,以红布缠头,尝捣巢获利,多愿从征。中有柴惊者,归语邻人曰:“吾随丁帅擒贼,丁留我辈六十人守船,众以为耻,遂同趋帅告曰:‘吾辈愿杀贼,不愿守船受怯名。’”丁壮其言而遣之。六十人相拜誓戒而前,首冲贼锋,余众从之,遂大胜还。   初,汤公在盐时,有家兵黄猛者,膂力绝人。先从公守浙东,与贼战于普陀山。猛被围数重,身中数十枪,不死,突出重围。贼亦知其名,谨避之。后在盐有他遣,归而城门适闭,呼不得入,植长竿于城下,缘之而上,见者骇异。抱病从征,犹杀六贼而死。   三月,倭船三只,夜泊东城外演武场,人罕知者。时柴家埭置栅门,砍之而入,执渔人萧宪导至城下。先时城塌,郑公澹泉家已捐金立使工匠修完矣。贼以宪为绐己,斩于城下。余父春泉公晨起上城,急取号头吹北城上,官民始知,遂争趋上城设守。先是有司以木桩沮绝河道。汤参戎曰:“未能阻贼于陆,而欲阻贼于水,徒使吾民避贼者,无生路耳。”欲尽撤之。自是贼掠乡村,凡舟出遇桩栅,用布代■〈纟索〉曳出,如拔草苇然,水栅亦竟无用。   时狱来寇,多效吾乡民装束,又类吾军装束,混而无别,遂致常胜。卢、丁二帅令军中各衔墨块,临阵涂面,以相别识,贼始骇惧。   我军始置竹牌,高五尺,阔二尺五寸,先锋用之,排列于前,各持腰刀,向敌捱牌而进,后队皆随牌奋击,贼为牌格,不得肆。我军每赖之取胜。   南沙贼住新城镇,卢帅围之。会夜大雨,贼乘之遁,虑为我兵所觉,悬羊蹄擂鼓栅楼以愚我云。   初八日,流贼二百余,经乍浦教场,适处州兵四百新调至,饥惫甚。敌遂损其半。次日,贼经吾盐,守巡收余兵入城以守。贼逾盐,自■〈石赖〉头门执乡民导抵袁花镇剽掠,劫农船欲入太湖。未几,闻官兵追逼,乃尽杀操州人,偾其载入死地也。自是遇人即砍杀,死者无算。卢丁追及之,恐贼伏田麦中,命人先芟之。贼以掳民为先锋,使敌我兵而自脱去。处兵有刘大仲一枝冲锋。刘骁勇,连战皆胜,斩获过半,余党流入硖石镇,历长安、临平诸镇,至余杭去。惟此贼深入内地,杀掠甚惨,数百里内,人皆窜亡,困苦极矣。   四月五日,有双桅大船一只,泊教场东。时卢丁在南沙,贼止一船,盐人易之。须臾登岸,自焚其舟,鱼贯而上。至龙王塘,数之,五百六十六人。吹螺整队,绕城外扬旗来攻,城上戒严。遂焚小东关人民房百余家,转掠西门。吾盐惟西市民稠货集,纵火焚劫,烟焰烛天。是夜攻城,用长竿掠城石,以云梯攻北门,军民协力拒守,不得入。翌日,贼居钟、孙二宦家。钟为西皋太守,孙为白峰博。孙出避,遇贼,欲加害,仆以身蔽主,哀言乞代,延颈迎刃,贼义之释主而去。自被倭焚掠,吾盐为甚。郑公壶阳使人促卢、丁二帅,一日而四、五徵之,且言二公本浙帅,守浙门户,何贪功外境,而不顾门庭之寇若此也。二公日夜兼行至盐,不惶暇食,绕城外,即抵玙城,而日暮矣。卢宿徽商舍,一漳兵窃银杯,卢令斩于桥以徇,士卒皆不悦。军中有漳兵,遂怨卢,乃阴与贼通,令先设伏,临阵佯溃,且助贼击杀,兵至孟家堰,夹河而战,贼诱我军入伏内,四面攻杀,掌印指挥李元律,处州薛千户及千总刘大仲皆立战死之。卢有马能渡江,一家丁控马,卢附马而渡,获免。至澉浦而入,丁亦从之。李有文武才,先入邑,庠屡试棘闱,及官祖职,即中王子武举第一人,竟死于难,不负所学矣。大仲者,处人,最骁勇,统坑兵五百来吾盐,多建战功。凡战,令部卒各带石块数十,俟兵接刃,令两旁密以石块击贼,而中间皆以短兵对敌。贼知交兵,不虞乱石击面,率以此取胜。凡客兵食吾土者,惟刘兵不愧,至是死之,莫不痛悼。春秋血食宜矣。议者谓孟家堰之役,非战之罪,由漳兵卖已。缘倭党中多有漳人故也。是役官兵战溺死者,共计一千四百七十五人。巡道带川刘公焘,郡侯唐岩公悫,命有司备棺载至战场,验其伤,前者殓之,伤后及溺者,乡给争钱海石捐田为义冢,瘗之,邑令备牲醴为文祭焉。   此贼既胜,由海盐官塘直犯嘉兴,所过皆以火为号。午间至钱给舍宅就食,杀农人三四,申后抵郡。先是刘郡侯闻报,即令拆去附城民房,恐缓不及事,悉命火之。贼至桥公桥,官民出御。令兵民先登屋伏脊,聚瓦石于屋上,俟贼至街,左右掷之,兵半匿市肆间,门闼皆半掩把守,俟贼至,击刺之,多奇中。俄而剽悍百余贼,舞刀直突南街,伏脊兵匍匐而下,急闭栅门,上下夹击,在上者掷石如雨,在下者如户隙中发矢石,贼奔栅楞,俟出,如羊触藩,不能脱。两街兵出巷战,攒杀数十贼,余皆望风奔遁。谷呼为“乌鸦竹节阵”。谓瓦飞如乌鸦,栅绝如竹节也。官兵鼓噪而追,直抵落纤铺。贼有失群者,匿议冢棺中,越数日,搜获斩之。是晚,由故道抵曹王庙宿焉。明日复至海盐,过西门大栅桥,沿乌丘塘,历八字桥,宿陈家村。明日出塘经马家堰,入姜家,杀伯侄五人。一侄孩提宿床上,杀之,取血清酒饮之。又明日,掠宋亭村,登秦驻山,杀牛飨士。又明日,沿海塘经澉浦,历谈家岭,窟黄湾。   十一日,松江流贼数百,自唐行掠。舟犯嘉善县,毁民居,劫库藏,进犯嘉兴。燹发双溪桥,适狼兵至郡,郡侯令赉饷犒兵,狼兵即击贼。一兵甫弱冠,独奋身冲锋,连杀七贼。众兵乘胜追击,斩获数十,贼皆披靡充舟走。自官塘奔抵石佛寺,杀乡官侍御金灿号丰村者,时年七十余,遂宿其家。   十二日,贼自松江来者二百十七人,经新行。午后又有一百六十人来,咸宿东塘桥村。明日由腹地走金山,入柘林窟焉。越数日,黄湾贼千余,掠袁花镇,焚劫甚惨。徙商木及民居门屏,筑垒石墩,掠二哨船,招集其党,为过洋计。时掠未满意,又南抵海宁,攻城不能破,毁劫塔下徐家。西自袁花,历黄岗麦墩,西北抵硖石。硖石聚而出御,民稠市窄,不得入。遂至小墅,抵九都,历紫云村、角里堰、谈家岭,抵澉浦。所过数十里无人烟,海宁大姓多罹其害。庙湾周氏有二庠生,执之,令负担,不胜,钉手足于树,杀之。抵朱家栅,宿其家。守港门贼,用布渍油裹长竿燃之,彻夜如昼。随处掠劫人口,男则导行,战则令先驱。妇人昼则缲茧,衣则聚而淫之。是时各地有警,不相援救,弃其乡民,惟守城郭,如螺闭龟伏,不敢出。老幼水载陆奔,惊恐万状,良可悲也!   十九日,中丞公始调兵分屯袁花等镇要路。   二十三日,贼掠糠筛桥而归,道出灵泉山。时省城周都阃,及指挥徐行健,率兵两路追贼。周自山南而下,徐自山北而合。徐失期,周行至菩提寺前,阵如半月形。贼望见,齐呼为牛角阵,以术魇之。周坠马被杀,兵亡过半。   五月四日晡时,贼船二只犯秦驻山,掠入音乐墩,柢东洋桥。时民各窜避,无所得,即开洋去。卢参戎率海船以火器破其一艘,伤贼数人而死,余复登岸,计九十三人,赴石墩贼垒求托焉。石墩贼不纳,流于崇德,转匿积当寺,复次王江,即遣狼兵出剿,购以七百金,获而歼之。   初六日,贼船一只,泊麦庄泾,掠附塘数家,移时去。十一日,石墩贼攻澉浦城,取民家门蔽身以登城,几陷盐。典史李茂率兵飞石击贼,杀数贼解去。李放佛狼机,误伤几堕,幸城陴口隘,得免。贼回垒不得志,杀男妇千余以泄怒,见者悲痛。   十三日,八浆船二只,渡贼三十六人,为哨船,追逼于蓝田铺,上岸抵朱家桥,就计家桥炊食,宿塘内陈姓家。明日由官塘,将犯嘉兴,抵石塘湾。郡遣守兵出御,适吾盐丁总戎率骁兵千人追之,郡兵望见,疑为贼党,郡兵返,贼伏麻田截郡兵计余杀之,贼夜遁焦山门绵花店中,有宗姓大家,率数商出御,一商先忍三贼,后援不至,死之。明日,郡侯悬数百金,购狼兵追至松江泖桥,不及而还。本日,又有金山流贼十七人,劫农船载出平湖、严州,朱百户率兵追次九里亭,为贼矢伤。进至新丰镇,朱战没。郡遣狼兵剿灭之。   十五日,石墩贼复为攻澉浦状,明日亦如之,越二日之夜,携所掠辎重四船开洋。行次白塔山,兵船百余追击。时海方吐月,然水气溟濛,方苦贼船之难辨也,俄而见一船用门屏捍身,并力举棹,旁翼二船,因而知其为贼。遂以发贡破其船,杀溺凡三百四十级。明日,海滨获浮板托命者,又三十一人,及白塔山下伤病不能浮海者,悉就剿焉。总计四百有奇。独一船窜去,追不逮而止。此党贼留居吾士,凡四旬有三日,杀害数千人,荡民产数万家,至此始荡灭云。愚按石墩一伙流贼最甚,天祸此虏,使得船兵剿获献功,亦彼苍好还之报。因是而知我兵船擒海贼本易为力,况有火药诸器长技可施。昔本兵虞坡杨公博上疏云:“防倭之法,防海岛者为上;防港门者为次;守城郭者为下。”盖倭奴长技利于陆,我兵长技利于水也。历稽往岁用师,凡克捷者,俱在海战,利害较然明矣。昔人论防倭之功,有言击来贼仅见什之一二;击去贼者,又可以获辎重之利,而因得以文其故纵之愆。识者谓宜以击来贼之赏,优于追去贼之赏;纵来贼之罚,严于纵去贼之罚。斯言良得之。   二十一日,有三十六贼自松江来,匿大六汇民家。先是张参戎乐把总前后与战皆败。   二十四日,丁总戎统兵来援,贼已遁去。追至广陈不及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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