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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杀子报-清-佚名

  歌毕,叹息不已!   于是携手同观佛象,参拜三清,复游后殿。再行数伍,有修竹数竿,古柏两株,宛若蟠龙盘凤,只见一座小小院落,十分清幽雅致,遂信步而入。一个沙弥笑面相迎,道:“ 二位相公请里面坐 !”钱 、褚二人欣然随沙弥入室。小沙弥献茶罢,老僧前来合掌道 :“ 阿弥陀佛!二位相公贵姓,从何处来?”   钱正林道:“ 在下姓钱,名正林 ,如皋县人,因往金陵乡试,路过相访,拜得佛缘。”老僧道:“阿弥陀佛。”褚光伯道:“在下就住本城东条巷中,姓褚,名光伯 。”老僧听说,连连稽首道:“ 原来是褚太史家的大少爷,有失远迎,祈勿见责 。”茶罢,老僧引导二人各处游玩了一番。   褚光伯对钱正林道:“ 钱兄何妨在此盘桓数天,小弟舍下尚有小事,须缓三四天,与兄同到瓜州过江赴金陵,也好同寓,待场事毕后 ,又可同返扬州,岂不美哉?”钱正林闻听此言,正中心怀,遂问老僧道:“ 宝刹中未识能暂寓数天否?”老僧道:“ 小刹中地方狭隘,对河白云庵中,最为清净,后有一座读书楼 ,望去不远,即是玄都观,四面楼阁,如同画轴一般,十分相宜。况彼庵中,乃是老僧的徒弟掌管,待老僧奉陪二位相公去看看 。倘钱相公合意,别说数日,就是盘桓一年两载,也可使得。”   当下老僧陪同渡河,走进山门,只见翠竹苍松,茂林修竹之间,殿阁楼台,四面围绕。时值八月中秋,鸟语花香,木樨扑鼻。自进山门,约有里许,俱是大竹,当中一条甬道,进了天王殿,方是大雄宝殿。钱、褚二人只顾参佛,老僧随进内堂,通知徒弟法云和尚出来迎接 。老僧说起两位相公要借寓书楼。   法云道:“ 好极好极,难得贵人到此,实乃三生之幸 。”即忙合掌引导到书楼上。这书楼果然雅静,上悬一联云:“ 雨后静观心意想,风前闲看月精神 。”乃属乾隆御笔。正林道:“ 此地甚好 。”钱、褚二人游玩已毕,即辞别老僧并法云和尚,回归府第。   是夜钱正林仍在舟中。次日清晨,即唤脚夫等人将行李起至白云庵中书楼暂住,有时读书题吟;有时散步闲游,无拘无束,倒也自在。那里沿河一带,俱是庵观寺院、忠孝节义坊祠,他信步走进一庵,自进山门至大殿,再至两庑及后殿,绝无人声 ,但四面一看,却甚清雅,暗想为何僧人全无?心甚疑惑,漫步到一个所在,但见双扉掩闭,窗前悬着翠竹丝帘。侧耳一听 ,似有女子笑谑之声,不禁更加心疑,心想:“ 佛地洞天,何来女人藏匿?”推开双扉一看,见是几个年轻女尼。   内中有一年近四旬的,将身立起,开口便叫道:“ 相公请坐 !”钱正林听她叫唤,思量转身退出,不想里面又来了个带发的女尼。身穿一件淡蓝道袍,头挽凤髻,貌似桃花,娇滴滴的说道:“ 相公,不妨里面少坐 。”钱正林回头一看,倒弄得进退维谷,只好跨将进来,四面一观,东壁图书府,西苑翰墨林 ,一切陈设,无不位置得宜。只见那两个小尼俱掩口而笑,献上茶来。再三请他坐下,叩问姓名。钱正林含糊对答了几句,自思:“ 我等读书人,希图上进,况彼辈女尼,又在清净佛地之下,岂可妄生淫邪之心?”少坐片刻,即辞别回楼。   少顷厨人送夜膳至,钱正林将此事备细告知厨人。厨人道:“此处本来单身男子到不得的,这女尼庵中,不知坏了多少好男子了,幸亏相公正色不乱,要是着了迷,只怕有性命之忧!”   钱正林听了此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自此以后,凡见女色,俱不敢动心,是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钱正林有此一番正色不乱之事 ,所以后来长子钱云卿,甲午科举人,次子钱霞卿,庚辰科进士,就在这一点正色不乱而得。   却说南通州南门外天齐庙巷,有一姓王名世成的,他父亲在日,以营粮食交易,生意甚是兴隆,所以日用有余,积成数千金事业。世成仍续父业,比父在日生意更加热闹。一日出门收帐到芜湖地方,路经东霸,有几家往来,必须结算,故而耽搁了数天。那一日几家帐目算清,约共算得二百余金,自忖道:“为人在世,理当陶情作乐,方始不枉半生辛苦,最妙要一个知己朋友,可以谈谈说说。”   他正在寻思之际 ,对面摇摇摆摆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将近前一看,却是认得的,就是东街上的施兰卿。彼此见面,正是他乡遇故知,莫不喜出望外。王世成道:“ 请了请了!施先生到此,有何贵干?”施兰卿道:“ 不瞒王兄说,因我年近四旬 ,膝下犹虚,虽有万贯家财,要它何用?故此心中闷闷,常思出外闭游,希望有个巧遇,娶-个侍妾回家,倘能生下一男半女,接续施家香烟,我也对得住祖先了。”王世成道:“施先生的话,说来却是真情,想我年逾二十,尚未娶妻,也不是个了局。施先生,我与你搬到一寓中,免得寂寞 。”施兰卿点头道:“ 极好极好!”   二人遂移住一处,朝夕同出同人,形影不离 。世成暗忖:“这施兰卿,乃是通州城内的财主,即使他化用一点钱财,也不妨事,最好与他说成一个妾,要拣风流标致,动他的心,我就可以时常到他家里走动 。”心中转到这个念头,不论大小事情,总是十分奉承,同他到一个院里,心想:“ 寻一个乖乖巧巧能言善辩的妓女 ,哄骗他的钱财。倘能钱财骗到妓女之手,我便再用巧计阴谋,将这妓女娶为妻,那不是这钱财稳稳的到我手中来了吗?”想着这条计策,因此每日劝施兰卿寻花问柳。   那东霸地方,虽是一个水码头,究属市镇,却没有绝色女子,又没有大院子,只有那半私半官的人家,当地人称做四不相。玩了几天,总不如意,世成想来想去:“ 不如同施兰卿到芜湖的码头,这是几省通衙的要道,各路客商往来,远胜东霸,一则我自己有事要到芜湖,与那两家行中算帐,乃是顺便;二则到那个地方,自有大大的院子,内中定有得意的妓女 。”算计已定,对施兰卿道:“ 这里真是个乡僻所在,无甚顽耍,我想到芜湖去顽几天,不知尊意如何?”施兰卿道:“好极好极!我正想到芜湖走一 遭 。”因二人正在情投意合之际,言语莫逆之时,王世成又是百般奉承,所以施兰卿无不言听计从,样样依他 。施兰卿道:“ 今晚没事,我与你再到那小院子内顽顽,明日动身往芜湖如何?”世成鼓掌称妙!二人随即换了一身华丽衣服,施兰卿带了几百银子,携手同行,进了童子巷,就来到那柳二娘家中。   柳二娘见是昨日来的施相公王大爷,忙不迭含笑相迎,引进接待,连忙叫道:“ 大姑娘!二姑娘!快点出来接客 !”那大姑娘出来,拍手哈哈大笑,扯住施兰卿道 :“到房里去坐!”   那二姑娘一手将手帕儿掩住了口,一手拉住王世成道:“ 我正要寻你,快点到房里去说 。”柳二娘看见她一人拖一个都到房里,就有整锭的银子,乐得什么似的。   第2 回贪美色恣情作乐失钱财丧气垂头   施兰卿与王世成二人 ,当晚宿在柳二娘家中,恣情取乐,不必细说。次日清晨梳洗已毕,回到寓处,收拾好了行李,买舟起程去芜湖,那王世成便到江边雇船。   江边有一种船户,名唤邵伯划子,其船中舱宽阔,船梢上住有家小,惯做这项买卖,用两个年轻美貌的妓女,认作自己亲生女儿 ,或是认作亲戚,遮饰闲人耳目。客人上了他的船,他就千方百计引得客人心热,错入他的圈套,那钱财就肯使用。   往往有些年轻子弟,初次出门作客,遇着这等船户,到了他的船上,他就将船开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或是大河湾头,或是大江边上小港中,停泊着了,今日不开船,明日不解缆。如其客人问他何不开船?他总推说风水不好,不能开船。他就一天一天使这客人在他船上,将银钱用尽。如遇出门办事或收帐回来,弄得囊橐尽空,不得回转家乡,见不得父母,半途轻生,数见不鲜。此等船户,就如杭州钱塘江亦然不少,不知害了多少富家子弟,年轻客商;倘若命不该绝,亦弄得求乞回家,实属害人不浅!   这时王世成雇船,刚刚雇着一只邵伯划子。有一个年老的船家,一见有人雇船,将他身上一看,穿得十分体面,船家想,是一个好生意来了,连忙上前,笑脸相迎,说道:“客人可是要雇船到哪里去的?”王世成道:“正是,我要到芜湖去,只有两个客人的衣箱行李,并无货物,可要多少银子?”船家道:“ 请客人且到船上少坐,价钱总是好说的 。”一手搀着王世成的手,一手拿了一根篙子,一头搭在岸上,一头捏在手内,叫道:“客人走好 !”王世成便一步一步从跳板上走到船头上。   船家高声叫道:“ 客人到了,快点出来 !”那舱内的人,连忙答应道:“ 来了!来了 !”走出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身穿粗布衣服,却也洁洁净净,那尖尖玉手把王世成衣袖握住,堆着笑脸叫道:“ 客人走好 !”   王世成到中舱里坐下,四面一看,船中陈设非常华丽。五色玻璃,四面冰雪镶嵌,当中放着弥陀榻,俱是用大理石象牙镶就,两边单靠茶椅,舱底俱是单铺,收拾得纤尘不染,看罢,心里已经有几分合式。那妇人奉上茶来,碗盖一开,一阵清香,却是武夷毛尖,连忙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忽然从舱里走出一个年轻女子,出落得风流妖娆,故意在王世成面前走过,要到那前舱去。   王世成一看,心里早就一跳,忙向船家道:“ 到底要多少船钱?”船家笑道:“ 客人是出门惯的,不必问价,只要伏侍周到,随客人多赏赐些就是了 。”王世成见她如此模样,加着心中热烘烘,也不管船价贵贱,默忖:“ 只要肯载我们到芜湖去,也许同这女子有点缘分,也未可知 !”心中这般想,嘴里就说道:“与你十两银子,好不好?”船家道:“客人吩咐,我们多少不敢争 。”王世成坐了片刻,随即带同船家,到寓内搬了行李衣箱等物,邀同施兰卿一同下船。船家立刻解缆开船。   其时日已向午,将船开到张家湾泊停。那张家湾地方,沿江俱是芦苇,足有二三里路宽阔,芦苇之中,有一条水港,岸上有数十家人家 ,都是捕鱼为业。一带绿杨,虽则是小村落,倒也有点山明水秀的气象,所以船家将船停泊,就拿了一只筐篮,提了那酒瓶等物,上岸购买菜蔬。   那中年的梢婆子 ,就到中舱里来,客人长相公短的奉承。   不知说了多少闲话。说了半晌道:“二位相公觉得船中寂寞,不如拿一副骨牌来,与相公消遣消遣,岂不是好?”王世成心中正想那年轻女子,愁着无门可入,听婆子说声打牌,便接口说道:“ 妙极妙极!你去拿来,但是我你三人怎样打法?总要四人方可。”婆子道:“相公要打牌,自然叫一个来陪你就是了。”   她一边说,一边转进后舱,一手拿了牌,一手拉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出来,口内说道:“ 乖孩子,你来陪陪相公们打两圈牌 。”那女子一手拿手帕儿掩住了嘴,一手攀住门口,格格的笑了一阵,这才将金莲一跨,跨将过来。那王世成与那施兰卿,本是好色之徒,看见金莲跨起,真正是三寸还不到,不由得心荡神迷,用目一看,却不是方才真走过的,生得更加风流 ,眉如新月,眼似秋波,姣姣滴滴,走到面前,未曾开口;先是嫣然一笑,徐启朱唇问道:“ 相公尊姓大名?”   王世成笑眯眯地答道:“ 我贱姓王,他姓施,方才看见你们船上还有一个比你长一点儿,是你何人?”那女子道:“ 她是我家姊姊,你要问她做什么?”王世成道:“何不叫她出来?”   那女子就唤道:“ 姊姊别躲了,叫你出来 !”王世成道:“ 你叫什么芳名 ?她叫什么芳名?”那女子道:“ 我小名叫素兰;她叫素娥。”王世成鼓掌道:“好两个香艳的名字!”当下素兰、素娥、兰卿、世成四人,坐下打牌。一会婆子拿点心进来,十分可口。施、王二人,就此在船中作乐,膳必山珍海味,夜宿必定成双,不必多表。   那船家向做这行买卖,停泊张家湾,一连数日,不说起开船。施、王二人乐以忘忧,王世成也不忍到芜湖收帐,施兰卿也不忍远离,朝朝作乐,夜夜成双,一住半月,船家一算,虽说过船金十两,但是天天酒饭钱,尚有二女子出厢之资,算来不少,这才开船,直往芜湖。到了码头,施、王二人还在船中耽搁二天,方始上岸。   二人向船家吩咐道:“ 我们上岸吃茶,略干些须小事,你的船不要开往别处,我们夜来,还要回到船中来住。所有船钱,明日与你结算,付你银子如何?”船家道:“相公请放心上岸,我们的船在此伺候便了 。”施、王二人好像鬼摸了脑袋,全不虑到这船上有拐骗之事,行李衣箱一样不取,拂衣撒袖,空身上岸去了。   到得岸上,便到一家大茶坊中,泡了两碗茶来用甏一回儿要想买点心吃,待拿钱使用,岂知身上分文未带。施兰卿到此地步,面孔一红,心中发急道:“ 钱没有带,如何是好?”遂对王世成道:“ 你在茶坊稍坐,待我到船中去拿些银钱来,以便使用。”急急忙忙到码头一看,那只船踪影全无,不知去向,东张西望 ,再也找寻不见。此时施兰卿更加着急,惊慌失措,连忙回茶坊,告诉王世成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那船寻不着了!如何是好?”王世成听说此言,也惊得面无人色!左思右想,只得将身上马褂脱下,押了茶钱,一齐赶到江边来寻船。   第3 回写笔据昧良敲诈想财香蓄意为媒   施兰卿与王世成二人身无半文,要想寻着这船,可以取些银钱使用,兼之施兰卿行李箱笼之中,非比王世成,银洋财物,约值一二千金,如今弄得腰无半文,岂不更加着急!王世成因芜湖地方尚有几家往来帐目,逐家算出,可得一二百金,不过现在一时之难 ,无甚在紧,但是自己要想阴谋施兰卿的钱财,如今弄得这个模样 ,好像大家没趣!二人正在江边走来走去,搔耳摸头,无计可施!   忽然对面走来一个救星,年纪约有五十多岁,面上带一副水晶眼镜,身穿深蓝大衫,元色马褂,厚底缎鞋。手中托着一只鸟笼,也在江边上闲走,忽见施、王二人窘迫之状,连忙走将过来。原来此人与王世成是一向生意往来的主雇,也是开粮食行的,牌号李德丰,在芜湖地方,也算一家大米行,一见了王世成,便道:“ 王兄请了!你几时到敝处来,为何这等急迫之状?还有这位先生,是你何人?”   王世成一见是李德丰店主,心里放宽了好些,连忙愁容改了笑脸,答道:“ 李兄 ,久违久违,一向康健,宝号生意好!不瞒你说,我们在东霸雇了一只船,到贵处来,岂知这船不是好人,我们在船上多日,身体觉得困倦之极,想先上岸吃杯茶,洗一个澡,少刻到船上搬取行李;我二人粗心,上岸之时,身边分文没带,到了茶坊,因要用着银钱,即时回船上取钱,哪晓得这船早已离岸去了,寻来寻去,迹影全无。这位施先生他要来贩买货物,带有银洋一二千金,都在这船上,一文都没拿起来。”   李店主劝慰道:“ 事已如此,急也无益,且到我小行中去歇息,再作道理 。”一头走 ,一头又说道:“ 本当出门雇船,总要到船行家去,写定船票,应该到何处,多少船金写定,他就不敢做出这歹事来了 。”三人谈谈说说,到了李德丰行内坐下,一则念与他父亲交易多年,现在与世成交易年数亦复不少,二则念他年纪轻轻的,初次出门做客,不幸上了歹人的当,即留他二人住下,再三用言安慰。   王世成此刻心思已定,不过要与几家结算帐目,现在帐簿俱失去了,如何向别人算,只得央请李店主一同到别家,说明来意如何 ,所以几家行中,照帐算还与他,总共有二百多金。   只可怜施兰卿度日如年,心常闷闷不乐,要用些钱,必须向王世成身边取用,但世成本是良心不善,素来苛刻之辈,前者将施兰卿的钱财使用之时,挥金如土,如今要他的钱财使用,他就拿出那个尖钻手段出来。   一日王世成对施兰卿道:“ 我同你相好在前 ,不论大小,总要我一人会钞 ,如今大家弄得为难,虽则我帐目算了出来,得到一些银子,我要回家做本钱过日子,不能用完,即如回家,路程遥远,路费盘缠如何办?我与你总要想个法儿,大家商量才好 !”说着,眼望兰卿的脸。   施兰卿一想,事到其间,不得不然,愤然向王世成道:“你今同我一路回家,所有使用一切,均要你出,我这里写一张笔据与你,到家中如数奉还,断不食言。不知你意下如何?”王世成道:“ 这也说得是。但不知你肯写多少银子?”施兰卿说道:“ 我写五十两还你,你道可好?”世成不允,定要他写一百两。施兰卿一想,只得忍气吞声,向世成道:“当遵台命。”   随即亲笔写了一张借据,捧过交与世成收好。   王世成与李店主告别出来,偕同施兰卿回到家乡。施兰卿到了家里 ,满肚子全是气恼,用去多少钱财,吃了多少苦楚,将王世成银子还了,从此杜门不出,安守本份,苦度光阴,再不敢提起女色嫖院之事 ,心中也知道王世成不是个良善之辈,不敢与他交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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