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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大明奇侠传-清-佚名

大明奇侠传 清:无名氏 序   夫人生之初,浑然天理,无所谓善,又何有恶?至嗜欲深而性渐乖,遂至始于家庭,终于邦国。古人著书以相戒劝,正言之而不能行者,则微言之,微言之而不能行者,则创为传奇小说,以告戒于世。庸夫愚妇无不口谈心讲,以悦耳目。其苦心孤诣,更有功于警迷觉悟耳。   今此书向有钞录旧本,江以南流播尚少,坊友属予阅定,惠付枣梨,庶几广为传观,且可见福善祸淫之理,尚扶翼于宇宙间也。予因述其缘起如此。道光二十九年夏四月珠湖渔隐识于道南书屋。 第一回 庆景星才人降世 梦明月玉女临凡   词曰:   古初天地本洪荒,是何人分判出两仪四象。却原来盘古氏凿破阴阳,生下些男女落在阎浮世上。   把一个有德的做主宰君王,把几个有才的做王侯将相。几堆儿高泥堆,便唤做衡嵩泰岳。   几道儿阔沟渠,便称为河海长江。强辨出日月三光.生造作寒来暑住。漫道天地之间人为贵,   全不数牛马豺狼,那虚空一昼歧为两,也亏那庖牺氏费尽许多心肠。   留下这戏场,尽着那愚夫愚妇,日夜奔忙。   话说那天下之事,总是巧中成拙,拙中成巧,苦尽甘来,乐极悲生,纷纷不—。这一段希奇故事,出在大明天启年间。那皇家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也不必细讲。且言那天启皇爷的驾下,有三位贤臣:第一位是文华殿大学士,姓云名定,表字天祥,夫人赵氏。本籍是山东兖州府人氏.只因他年过五旬,只有一女,尚未生子,虽做高官,心中不悦。这也不在话下。他有一位同年,姓钟名佩字鸣珂,夫人钱氏。四旬年纪,本籍是常州府武进县人氏。现任刑部侍郎,兼右都御史之职。他与云太师虽是同年,情如手足.不问官职尊卑大小,但逢朝廷公事已毕之后,他二人便诗酒往还,不是钟御史到云府来,便是云太师到钟府去。这也不在话下。还有一位武官,姓雁名翎字冲霄,乃是行伍出身。原任西边口的一员守备官儿,因那年西边作乱,雁翎屡立战功,是云太师表奏朝廷,升他到内京,挂了兵部大堂的印,现任京师皇城九门提督都统之职。因他平日为人耿直,不受私情,那些在京的官员,倒有三分怕他。云太师因他为人刚义,心中欢喜,因此他与云、钟二人都也相好。   一日朝散无事,云太师回府,独坐书房,正无情绪,忽有门官领着一员家将,捧着一卷裱过的大红绫子,又有一封字,乃是当今国舅太平侯刁府来的。那国舅姓刁名发,字连科,是天启皇爷西宫娘娘的亲兄弟。西宫刁后那年生了太子,故此娘娘得宠,将他亲兄加封了太平侯,又赐了他一所庄房,距皇城十二里,名为太平庄。庄内起了花园,盖了皇宫,凡春秋天气,西宫刁后回家,祀祖上坟,便在太平庄住宿。内有两个太监,八个侍卫,在那里看守行宫。外又拨了三百名御林兵,派在那里伺候.这太平庄行宫周围有七八里,一带壕沟,甚是雄壮。那正门终年关闭,只有刁后到此方开。奉旨:凡一应文武军民人等,擅入太平庄者,登时打死。不言这太平侯为人不端,贪财好色,倚势强淫民间妇女,倘有强硬告状风声,他便将人藏入太平庄,任你王侯宰相,那个敢到他庄上捕缉?后来只为庄上藏奸害人,雁公子三闹太平庄,此是后话不表。   且言那日门官领了刁府的家将进了书房,见了太师叩头,呈上书子。太师拆开,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乃是因过新年,他书房要换一副对子,求太师一写,故此裱了红绫.差家人送来。云太师看书罢。他平日同刁国舅不睦,欲不代他写,却又不好回他,只得勉强收下道:“管家回去,拜上贤侯,过一二日写成送来便了。”那家人答应,叩头辞去。这且不表。   却说钟御史同雁都统二人.朝散来访,云太师因留二人书房小饮。饮酒中间,太师道:“今有刁国舅送一幅春联来写,老夫久疏文墨,托钟年兄代写。”钟佩道:“既是大人有命,敢不应教?只恐有恶太师尊名。”雁翎道:“这刁国舅莫不是那太平侯刁发么?”云太师道:“正是。”雁翎道:“这等奸佞,睬他做甚!闻得他在太平庄作恶多端,有日落到卑职手中,也不能轻放于他,少不得要代百姓除害。”正是:忠奸各一性,心意不相同。   太师道:“此言正是。老夫平日也怪他不仁,只是举笔之劳,老夫不好过却。”三人说说笑笑,不觉更深了。太师吩咐撤去酒席。众家人答应,撤去杯盘,捧上三尊香茗,三人散坐谈心。钟佩乘着酒兴道:“何不把小刁对子纸取来写写,有何不可?”太师道:“如此甚妙。”遂叫安童磨浓香墨,收拾书房,拂开红绫,左右书童掌上两支银灯,钟御史提起羊毫来一挥而就.正是:落墨烟云起,下笔走龙蛇。   钟佩写完,云、雁二人见钟佩的字,连声称赞道:“真乃妙笔!”钟佩道:“不过聊以塞责而已,还求指教。”三人又叙了一会闲言,各人告辞。太师走出书房,各自回衙。次日太师命家人送对联到刁府。刁发收下,赏了云府家人谢去,按下不言。   且言过了几天,乃是众臣恭奉天腊胜会。那日天启皇爷驾临早朝,百官朝驾,文武两殿山呼万岁,好不威武。怎见得?有赞词为证:   九重金殿;灯烛辉煌,五凤楼前,乐声齐奏。金钟响处,文官们个个拜丹墀;   花鼓鸣时,武将等人人朝凤阙。但见紫袍金带,映著白玉瑶阶;玉佩朱缨,照着金砖甬道。   宝鼎香烟浮绿,金台彩结红花。果然是:世上最尊天子位,人间极贵帝王家。   闲言少叙。且言天启皇爷朝贺已毕.传旨文武百官,在通明殿赐宴饮酒,庆贺天腊。那些内阁大臣和六部九卿、翰林科道领旨饮宴。正是:皇思真浩荡,春气日光辉。   那些百官,人人领旨,文东武西,各各叙位而坐。天子居中,众臣谢恩赐坐已毕,有皇门内监一对对进爵捧盘。真是山珍海味,玉液金波,说不尽的御筵富贵。左右乐声齐奏。酒过三巡,王开金口道:“朕自立位以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皆赖众卿辅政之功。今日共享太平,卿等莫拘君臣之礼,须尽欢而散。”众臣齐声道:“愿吾王万寿无疆!”这一声未曾说了,猛听得一声响亮,犹如雷震一般。天子大惊,忙问是何缘故。忽见天上东南角边一片红光而起,天子传旨,命众臣看来。那些诸臣领旨,一同起身,走入滴水檐前白玉阶边一望,只见那东南上红光起处,非灯非火,似明霞一般,西北落去。红光过了,又见三个大星,红光闪闪,下有五色祥云.也随红光落在西北上而去。皇上问道:“主何吉凶?”有钦天监奏道:“恭贺万岁,洪福齐天!此乃景星庆云,呈样献瑞,主国家有道,人寿年丰,当出不世奇才,以表至治。只是那红光响振,恐有西北上刀兵之动。然一响既散,又有景星压住,也无关大事。臣等谨贺。”皇上道:“但愿如卿所奏,则寡人之幸。”传旨众臣各依原位。又饮了两巡,然后皇上回宫,不表。   单言云太师谢宴,随众出了午门上轿,打道回相府而去。不一刻到了府门,下轿步入中堂。家丁接住,捧上香茶一盏。太师吃过茶歇了歇,叫家人摆香案,敬过天地,然后入内堂拜祖宗、灶神,夫妻见礼。老爷无儿.膝下只有一位小姐,年方八岁,名唤素晖。小姐上前拜见爹娘,然后是那些合府的家人、妇女上前叩头。恭贺已完,又是那相府的—班执事人员:站堂官、听事官、巡捕官,中军官、校尉官、巡风官,一对对雁翎般入中堂,排班儿叩头参贺。相爷吩咐外边赏席,众人答应,谢了出外不表。又有那些合城的大小文武官员,或是用帖的、用手本的,各自穿公服,都列相府恭贺。相爷吩咐堂官收帖挂号,一概免见。那些官员央堂官挂号回去了。   相爷在府家宴,与夫人闲讲。夫人道:“相公早朝之后,妾身正在房梳冼之时,猛听得天上一声响亮,东南上一片红光,不知是何缘故,相公在朝看见的么?”老爷道:“下官早朝.蒙皇上恩典,在偏殿饮宴。正饮酒之时,听得一声响,之后见东南上一派红光。天子大惊,率众观看,不知是何。忽见红光过后,又有一片五色样云.三颗明星压将下去。万岁问时,据钦天监陈明禀奏,道该有不世奇才出来,佐助至治。只是那一声怪响,于那红光落在西北上去,恐西北二处有兵火之灾,亦不为大害。我想西去有总兵官张成把守,只有北狼关幽州大寨,却是那刁国舅太平侯的妻舅胡申在那里做都督,镇守三山关隘。闻得他在那里贪财好色,不得民心,下官久要参他,奈有刁发在内,恃椒房之宠,未敢轻动。”夫人道:“又来了!自古道:不干己事留他便。同人作甚对头!”夫妻二人说说谈谈,不觉晚了,吩咐丫鬟端上晚饭,老爷同夫人小姐家宴,相府家人庆贺元旦,与众不同,合家大小皆坐一席。这也不表。   单言太师饮了几杯,便叫收,吩咐乳娘带小姐安寝去了。老爷也因年老,又辛苦了,也就睡了。上床一会,合眼蒙眬,忽见窗外一派亮光,从空罩下一轮明月,落将下来,落在后楼,一声响亮.将楼打倒。老爷吃了一惊。正是:明月忽然天上落,不知祸福若何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云太师无儿继子 钟御史爱子联姻   词曰:   晋楚齐秦才过.梁唐汉魏回头。英雄血泪染沙丘,剩水残山依旧。   篱下黄花初老,江边红叶传秋。眼前风景不停留,瞥眼青蚨过手。   话说那云太师大叫一声.不觉惊酲,一身香汗,乃是南柯一梦。耳听谯楼正打三更。夫人见老爷惊诧,便问:“相公是何原故?”太师道:“夫人,真正好生奇怪!方才下官合眼蒙胧睡去,忽然见一轮明月从空飞将下来,打到后楼上面,铮铮有声。下官惊醒回来,却原来是一场大梦。但不知主何吉凶?”夫人道:“古人梦日生男,今日相公梦月,当生奇女,落在后楼.莫非应在女儿身上?”老爷叹道:“古人云:女生外相。你我夫妻二人年过六句,只生此女,一个女儿,便是奇才,也做不得香烟后代!”说罢,叹声不止。正是:身逢老迈思儿女,人到中年望子孙。   夫人听了道:“相公差矣!女儿虽是外相,也有半子之分,将来长大成人,拣一个好女婿招在家中,膝下也可奉养。”太师道:“这有何难,不管那一房过继一个就是了。只怕不长进,有辱家声。我想三房里有两个儿子,大的云元,年已三十岁了,只有二侄云文.年方十六,可以过继。只是我素日闻得他愚蠢不堪,终日顽皮,不肯念书,又怕承继过来,反惹气恼,所以未决。”夫人道:“那是三叔自小儿不教之故,过继之后.送他入学,严加管教他就是了,有何难处?”老爷道:“说的也是。”   次日,太师朝回.便与夫人商议,写了一封书子,叫过两个老家人,叫做张能、李得,吩咐道:“有书一封.你与我送到山东家内三太爷开拆.就请二相公一同来京,回来有赏。”那张能、李得答应道:“是。”领了书子下来。正是:无端撒下钩和线,从今钓出是非来。   话说那两个家人领了太师的钧旨,收拾行李,备了马匹,就是当日动身,往山东去了,不表。   再言那钟御史有一位公子,年方十二,生得面如冠玉,唇若涂朱,一表非凡。名唤山玉,号叫林云,从在京一个翰林读书。那翰林是钟爷的同年,姓文名正,字真儒,为人端方正直,博古通今.现任翰林之职。因翰杯院是个冷淡的衙门,除朝廷编修之外别无他事。他宅同钟府相近.故钟佩将公子早晚送去读书,非认真为师,不过是交好之意。那文翰林也有一子一女,那女儿年方十岁,名唤翠琼,却聪俊非常,千伶百俐,不论描龙绣凤,件件皆精,就是那诗词歌赋,无所不会。这也不在话下。   不觉流光荏苒,早是正月初八。那日钟佩朝回无事.思想新年以来,尚未与太师聚谈聚谈,元旦贺节,不过一帖,朝房相见,又不好谈心,思想今日无事,不免前去探望探望。随命家人传外班打道,向云府而来。不多一刻,早到相府。相府那些门官家将,平日知道相爷同钟爷相好,时时来往惯了的,相爷在家,并不通报。钟佩到门下轿,直入书房,无人阻挡。钟佩到得书房,只见云太师挽着小姐,在那里看盆景梅花,背着脸闲立闲顽。钟佩见了,紧上一步叫道:“太师爷在上,卑职在此恭贺了。”云太师回头,见是钟御史到了,便笑道:“原来钟年兄到了,老夫失迎了。”二人登堂见礼已毕,太师便叫女儿:“过来拜见叔叔。”小姐听了,走到中间,叫声:“尊叔在上,侄女拜见了。”端端正正拜了两拜。钟佩忙忙答礼,扶住道:“姑娘少礼。”小姐拜毕,侍立一旁。钟佩细看云小姐,生得如花似玉.正是:若非群玉山头客,定是瑶台月里人。   那钟佩细看云小姐,虽是小小孩童.却生得骨格不同,犹如出水芙蓉,毫无俗气。口内不言,心中暗想:“若与我儿山玉为婚,倒十分相配。”便称赞道:“太师好位令爱!卑职一向并不知道。”太师道:“小女一向随他母亲学学针黹写写字,老夫见他字还写得好,今早带他到书房读书破蒙,不想却遇年兄,有失回避。”钟佩道:“既然如此,我有一位先生.可以荐来设教。”太师道:“老夫只有一个小女,那里费事请师。如今要过继舍侄为子,倒也要请位西宾。请问是那一位?”钟佩遂将文翰林的家世说了一遍。太师道:“莫不是丙辰科的进士文正么?”钟佩道:“正是。”太师道:“既然如此,俟上元后,烦兄相请,老夫自然下帖过去。师生之礼,不可造次,”钟佩道:“是极.是极。”思想没有什么答复小姐,遂在身上解下所佩玉环,递与小姐道:“贤侄女,无以为赠,此物可以不时取玩。”小姐不敢去接,太师道:“既是叔叔所赐,收了罢。”小姐方才谢一声收了,同丫鬟进内不表。   再言云太师当日便留钟佩书房小饮,饮酒中间,钟佩启口道:“请问令爱可曾恭喜受聘?”太师道:“因年小尚未。”钟佩道:“自然也要门当户对?”太师道:“家不在乎贫富,倒是人才二字要紧。”钟佩道:“卑职有句心言,只是不敢冒渎。”太师正色道:“你我相好.但说何妨。”钟佩道:“卑职所生一子,今年十二,虽不聪俊,倒也念得两句书,欲想来联秦晋,只恐高攀不起。”太师道:“何出此言!想令郎自是不凡之才,老夫又与年兄相好。如此甚妙。”钟佩道:“既蒙不弃,乞求庚帖.倘若老夫人不肯,卑职也不敢强求。”太师道:“这又何难。”随取笔写了庚帖,双手递与。钟佩忙忙作谢,收了庚帖。正是:只因一纸年庚帖,已定丝萝百岁姻。当下钟御史收了庚帖,作别回去。太师入内,自然与夫人商议,这且不表。   且言云府那张能、李得两个家将.领了太师的书子回山东投递。他二人渡水登山,非止一日,来到兖州府。进了城,来到云太师本藉家内。且言云太师有位堂兄,名唤云宗,为人顽蠢,不识诗书.是太师代他捐了个州同的职衔。他倚着太师的势儿,狐假虎威,把些祖遗的家产都花尽了。两个儿子都不教他读书,终日游荡。那日云宗正在家思想日子难过. “不若进京到兄弟那里想法,只是他三年无信,不知如何样了?”正在那里思想,忽见张能、李得走进来道:“二太爷在上,小的们叩头。”云宗道:“不消了,起来,起来。”问道:“太师近日好么?”二人道:“好,好。今有书一封,花银二百两,叫小的们送来,叫请二相公同小的一路进京。”说罢将书呈上。云宗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些家常寒温话儿,后面写的是年老无子,要过继二侄为儿,着他进京读书,后来自有好处。云宗看了,不胜之喜,心中想道:“我如今家业凋零,难以度日,兄弟百年之后,他过继儿子,将来家财多是他的名下;二儿子在家终非了局.不若就送他进京,将来弄出一个官来,也是我的受用;兄弟一死,都是我的了,岂不为美!”想罢,道:“你们路上辛苦了,安歇安歇,我明日去收拾行李,叫二相公同你们进京就是了。”打发张能、李得二人出去,他就把那二百两头拆开书皮,取了三四锭放在腰里,余者教妻子拿去收了。正是:闲在家中无摆布,陡然富贵一齐来。   那云宗拿了银子,便叫:“二小厮在那里?”那云文正在外面皮顽,听得父亲叫他,他便走到最前道:“做甚事喊我?我是不挑水的。”云宗道:“呸,你如今不挑水了,叔叔有信,叫你进京与他为子,要享富贵呢。只是将来不要顽了。我今带你上街买两件衣裳,明日好同他们进京的。”云文听了.好不欢喜,遂跟云宗上街,买了几件衣裳、鞋袜等件,又买些鱼、肉、酒来,预备明日打发儿子动身,忙了一日。当夜治酒,管待张能、李得。次日五更起来,一同吃了东西,张能、李得起身,云宗送了儿子一程,不表。   且言他三个人在路行程,非止一日,到了京都,进了相庥,呈上回信。大师赏了五十两银子:“辛苦,歇卧去罢。”二人叩头谢赏,领云立来见。那云文见了相府的威仪,有些胆怯.冒冒失失.走上前道:“爹爹在上,孩儿拜见。”--那爹爹二字,是在家教了来的。太师道:“罢了,随我到后堂见你母亲去。”云文随太师来到后堂,见了夫人,拜了四拜,又与小姐拜了兄妹之礼,当日夫人吩咐收拾书房,那一切的床帐被褥都是新的,又代他做了两套新衣裳,都是妆花织锦,光华灿烂。正是:陡然富贵非容易,顷刻荣华实在难。   当晚家宴,却好是正月十五的日子,相府中张灯结彩,吹竹品丝,好不热闹。赏灯饮酒,到了三更,各自去安歇。次早太师叫家人下帖,请文翰林、钟御史饮宴,要择吉日送子女上学。那钟御史是两下说通了的,见帖即忙打轿,亲自到文翰林府中约他同往,不表。   且言云太师当日收拾花厅,张灯结彩,备了三席,到午后,见堂官来禀:“钟爷和文爷到了。”太师吩咐开中门。那一声吩咐宅门上传将出来,只见那些值日效用的官儿,一对对都来伺候。三声炮响,两番吹打,方开中门。文、 钟二人到了门口,先投了帖,一刻,只见两个中军出来,向文、钟二人道:“太师爷有请。”正是:一声传请非容易,足见斯文品格高。   那文、钟二人怎敢走中门,禀了两番,只见檐前堂官迎将下来,道:“相爷有请,烦钟爷陪文爷登堂,相爷不迎接了。”二人听了.方才随堂官步进中堂。太师相迎,二人要行庭参礼,谦让再三.只行了个宾主礼。礼毕告坐。茶过三巡,叙了几句寒温.便请到花园坐下。太师吩咐家童铺下红毡,叫女儿同哥哥云文出来拜见先生。拜毕,太师又下礼拜立正。文正忙答礼道:“晚生领教。”行礼之后,方才坐下。太师有心要看人才,向钟佩道:“就请令郎十八日同文先生到舍读书,不知尊意若何?”钟佩道:“若得如此,卑职幸甚。”忙打躬谢了。文正坐了首席,钟、云二人开席相陪,左右乐声齐奏。安座己毕,方才两边家人上来。忽听得花厅外耳门一响,见一人金冠绣袄,带醉而来道:“诸公好饮,就不呼我一声?”往上直走。左右皆惊。你道相府内也有人闯席?正是:只为一人闯席,遂教平地风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雁都统城边巡奸隐 刁国舅宫内讨人情   词曰:   交好相逢情重。冤家见面眼红。偏偏窄路两相逢, 结下冤仇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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