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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襄阳守城录-宋-赵万年

  十二日,遣王横部官兵一十四人过河,烧毁云梯七十余连。   十四日,遣拨发官方溥,教头许亮、拥队孙孝忠将三十余人过河,烧毁云梯百余连。又遣旅世忠、张聚、教头徐贵部官兵五十九人,前去万山一带,烧毁云梯二百余连,木牌一百余面,竹木草牛无数。缘累日遣兵烧毁,攻具将尽。   十五日,探知虏贼复来城南紫阳观及于寺院等处,再造攻具,遂遣方溥、训练官朱建部官兵三十六人前去,烧毁云梯二百余连,夺到骡一头并鞍辔。又遣蔡孝先部官兵五十人,抢夺虏贼堆垛所造云梯大竹,有虏骑百余来前追赶,被蔡孝先等杀退,夺到军器衣甲。   十六日,夜遣张聚、廖彦忠等,分四路前去烧劫贼寨,张聚部领敢勇军七十三人并大军弩手三十二人过河,从紫岩寺转过虎头山,劫中贼寨,夺到披毡、衣甲、刀铡等,及夺回被虏人老小十人。廖彦忠将敢勇军七十二人至是定专寺等处,劫中贼寨,斫虏贼首级二颗,马二匹,并鞍辔衣甲等军器。旅世雄部官军六十六人至万山一带,烧毁云梯战牌五百余件,并烧毁虏寨鹿角,赶杀败走,又夺到造梯大竹五百余竿。将官马安忠部官兵四十六人至云峰寺等处赶杀,看守攻具虏贼散走,烧毁云梯二百余连,天桥四座。   十七日,夜遣路世忠将敢勇军五十八人、大军弩手三十一人往城东云峰寺前劫寨,杀死虏贼甚多,生擒番军李八儿,称系李挞览之子。   十八日,虏以千骑摆列城西,与城上官兵矢石交战,公在城楼,见虏阵中一入跃马突出,执旗指呼,引众直前,意气骄雄。公索弩亲射之,坠马而死,即令斩首,乃中左目。虏气夺而退。   二十日,遣路世忠将敢勇军五十六人、大军弩手三十人至云峰寺前,烧云梯三百余连,造炮大木五十条,杀退看守攻具二百余人。   二十一日,虏遣降将王虎来,公喜其归,欲询虏中虚实,见其词色错愕,疑有他谋,命左右搜之,于肘后得紫袱系银十五笏,送狱根究,乃是虏都统与之,俾入城纵火为内应,且约以出城相报时,称白旗子军为号,公即斩之。继而被掳李遵回,乃知前日王虎之来,正为虏刺客也。公曰:“吾心无愧天地,王虎其如予何?”公探知虏欲于二十四日攻城。   二十二日夜,果于城东南擂鼓发喊,城中屋瓦皆震。公令城上益加严备,毋得喧哗。既晓,祷城隍诸庙,以虏犯襄汉,残害生灵,愿求天助赶逐退却。   二十三日夜,虏鼓噪之声渐近。夜半,雷电大震,加以雨雹,喊声遂远。明日果不攻城,岂非精诚所祷,感格而然?自此,每夜发喊,莫晓其意。及得被掳人回,云:“虏专喊东南,欲空西边,示围师必阙之意。”   二十五日,夜遣张聚、刘畋将敢勇四十三人至虎头山劫寨,见虏贼二百余人,赶杀败走。   二十八日,遣廖彦忠、路世忠将敢勇军百二十人出东门劫寨,至大悲寺,烧云梯百余连,见虏贼大寨之外有小寨,约二百余人,先以弩手把截大寨,叉镰手直入小寨,杀散虏贼,夺到云梯什物等。   二十九日,夜遣廖彦忠、路世忠复将所部人出南门劫寨,杀伤甚多,一人就擒,防众追逐,遂斫首级而还。夺到鞍马弓枪刀甲及救回被虏老小六口。又遣排岸使臣张椿将十四人驾船往源漳滩,烧劫虏寨,夺到虏客船五只。又往万山烧寨,夺回被掳老小二十二口,衣甲等物。   三年正月一日,夜遣旅世雄、张椿将水手三十五人驾船往源漳滩,劫烧虏寨,夺渡船三只。   三日早,虏人自城南渔梁平一带推拥炮座及鹅车洞子等攻具,一日不断,径抵城之东南。炮架皆九梢七梢,共十余座,专攻东南隅敌楼,炮石背重四五十斤,击中楼橹无不损者,公遂用牛马皮造作皮帘,挂楼橹之上,以御炮石。缘虏人炮座尽用生牛皮蒙护,拽炮人在内,矢石不能入,仍置车轮推转往来,样制突兀,每炮一座,如屋数间,鹅车、洞子亦是牛皮蒙护,洞子相接,直至濠边,约长里许,于内搬传填濠土布袋、草牛、竹木等物,前列步人,执牌遮身,以射守城官兵,四向摆列,不可计数。自卯时城上下矢石交战,至夜,虏人攻城愈急,军马不退。公即差敢勇千余人,于当日半夜各持短兵,仍负草一束,潜出小北门,由羊马墙分为两头领,一项自东门吊桥出,一项自南门吊桥出,合头径至虏人炮人,举火发喊,城上亦发喊擂鼓,仍用霹雳炮打出城外。虏人惊惶失措,人马奔溃,每炮下拽炮番军约二百余人,皆为官兵所杀。仍生擒到谋克王通等八人,及夺到器甲鞍马等,死伤约二千余人,尽将虏人炮座洞子临城烟焰不绝。   初四日早,虏人复别推炮座、洞子临城,仍前摆列马步军。施放弓箭,发打炮石,及于洞子内搬传草牛土布袋之属,再来攻城,矢石交战,自卯至酉,虏人将炮座并洞子拽入虏寨,盖防我军夜出烧之。   初五日早,虏人又复推拥炮座洞子等攻具临濠,及摆列马步军,复来攻城,势焰益炽。公再三筹思,若不遣兵出彼不意,无由退却;虏人骑军甚众,若明出城中之兵,必并来掩袭,须于城上多用弩手射之。缘城上女口止立得弩手一层,遂于初四日夜措置于库务寺观及民户,权借桌子,增接四脚令高,摆列两层于女口之后,弩手共三层。仍预发敢勇官兵一千八百余人,各持器械,负草一束,伏于城下羊马墙内。却于墙外去虏人炮座洞子百余步,潜用小船于濠内系搭浮桥二座,仍将对桥羊马墙先次取削令薄。至初五日巳时虏人拥并攻城之际,即将所削薄之墙一时推倒,伏兵突出。虏人止防城门,出兵不意,他道掩击,仓皇失措,先将虏人临濠步兵杀退,次举火烧毁炮座、洞子。虏人骑马果来掩我出城之兵,公即令城上三层弩手并力施放,虏骑不能当,仍于城上擂鼓发喊,并打霹雳炮出城外,虏骑惊骇退走。自早至暮,虏人与我军进退分合凡数十次,公亦接续发兵,出城应援。虏贼死伤约数千人,横尸遍地,炮座洞子虽有拽回者,所存无几。如土布袋草牛等及夺到木牌,一时烧毁。适值北风大作,烟焰蔽空,正扑虏人之面,我军乘势鼓噪追杀,虏人败走,夺到鞍马器械。据捉到番军称,去年十二月三日虏人攻城之时,杀死番军甚众,射杀蒲察都统及咬儿万户等。今次攻城,又杀死葛札万户。即具连日捷报以闻。后数日,有被掳人回,具言虏酋元帅会诸都统登樊城,指襄阳城曰:“赵大娄罗摆布得好,每出敢勇军,不知从何处出来,这城如何打得?”众都统因起身白元帅,这几番打城,煞折了自家军马。元帅点头。   十六日,忠义军统领李良弼于随州管下白土坡抄夺虏人粮粟,杀死番贼,获到首级甚多,有正将严整立奇功。捷书至。公知府城四隅内南隅一面,系江陵七军大教场,至鱼梁平八里,地皆坦平,虏人每遇攻城,多以重兵攻南隅,自正月初五日,攻城之后,又置炮座、鹅车、洞子、木牌、草牛、土布袋等,日谋攻城。缘虏所置炮座、鹅车、洞子尽用牛皮蒙护,拽炮人在内,矢石不能入,仍置车轮推转,于城下往来攻打。公遂措置于城外濠岸之南,离濠四十余步,创开濠一道,以作限隔,使虏人推转炮座、鹅车、洞子等难至城下。   十七日夜,乘雨暗,密遣千人出城用工,内开挑濠堑六百五十人,防护开濠弩手并敢勇叉镰手共三百五十人,并就城上密摆三层弩手。   二十一日夜,差二千人,内开撅濠堑一千五百人,防护开濠弩手并敢勇叉镰手共五百人。   二十三日夜,以府城之外创挑濠堑,二千人防护开濠,并力开濠。公料得连夜工役,虏人必来冲突挑濠之人,公于当夜差三千人,内开撅濠堑二千人,防护开濠弩手并敢勇叉镰手一千人,及于城上,亦密摆三层弩手。至二更,果有虏人马军不知厚薄,发喊一拥,前来冲突挑濠官兵,城上并濠外弩手俱发。又遣敢勇人与虏人交战,直至五更,我军与虏人进退分合凡十数次,追杀虏贼,当阵死伤不知数目,虏人退走。所开撅濠堑自城东门团楼角至城南门外吊桥,长四百一十余步,面阔八尺以上,深六尺。又府城南门外原有居民住屋土墙,虏人以骑军驰骤不便,欲遣步人断除之,后用马军防护。公预遣茶商路世忠等部勇敢叉镰手及弩手于土墙里潜伏。   二十四日,虏贼步军果来断除墙壁,城上举旗为号,敢勇军突出,杀死断墙番军甚多,生擒番军李兀突,夺到遮箭牌及烧毁共二百余面,即具捷以闻。公复谓,虽已措置开濠,可为限隔,若我军出城,过新开濠攻劫贼寨,夺毁攻具,虏骑必来追袭。虽有弩手防护,缘虏骑势众,恐落奸便。遂创织竹笼,高二尺,长六尺,眼圆六寸,如竹夫人状。若虏骑迫袭,即将竹笼掷于地上绊之,使虏骑不能施为。遂于二十七日夜发敢勇官兵一千三百,附带竹笼,潜出南隅。自羊马墙所开门过浮桥,衔枚而进,直至虏营中。虏骑接战,遂掷下竹笼,马为笼所绊,不能驰骤,多有坠马者,贼众退走,官兵乘势赶杀,死伤甚多。又将造下鹅车、洞子、草牛竹梢柴薪之属悉皆烧毁。及夺到遮箭牌木牌一百余面,弓弩器械等。自受围,路梗,惟西向水路,可用小舟迂回传送蜡弹文字,虏知之,遂于滩浅处创立小鹿角。   二十八日,遣水手夺除虏滩上鹿角,仍遣鲁选臬领敢勇军至滩岸,及潜伏颓墙之下,果有数十虏骑至墙侧,伏兵突出,杀其先锋者一人,并夺马二匹,虏奔走。又夺军器而归。虏人见援兵不至,有李元帅者,自德安府提兵数万前来,与众都统并谋攻城,遂于东南隅七军大教场内创起土山,兵法谓之距堙,自远而近,自低而高,欲与城齐,每日用牛皮洞子两行并列于上,人于洞中往来,转运土木,前面用牛屋并皮帘六座,状如船帆,遮护工役之人,矢石俱不能入。两旁用牌手,后列马军拥护。遇晚,即将皮洞、皮帘等推往下寨远处安顿。公为见虏人奸谋百出,日为提备之计,复于濠内再搭浮桥二座,预备出兵。   至三十日,土山约长百步,恐渐次近城,遂于当夜发官军三千四百人,余人出濠外毁坏土山,内一千余人专用锹钁,二千三百余人系弓弩手及敢勇军、茶商、叉镰、刀斧手防护斯毁土山官兵,又于城上摆列三层弩手,以为捍敌。自二更以来,虏骑不知厚薄,果来冲突,被官兵奋击,群弩并发,虏骑不得前进。所有锹镬手并力毁斯,土山约三丈阔五丈悉皆除毁。是夜,官兵与番军交战凡数十次,番军人马死伤不知其数,夺到器甲弓弩木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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