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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7-清代名人轶事-清-葛虚存

  ○姜西溟梦梨诗   西溟先生性行敦敏,诗文集中叙述家事,多缠绵恳挚之言。尝客中州,梦食大梨而甘之,欲遗母不果,怅然而醒。因作《梦梨诗》寄两弟,追溯月日,正其母病黄思大梨,遍觅不得时也。陆橘孟┺,事异情同,纯孝至此,犹不获完发肤以终牖下,天乎!   ○西溟遗言   余为童子,闻海内治古文者数人,而慈溪姜西溟其一焉。壬申至京师,西溟不介而过余,总其文属讨论,曰:“惟子知此。”吾自度尚有不止于是者,以溺于科举之学,东西奔迫,不能尽其才,今悔而无及也。时西溟长余以倍而又过焉,而交余若侪辈。其后丙子同客天津,将别之前夕,抚余背而叹曰:“吾老矣,会见不可以期。吾自少常恐为文苑传中人,而蹉跎至今。子他日志吾墓,可录者独三事耳。吾始至京师,明氏之子成德延至其家,甚忠敬,一日进曰:‘吾父信我,不若信吾家某人。先生一与为礼,所欲无不可得者。’吾怒而斥曰:‘始吾以子为佳公子,今得子矣。’即日卷书装,遂与绝。昆山徐司寇健庵,吾故交也,能进退天下士,平生故人,并退就弟子之列,独吾与为兄弟称。其子某作楼成,饮吾以落之,曰:‘家君云名此必海内第一流,故以属先生。’吾笑曰:‘是东乡,可名东楼。’健庵闻而憾焉。常熟翁司寇宝林,亦吾故交也,每乞吾文,曰:‘吾名不见于集中,是吾恨也。’及翁以攻汤司空斌,骤迁据其位,吾发愤为文,谓古者辅教太子有太傅、少傅之官,太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奉太子以观太傅之德行而审谕之。今詹事有正贰,即古太傅、少傅之遗也。翁君之贰詹事,其正实惟雎州汤公,公治身当官立朝,斩然有法度,吾知翁君必能审谕汤公之德行,以导太子矣。翁见之怃然,长跽而谢曰:‘某知罪矣,然愿子勿出也。’吾越日刊而布之,翁用此相操尤急,此吾所以困至今也。”时西溟年七十余,始举于京兆,又逾年成进士,适翁去位,长洲韩公荐于上,得上甲。己卯主顺天乡试,以目昏不能视,为同官所欺,挂吏议,遂发愤死刑部狱中。西溟之治古文也,其名不若同时数子之盛,而气体之雅正实过之,至不能尽其才,则所自知者审矣。平生以列文苑传为恐,而末路乃重负污累,然罪由他人,人皆谅焉。而发愤以死,亦可谓隘狷而知耻者矣。西溟之死也,其家人未尝以志铭属余,而余困踬流离,与其家不通问者,计数已十有九年。姑传其语,俾众白于其本志之所蓄云。   ○西溟之冤   姜西溟太史,与其同年李修撰蟠同典康熙己卯顺天乡试获咎。时盖因士论沸腾,有“老姜全无辣气,小李大有甜头”之谣风闻于上,以致被逮,姜竟卒于请室。第前辈多纪述此事,而不能定其关节之有无。昔读鲒亭先生墓表,称满朝臣僚皆知先生之无罪,而王新城亦有“我为刑官,今西溟以非罪死,何以谢天下”之语,知同时公论,早以西溟之连染为冤。嗣闻先师徐柳泉先生云:“小说《红楼梦》一书,即记故相明珠家事。金钗十二,皆纳兰侍御所奉为上客者也。宝钗影高澹人,妙玉即影西溟先生。妙为少女,姜亦妇人之美称,如玉如英,义可通假。妙玉以看经入园,犹先生以借观藏书,就馆相府。以妙玉之孤洁,而横罹盗窟,并被以丧身失节之名;以先生之贞廉,而瘐死圜扉,并加以嗜利受赇之谤,作者盖深痛之也。”徐先生言之甚详,惜余不尽记忆此编。网罗掌故,从不采传奇稗史,自污其书。惟《红楼梦》笔墨娴雅,屡见称于干、嘉后名人诗文笔札,偶一援引,以白乡先生千载之诬,且先师遗训也。   ○刘海峰   刘海峰先生讳大魁,桐城人,古文名家。少以文谒李穆堂侍郎,惊曰:“五百年无此作者,欧苏以来一人而已。”其见重如此。举博学鸿词科,鄂文端公业经首选。张文和恶其才,因曰:“此吾乡之浮荡者。”因易以刘文定公,先生遂落拓终其身。居京邸,其弟馆于明太傅家,先生恶其权贵,乃避居朱都统沦瀚宅,破壁颓垣蔼如也。先恭王重其品,终身执弟子礼甚恭,而先生归乡后音书杳然,其高傲也如此。   ○田山{艹}之清操   康熙朝,初开大科,一时名士率皆怀刺跨马,日夜诣司枋者之门,乞声誉以进。德州田山姜侍郎,方以工部郎中膺荐辟,屏居萧寺,不见一客。比督学江南,舁以肩舆,从两驴,载衣裳一箱,五经子史两方底,苍头奴二人,踽踽行道上,戒有司勿置邮传、给供张,自市蔬菜十把、脱粟三斗,不为酒醪佳肴,惟日孜孜以文章为事。   ○施愚山讲学   施愚山先生讲学白鹭书院,一日,讲“长幼有序”,因自言少年孤露、中鲜兄弟,至于啜泣。座中有阋墙者,为之悔感。愚山实儒者,其道学转为词章掩耳。   ○施愚山造诣   吾乡全太史尝云:“愚山造诣,殆与魏敏果、汤文正、陆清献同道而德。魏、汤二尚书,扬历槐棘,多所发舒;清献遭摧折而愈显。愚山于其中最为暗淡,又以工于诗古文词,反掩其学问之大原。世有合作韩、范、文、富、欧、马六公年谱者,其必班而齐之。按宣城施先生提学山东时,取士先行后文,敦重儒术。过邹平,拜伏生墓,以经学日微,授受宜亟,至于垂涕而示诸生。分守湖西,作《劝民急公歌》;历山谷间,悉穷民状,作《弹子岭》、《大坑叹》、《竹源坑》诸篇,以献上官,时比之元结《舂陵行》。先生少孤露,事叔如父。已贵,叔少不悦,犹冠服长跪。母马,夙失欢于大母,抑郁而卒,先生请大母命,循例乞褒封,据地哀陈,始获焚黄庙。顺孙孝子,循吏通儒,实兼有之。”谢山之言,信而有征已。   ○史立庵疏请终养   史立庵先生大成,顺治乙未首魁天下。贰宗伯时,同人议裁孝子节妇廪给,曰:“彼分内事,何与朝廷。”先生毅然曰:“为子不孝,为妇不贞,亦何与朝廷?必以法绳之耶!”议遂寝。先生性至孝,会其父思之,绘己容以寄,亦令先生绘己容寄父。先生闻命警怵,晨夕不安。故事,京察六年俸满,方得请假归。先生仅四年,不合例,乃上疏自陈曰:“臣父思子不见,思见子之仪容,呼子不来,频呼子之名字。臣而忍此,不可以为人子,亦何以为人臣?”世祖览奏恻然,特许终养。及中途而父凶闻至,哀毁成疾,遂以养母家居。(按《今世说注》,称先生以母病乞养,为当事所格,曰:“吾岂以一官易一日之养乎!”遂家居十年,例应削籍,遇赦免。误也。)先生充讲官,主贡举,皆有建白,忠孝大节,彰彰如是,讵以一甲进士、二品京堂为轻重欤?   ○胡稚威既瞑复视   胡稚威,蹭蹬不遇,晚依蒲州田侍郎懋,以太原志属焉。偶撄疾,太守周西鲸来视,稚威已撤帐,盛服奄,举手曰:“别矣。”既瞑,气蒸蒸若腾烟,须臾复张目曰:“不能不再生人间,为南人乎,北人乎?”周泣下曰:“南人归南。”曰:“然。”遂气绝。   ○杭世骏逸事   杭检讨名世骏,钱塘人,少举于乡,乾隆元年,以鸿博科官翰林院检讨。先生性伉爽,能面责人过,同官皆严惮之。乾隆中叶,上思得直言及通达治体者,特设阳城马周科试翰林等官,先生预焉。日未中,已得数千言,语过戆直,末又言满洲人官督抚者过多,触上怒,抵其卷于地者再,已复取视之。时先生试毕,意得甚,方趋同官寓邸食,忽内传片纸出,言罪且不测。同官恐,促先生急归。先生笑曰:“即罪当伏法,有都市在,必不污君一片地也,何恐?”寻得旨放归。先生家故不丰,以授徒自给。主扬州安定书院者几十年,以实学课士子,暇即闭户着书,不预外事。又疏懒甚,或频月不衣冠。性顾嗜钱,每馆俸所入,必选官板之三者,以索贯之,积床下,或至尺许,其么么破碎及私铸者方以市物,两手非墨污即铜绿盈寸。然先生虽若有钱癖,尝见一商人获罪鹾使,非先生莫能解,夜半走先生所乞救,并置重金案上,先生掷出之不顾。最不喜读邸报,里居二十年,同岁或积官至大学士、尚书、总督,先生不知也。岁戊子,刘文定纶适服阕,特旨以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土内召,过扬州访先生。先生见其服冠,诧曰:“汝今何官?”曰:“不敢欺,参预阁务者已数年矣。”先生谑之曰:“汝吴下少年耳,亦入阁办事耶?”哄堂笑,乃别。先生一岁必两归钱塘,归后无事,或携钱数百,与里中少年博左近望仙桥下。时钱文敏维城视学浙中,词馆后进也。一日盛暑张盖往访先生,头踏过桥下,文敏已从舆中望见先生短葛衣、持蕉扇,与诸少年博正酣。文敏即出舆,揖曰:“前辈在此乎?”时先生以扇自障,业知不可掩,即回面语曰:“汝已见我耶?”文敏曰:“正诣宅谒前辈耳。”曰:“吾屋舍甚隘,不足容从者。”文敏固欲前,先生固却之,始寻道反。文敏去,诸少年共博者始从桥下出,惊问曰:“汝何人?学使见敬若此。”曰:“我衙门中后辈耳。”遂不告姓名去。   ○旧货摊   乾隆癸未,杭大宗以翰林保举御史,例试保和殿,下笔为五千言,其一条云:“我朝一统久矣,朝廷用人宜泯满汉之见。”是日旨交刑部,部议拟死。上博询廷臣,侍郎亲保奏曰:“是狂生,当其为诸生时,放言高论久矣。”上意解,赦归里,原疏留禁中。当日不发钞,又不自存集中。越七十年,大宗外孙之孙丁大,抱大宗手墨三十余纸,鬻于京师市,有茧纸淡墨一纸,半乃此疏也,大略引孟轲齐宣王问答语,用己意反复说之。此稿流落琉璃厂肆间。乙酉岁,纯皇帝南巡,大宗迎驾,另见,问:“汝何以为活?”对曰:“臣世骏开旧货摊。”上曰:“何为开旧货摊?”对曰:“买破铜烂铁,陈于地卖之。”上大笑,手书“买卖破铜烂铁”六大字赐之。癸巳岁,纯皇帝南巡,大宗迎驾,名上,上顾左右曰:“杭世骏尚未死么?”大宗返舍,是夕卒。大宗自丙戌迄庚寅,主讲扬州安定课院,索诸生肄“四通”。杜氏《通典》、马氏《文献通考》、郑氏《通志》世称三通,大宗加司马光《通鉴》云。   ○顾栋高治经   顾复初栋高,以经学授司业,年逾七十,不复出山。丁丑春迎銮,献所著诗书两义,蒙恩加祭酒衔。又数年而终。复初,康熙辛丑进士,性倨慢、不合时,官中书,与堂上官龃龉,仅三载即归田。生平以穷经着书为事,自幼至老未尝一日不读书,于五经皆有所发明。掌教淮阴,从游甚众。夏日不见一客,坚闭重门,解衣脱袜履,至寸丝不挂,匿帷后,手一卷不辍。辛未经学,惟祭酒无愧色耳。   ○朱竹析产券   仁和宋小茗广文所辑诗话中,载朱竹先生两孙析产券。清风俭德,可为世法。录之,曰:“竹老人虽曾通籍,父子只知读书,不治生产,因而家计萧然,但有瘠田荒地八十四亩零。今年已衰迈,会同亲族分拨付桂孙、稻孙分管,办粮收息。至于文恪公祭田,原系公产下,徐荡续置荡七亩,并荒地三分,均存老人处,办粮分给管坟人饭米,孙等须要安贫守分。回忆老人析箸时,田无半亩,屋无寸椽,今存产虽薄,能勤俭亦可稍供饣粥。勿以祖父无产遗,致生怨尤,倘老人余年再有所置,另以续析。”此可与苏文忠公“马券”、香光居士“鬻田契”,同为千秋不朽矣。   ○尤西堂自营生圹   尤西堂侗,晚年尝言“不讲学而味道、不梵诵而安禅、不导引而摄生,此吾所以异于人也。”筑生圹官山,自为之志,构丙舍于两旁。年八十时,偕老友二三人往来觞咏于其中,风流近代所少。   ○洪稚存轶事   洪稚存亮吉,负才傲物,清狂自喜。尝游陶然亭,遇素不相识者宴客,洪入座,浮一白,曰:“如此东君如此酒,老夫怀抱几时开。”一笑迳去。盖袭用杨廉夫句也(廉夫为张士诚强止于宏文馆,以指写尘桌一绝云:“山前日日风尘起,海上年年御酒来。如此风尘如此酒,老夫怀抱几时开。”)。一日访张船山,适船山生女,赋一律,成三联矣。洪见之,续云:“可怜一队痴儿女,惯替人家做老娘。”后洪以编修言事褫职。   ○顾祭酒之笃学   无锡顾祭酒,少治《春秋》,笃好左氏学,昼夜研诵,辄未暂辍。偶怀忿忄,家人以《左传》一卷置其几上,怡然诵之,不问他事。自壮至老,勤勤订述,常若不及。夏月闭户不见一客,卸衣解袜,据案玩索,膝摇动不止,每仰视屋梁而笑,人知其一通毕矣。   ○抢铛图   调元,世称甫先生,著述宏整。为工部郎,忽弃官遍游五岳,人竞高之。先生父文侯,真孝子也。家贫,粥角黍于市,亲病关鬲,合羊脂和粥以进,终不痊,抱铛而哭,人为绘“抱铛图”。万征君光泰赠诗云:“羊脂数合米一掬,病父在床唯啖粥。父能啖粥子亦甘,粒米胜于五鼎肉。升屋皋某无归魂,束薪断火铛寡恩。床前呼父铛畔哭,抱铛三日铛犹温。恨身不作铛中米,临没犹能进一七。”谓铛不闻铛有耳。丁卯冬初,同友乘轮北上,狂飚巨浪中,泪涔涔下,同舟以为性惮波涛,其实见有携铛煮粥者,偶触万诗也。是编鲜录寻常诗词,以此首音节哀恻,足发至性,登之。   ○历樊榭之拙率   厉樊榭征君,意制拙率,不修威仪。尝曳步缓行,仰天摇首,虽在衢巷,时见吟咏意。市人望见,遥避之,呼为“诗魔”。   ○钱辛眉之博   钱辛眉先生大听,江南嘉定人,中甲戌进士。幼聪敏,过目成诵,凡天文、地理、经史、小学、算法,无不精通,所著《经史答问》数卷,其畅发郑贾之学,直接嫡乳,非他稍知皮毛之可比。又习蒙古语,故考核金、元诸史,及外藩诸地名。成王言其在上书房时,质庄王尝获元代蒙古碑版,体制异于今书,人皆不识,因询诸章嘉国师,倩其翻译汉文,因命吾题跋端末。吾方挥毫,先生过而见之曰:“章嘉固为博学,然其译汉文某字句有错误者。吾有收藏元时夔夔所译汉文,可取而证之。”因归寓取原文出,章嘉所误处毕见,故人皆拜服云。闻其归后,曾着《元史续编》,采择颇精当,惜未见其本焉。其所著《小学诸书翻切》,颇为精当,惟所讲字书,株守许氏《说文》,别解者,皆遭排斥,故取择颇褊窄焉。   ○姚姬传主讲钟山   姚姬传主讲钟山,时袁简斋以诗号召后进,先生与异趋,而往来无间。简斋尝以门人某属先生,愿执贽居门下,先生坚辞之。及简斋死,人多劝先生勿为作墓志,其人率皆生则依托取名,殁而穷极诟厉。先生曰:“设余康熙间为朱锡鬯、毛大可作志,君许之乎?”曰:“是固宜也。”先生曰:“随园正朱、毛一例耳。其文采风流有可取,亦何害于作志?”按秀水、萧山二先生,其学问有根柢,其立身处世亦未肯随逐波流,随园似微有不类。然而姚先生之言,公言也。   ○姚姬传在京师   姚姬传在京师,与辽东朱孝纯子颖、丹徒王文治梦楼,最称深友。一日天寒微雪,偕过黑窑厂,置酒纵谈,咏歌击节,旁若无人,明日盛传都下。既而王自€南罢官旋里,朱为两淮运使,闻姬传归,三人者相约复聚于扬州。朱特修书院梅花岭侧,一夕植梅五百株,延姬传主讲席,即梅花书院所自始(按:江阴亦有梅花书院,在君山顶)。   ○袁子才行事暗与古合   袁简斋先生一生不言释氏,每游寺中,僧人辄请拜佛,先生以为可厌。乃自书五言四句于扇头云:“逢僧必作礼,见佛我不拜。拜佛佛无知,礼僧僧见在。”似深通佛法者。又,先生一生不讲《说文》,一日宴会,家人上羊肉,客有不食者,先生曰:“此物是味中最美,诸公何以不食耶?试看古人造字之由,美字从羊,鲜字从羊,善字从羊,羹字从羊,即吉祥字亦从羊,羊即祥也。”满座大笑,似又深通《说文》者。皆可以开发人之心思。   ○潘次耕学行   潘次耕耒,幼时与人赌记,取历日试之,首尾过目,不遗一字。徐俟斋没,无尺寸之产,举孀妇孤孙以托,次耕恤之终其身。   ○张文端养心法   桐城张文端尝云:“五六年来得一法,一身五官百骸,听其与忧喜烦苦相缠绵,独守方寸灵府之地,制为一城,坚闭四门,不许忧喜、荣辱、进退、升沉、劳苦、生死、得失一切之念,阑入其中。或稍疏虞,打入片刻,即忙驱逐,仍前坚守。若此外之声音笑貌,惟有听其波委云属,与忧喜相浮沉而已。更有安心一法,非理事决不做,费力挽回事决不做,败坏生平、不可告人事决不做。衙门中事一切因物付物,一事当前,只往稳处想,不将迎于事前,不留滞于事后,用以每卧辄酣,当食辄饱,视斗室如千岩万壑。烛下浊酒一杯,以解饥劬;清琴一曲,以调心气。此则一二年来之又一进境,较之昔时急于进退,以致形神交困者,则差胜也。”   ○华豫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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