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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7-资暇集-唐-李匡乂

  《论语》「宰予昼寝」郑司农云:「寝,卧息也」,梁武帝读为「室之寝」, 「昼」作「胡卦反」。且云当为「画」字,言其绘画寝室。故夫子叹「朽木不可 雕,粪土之墙不可圬」。然则曲为穿凿也。今人罕知其由,咸以为韩文公愈所训 解也。   ○问马   「伤人乎?」「不。」今亦为韩文公读「不」为「否」,言仁者圣之亚,圣 人岂仁于人,不仁于马。故贵人,所以前问;贱畜,所以后问。然而「乎」字下 岂更有助词?斯亦曲矣。况又非韩公所训。按陆氏《释文》巳云:「一读至不字 句绝。」则知以「不」为「否」其来尚矣。诚以「不」为「否」,则宜至「乎」 字句绝,「不」字自为一句。何者?夫子问「伤人乎?」乃对曰:「否。」即不 伤人,然后问马,又别为一读。岂不愈于陆云乎?   ○字辨   稷下有谚曰:「学识何如观点书。」书之难不唯句度义理,兼在知字之正音 借音。若某字以失发平声,即为其字,发上声变为某字。去入又改为某字,转平 上去入易耳。知合发不发为难,不可尽条举之。令略推一隅,至如「亡」字、 「无」字、「毋」字,并是正音,非借音也。今见点书,每遇「亡有」字,必以 朱发平声。其遇「母有」亦然。是不知亡字、亡字、毋字、母字点画各有区分。 亡字之亡,从一点一画丁,观篆文当知矣。是以无字正体作亡失之比。毋中有人, 毋有字其画尽通也。父母字中有两点。刘伯庄《音义》云:「凡非父母字之『母』, 皆呼为无字」是也。义见字书。其元、既(上无下既),今多混书。陆德明巳有 论矣。学者幸以三隅反焉,可不起予乎。   ○非五臣   世人多谓李氏立意注《文选》,过为迂繁,徒自骋学。且不解文意,遂相尚 习五臣者,大误也。所广征引,非李氏立意,盖李氏不欲窃人之功,有旧注者, 必逐每篇存之。仍题元注人之姓字或有迂阔乖谬,犹不削去之。苟旧注未备或兴 新意必于旧注中称「臣善」以分别。既存元注,例皆引据,李续之,雅宜殷勤也。 代传数本李氏《文选》。有初注成者,覆注者,有三注、四注者,当时旋被传写 之误。其绝笔之本,皆释音训义,批注甚多。余家幸而有焉。尝将数本并校,不 唯注之赡略有异,至于科段互相不同,无似余家之本该备也。因此而量五臣者, 方悟所注尽从李氏注中出。开元中进表,反非斥李氏,无乃欺心欤!且李氏未详 处,将欲下笔,宜明引凭证,细而观之,无非率尔。今聊各举其一端。至如《西 都赋》说游猎云:「诗少施巧,秦成力折。」李氏云:「许少、秦成,未详。」 五臣云:「昔之捷人壮士,搏格猛兽。」施巧力折,固是捷壮,文中自解矣。岂 假更言?况又不知二人所从出乎?又注「作我上都」云:「上都,西京也。」何 大浅近忽易欤!必欲加李氏所未注,何不云:「上都者,君上所居,人所都会」 耶?况秦地厥田上上,居天下之上乎?又轻改前贤文旨。若李氏注云:「某字或 作某字。」便随而改之。其有李氏不解而自不晓,辄复移易。今不能繁驳,亦略 指其所改字。曹植乐府云:「寒鳖炙熊蹯。」李氏云:「今之腊肉谓之寒,盖韩 国事馔尚此法。」复引《盐铁论》「羊淹鸡寒」刘熙《释名》「韩羊韩鸡」为证: 「寒与韩同」。又李以上句云“脍鲤携胎」,因注「《诗》曰:炮鳖脍鲤。」 五臣兼见上句有「脍」,遂改「寒鳖」为「炮鳖」,以就《毛诗》之句。又子建 《七启》云「寒芳莲之巢龟,西海之飞鳞。」五臣亦改「寒」为「搴」。「搴」, 取也。何以对下句之「脍」耶?况此篇全说修事之意,独入此「搴」字,于理甚 不安。上句既改「寒」为「搴」,即下句亦宜改「脍」为「取」。纵一联稍通, 亦与诸句不相承接。以此言之,明子建故用「寒」字,岂可改为「炮」、「搴」 耶。斯类篇篇有之,学者幸留意,乃知李氏绝笔之本,悬诸日月焉。方之五臣, 犹虎狗凤鸡耳。其改字也,至有「翩翻」对「恍惚」,则独改「翩翻」 为「翩翩」。与下句不相收。又李氏依旧本不避国朝庙讳,五臣易而避之,宜矣。 其有李本本作「泉」及年代字,五臣贵有异同,改其字,却犯国讳。岂唯矛盾而 已哉?   ○杜度   世征名与姓音同者,必称杜度。愚或非之曰:「枉不名度。」其人则冷哂曰: 「韩文公《讳辨》亦引之,子独不然,妄也。」愚见其信韩文公如信周孔,故不 敢与之言。归而自纪曰:「按《笃论》云:杜伯度,名操,字伯度。善草书,曹 魏时以其名同武帝,故隐而举字。(犹蒯通名「彻」,字犯汉武讳,称字通是也)。 后人见其姓杜字伯度,遂又削去伯字,呼为杜度。明知度非名也。且《笃论》是 杜恕所着。恕亦曹魏时人也,与伯度实为一家。岂可不信杜《笃论》之本真,而 从韩文公之末误也?   ○初学记对   《初学记月门》中以「吴牛」对「魏鹊」。吴牛以不耐热,见月亦喘。然 魏鹊者,引魏武帝歌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为据,斯甚束阔。如此则盍言 「魏鸟」乎?汉武帝《秋风词》云「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今 《月问》既云“魏鹊」,则风事亦用「汉雁」矣。若是采掇文字,何所不可?东 海徐公,硕儒也,何乖之甚!   ○七步   陈思王七步之捷,用事者移于常人,宜矣。若褒今朝诸王则大不佳。何者? 七步所成诗即燃箕煮豆之二十字也。细而思之,其可当诸王所用哉?梁代任 《褒竟陵王行状》云:「淮南取贵于食时,陈思见称于《七步》。」虽梁人褒王, 固无忌讳,然欠审尔。若以诸王为捷,幸有十步事相当而新,何不采于后魏耶?   ○渭阳   征舅氏事必用「渭阳」,前辈名公往往亦然。兹失于识,岂可轻相承耶?审 诗文,当悟皆不可征用矣。是以齐杨幼时,其舅源子恭问读《诗》至渭阳未, 便号泣,子恭亦对之欷。又有「思恋」二字亦不可轻用,其义类此,故附说 之,亦见《诗》矣。   ○方寸乱   今见他人稍惑挠未决,则戏云:「方寸乱矣。」此不独误也,何失言甚欤! 按《蜀志》颖川人徐庶,从昭烈王率兵南行,被曹公追破,而庶母为其所虏。庶 将辞昭烈以诣曹公,乃自指心曰:「本欲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以此方寸地耳。 今母为彼获,方寸乱矣。无益于事。」遂弃蜀入魏。苟事不相类其可轻用耶?若 撰「节行」、「倡娃」传,引用虽非正文,其为此事则云善矣。   ○绿竹漪漪   《诗卫淇澳》篇云:「绿竹漪漪。」按陆玑《草木疏》称:「郭璞云: 绿竹,王刍也。今呼为白脚苹,或云即鹿蓐草。又云:篇竹似小梨,赤茎节。 《韩诗》作{艹毒}(音笃),亦云{艹毒}篇竹。」则明知非笋竹矣。今为辞赋皆 引漪漪入竹事,大误也。当时谢庄《竹赞》云:「瞻彼中唐,绿竹漪漪。」便袭 其谬,殊乖尔。按谢《赞》若佳,何不预《文选》,所以为昭明之弃也。故尽引 陆郭之注疏云。陆玑,字从玉旁,非士衡也。愚宗人大著作祝尝有显论。今秘阁 西南廊新碑,古人姓名若此,参误多矣。故愚撰《十四代蠲疑史目》以别白也。   ○万几   《万几》字出于《尚书皋陶谟》:「兢兢业业,一一日二日万几也。」案: 孔安国云:「几,微也。言当戒万事之微也。」史以晋太宗为丞相时,于事动每 经年。桓温患其稽运而问,对之曰:「万几那得速耶?」斯对真得书义。近者改 为「枢机」之「机」,岂尚书之前,别有所见?始未闻也。当由汉王嘉奏封事引 用误从木旁也。颜氏不引孔注以证。又后人不根其本,遂相承错谬,且曰《汉书》 尚尔。曾不知班、颜亦自误后学也。   ○请长缨   终军请长缨,今多云将系单于。《分门书策》亦然,所未喻也。按,《汉书 本传》云:「南越与汉和亲,乃遣军使南越,说其王,欲令入朝,比内诸侯。自 请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斯文甚明,何其相承而戾正史耶?盖由 《终军传》内有「当发匈奴使,军自请行」之处,旋又叙请缨事,读者误合为一 段,遂此乖谬矣。终军自请使于匈奴曰:「臣愿尽精厉气,奉佐明使,画吉凶于 匈奴之前。」今将说者宜云,终军请画占凶于虏廷。不则言请长缨以羁南越王。 君系单于,乃贾谊之事,非终军也。按班赞云谊欲试属国,施五饵三表以系单于。 且非以长缨系之也。又按,《陈思王表》云:「贾谊弱冠求试属国,请系单于之 颈而制其命。终军以妙年使越,欲得长缨,占其王,羁致北阙。」断可知矣。   ○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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