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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浓情快史-清-嘉禾餐花主人

  且说本传中,一人家住荆州,姓武名彟,别字行之,娶妻王氏。夫妻二人,年过四十,苦于乏嗣。这王氏一日里对着丈夫道:“你我年过半百,缺乏后嗣。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莫若早早娶一偏房,生得一男半女,以娱晚景,延续宗支。你的意下如何?”武行之听见了这几句说话,微笑道:“贤哉!既承我妻尊意,敢不如命。”即去寻了一个媒婆,娶得前村张木匠一个女儿,倒也俊俏,择日过门。   成亲月余之后,张氏睡着,只见身上甚重。少顷,便把那阳物放进去,弄了一会。只道是行之,凝目而视,乃是一玉面狐狸。张氏大惊,拏手一推,倒把自己推醒了,乃是南柯一梦。觉有所感,成了娠孕。十月满足,生个女儿,颜色绝美,夫妻十分欢喜。抚养到三岁,且自长得眉清目秀。武行之与王氏道:“此女后来倒有些福分,还要长得娇媚哩。”王氏笑曰:“这等就叫媚娘,如何?”因此一家儿都叫他媚娘。   这张氏又有了五六个月身孕,只因不会调摄,小产起来。又不会保养,遂成产怯之症,不能痊可。未及半年,便就呜呼哀哉。做得四载夫妻,也算春风一度。这行之夫妻,未免啼哭。治了后事,终日里闷闷不乐。欲要再娶一房,只是家缘淡薄,无力再为,遂终止了这个念头。他有一个从堂的哥子,唤名武城。他儿子虽然死,也倒生得两个侄孙,一个叫午郎,一个叫申郎。思量要承继他一个过来做孙子,遂与王氏商量。王氏道:“我闻说,继子不继孙,丈夫还须三思而行。”行之道:“这是嫡亲骨血,有何妨碍?”   即时出去,到了哥家,见了武城并嫂嫂,道其来意。武城夫妇道:“使得。但是无父母的孩儿须当教训,后者成人,也不枉这段好心。”行之道:“这件事不须嘱咐。”   须臾,唤申郎出来。这申郎才四岁,甲申年生的,故叫申郎。他一走出去,行之便看见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好不欢喜。即抱在手中,满口夸奖,对武城说道:“既蒙吾兄慨允,待我今日即抱他回去抚养,你们意下何如?”   武城道:“也罢!回去多多拜上弟妇。我夫妻二人,过几日同来相探便了。”行之欢天喜地,谢了兄嫂出门。一路上抱着申郎行走,那申郎却也古怪,只是嬉笑,并无愁泣之态。不移时,到了家里,忙叫妻子出来,道其始末。王氏见了申郎生得标致,便满脸堆下笑来,忙接过去亲嘴,道:“好一个标致乖乖的儿子,日后长大,必然是成器的。”正是:   不求金玉重重贵,惟愿儿孙个个贤。   这申郎正与媚娘同年的。两个虽是姑娘侄子,三四岁娃子,晓得甚么尊卑,终日间嬉笑怒骂耍子。直至七岁上,那申郎越生得标致了。恰好间壁有个乡馆先生,送他去附学,不免取个学名。沉吟许久道:“记得当年去抱他时节,妻子叫我三思而行,我今就唤他为三思罢。”择日上学破蒙。这媚姐因后门首相通,也走过去读些女孝经,学识些字儿。倒也聪明,后来无字不识,无书不晓,又能做诗。   一日撞着个胡僧,见了大惊道:“贵哉女也,当主天下。”行之说:“那有女人做皇帝的?”倏忽不见了胡僧。因此父母尤加秘爱。到了十岁外,长大成人,方不过去读书,只在家中学些女工。不题。   且说武家斜对门一家邻居,唤名张玉,绰号花里针,乃是个无赖小人,专惯做不公不法的事情,动着便要诈人。自古道:“方以类聚,物以群分。”相交的都是些狐朋鼠友,猫兄狗弟。绝好的,有一个相契至厚,他唤名江采,浑名刺毛虫,专要扎人火囤,拐人妇女。又在街坊上骗人,或变戏法,或卖春方,或是相面,或卖假药,生意最多。赚得些银子,也没得安藏,不是拐小伙儿,便搭识婆娘。   就是张玉的妻子,唤名周玉妹,他原是个苏州扬花船上一个唱曲儿的妇人,其年在南京赶唱。这江采与张玉也在南京走空,一时间遇着了。见他生得标致,这张玉便千方百计,骗他到手。只因这江采有春方,能采战,与玉妹干得好了,反撇了丈夫,随他走了,与玉妹一同儿回家。大家都混着些帐儿,同眠同宿,三人一床儿做事。后来到了荆州,张玉租这间房子,在武家对门,就把玉妹认做妻子。这江采因生意多端,随处安身,也不曾有住宅。或居饭店,或来张玉家歇。名虽张玉妻房,难免混淫之诮。他两人倒也有一德可取,并不曾吃醋撚酸,三个儿一心一意。   话不絮烦,其年乃贞观十年,太宗皇帝颁示天下,大小人家,俱要张灯结彩,以作丰年先兆。这是圣旨,谁不遵依。就是极穷的人,也要破费一番,故此丰盛之极。怎见得好灯?但见:   月光皎洁,灯影参差。   恍疑抛万斛珠玑,错落了一天星斗。   千门万户闹暄阗,六市三街人笑话。   王孙士女笑吟吟,都是毂击肩摩。   浪子油花眼睁睁,故意挨肩擦背。   歌儿舞女,鼓乐喧天。   烟树银花,琼瑶满路。   遍地笙歌,绣阁楼台,梨花万树。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到来。   又诗曰:   翠拥金鳌拉地开,银灯火树绚蓬莱。   层层宝塔云霄出,烨烨神仙海上来。   歌舞彻霄催禁漏,香车填路动春雷。   闾阎同得升天乐,齐献吾王万寿杯。   果是好灯。其日是上元佳节,将到未牌时分。恰早有一班等不得到晚,好事的少年子弟,轻吹细打,一路上迎将过来。那武媚娘听得,未免要走将出来一看。站在门首,好不标致。媚娘交新正也是十三岁了,因是生得长成,把四鬓早已梳起。真个是国色无双,人间少有。但见:   春山带秀,秋水盈眸。   腰如弱柳迎风,面似娇花带雨。   樱桃微笑,显见一点朱唇。   皓齿齐排,露出两行碎玉。   桃腮杏脸,分明再世昭君。   软玉温香,不亚前朝飞燕。   娥眉微蹙,一似西施心着痛。   金莲缓步,又如显化紫姑仙。   那张玉在家,听得门前热闹,也跑将出去一看。回眼瞟见了媚娘,他便魂不在身,一时间又起了不良的心头,想着道:“若得这个女子去卖他落水,极少也有几百两银子。怎生设得一个法儿,骗得他上手也好。”左思右想,并无计策。他心下道:“一人不敌两人智,不免去寻了江采,与他商议,且看如何。”径自出门,来到前面街坊上寻觅。   只见江采在县门前,还吆吆喝喝的道:“看的要眼快,做的要手快,我能猜拳过马,二仙传道。大变金钱,小变银钱。千钟不醉,美女想思。来学我一件戏法,只取一分银子。”那些看他的人,挨得紧紧的。张玉就在人圈子外叫道:“江采哥,天色已晚,快快收了行头,与你商议一件要系的事。”那江采见说,连忙收拾,对众人说:“今日在下有事,慢了列位,明日再来做与你们看罢。”那些人一齐儿都散了。江采道:“哥,有什么事要议?”张玉道:“一来要接你去过元宵,兼有一件兴头事儿商议。且到家去,一边说。”又到了家中,道:“哥,你且坐着。待我去街坊买些对象,好做元宵。”竟自出门去了。   江采见张玉出了门,他便走到楼上去。见玉妹倚着楼窗望街,并不知江采到来。那江采把玉妹耳朵边,咄的吓了一声。那玉妹惊得一跳,回身看见,带笑骂着:“臭贼,把我惊得半死。”那江采道:“不要骂,我赔你的话便了。”把玉妹搂将过来,坐在床上。亲一个嘴儿,就去扯他裤子。玉妹道:“天色尚早,且到晚间罢。”江采那等得,便把他推倒,将他下边裤儿都扯脱,露出那两只白腿来。江采提来,搁在肩上,弄将起来。玉妹不觉兴动,把身子翻摆,口叫道:“我哥哥亲肉,肏得快活,勿要住了,快些抽。”江采便着实的抽将起来,唧唧啧啧的声儿不住。正肏得高兴,只听得下面门响,明知是张玉回来。二人连忙穿衣下楼,玉妹去整治酒肴。   张玉走到门首一望,恰好媚娘又立在门首,东张西望,看着那来往的行人。张玉连忙招手,江采道:“唤我怎么说?”张玉道:“你看见对门观音出现么?”江采一看,目定口呆,道:“好一位女子,怎生与他睡得一夜,我便死也甘心。”张玉道:“我为这丫头,欲共你商量此件事,怎生骗得他到手,去卖他几百银子,与你对分,你心下何如?”江采点头道:“他可常到你这边来么?”张玉道:“绝不见面,亦不曾来。”江采道:“他家中还有几个人?”张玉道:“他父母二人,年有四十五六岁了。还有一个承继的孙子,名唤武三思,年纪十四五岁,生得比他还标致哩。”江采道:“我有计了。”张玉道:“计将安出?”   毕竟不知江采说出何样计策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花里针计赚多娇 张六郎情输双美   诗曰:   水月精神冰雪肤,倾城倾国赛嫦娥。   玉颜曾说书中有,国色偏知世上无。   他二人进了门,张玉问江采,计将安出。江采道:“此女年已及笄,此情开矣。看他模样,像个好色贪淫的女子。”张玉道:“怎见得?”江采道:“你看斜倚门闾,深情若有所思。掠发支颐,频把衣衫整理。行立不定,侧目窥人。皆是淫相。”张玉道:“此相出于何书?”江采道:“在麻衣相上云,斜倚门儿立,人来侧目随。推窗轻咳嗽,无故整裳衣。见人频掠鬓,腿摆无定期。咬牙并剔指,定是万人妻。”   张玉听罢道:“哥,这等说起来,果然是个烟花相了。”江采又道:“此女后来极贵,但是相带桃花。任你富贵豪宦女,也须月下会佳期。”张玉道:“有何妙计?”江采道:“此女好淫,必然慕色。你方才说武三思标致,引出我的计来。我有一个标致小官,是花枝一般,任你铁人见了,也要酥麻。此女若见了他,自然三魂丧失。今这样事,倒要在玉妹身上,方可成得。”张玉道:“怎么讲?”江采道:“我那小官,与你同姓,人人唤他做张六郎,是一个惯做小官的。我明日去寻着他,唤他来看了这女子,料必动心。我你不可在家中出入。明后日,还是灯夜,想他晚上必然贴在门首看灯。着玉妹走到他门首,相接他来耍子,只说你不在家中,如不肯来再处。如肯过来,着张六郎慢慢哄他。待六郎一到了手,又有计生出来了。”张玉同玉妹道:“果是好计。”   须臾,摆下些酒果肉食之类,三个人一桌儿坐了同吃。谈笑之间,不觉醉了。门儿外锣鼓喧天,张玉道:“我和你街上去看灯,再来说罢。”二人一同出去。玉妹也收拾了,贴在门首。只见武媚娘和爹娘,都在门前观望。玉妹想道:“他爹娘都在门首,不免走过去,先和他识熟一番也好。”玉妹原是个见千见万的妇人,那里管甚生熟,一直走将过去,到武家门首道:“公公婆婆,小娘子万福。”武家三口儿,一齐答了礼,称道:“大娘子尊姓?”玉妹道:“寒家忝在对门,拙夫姓张名玉。多蒙公公婆婆早晚看管,无恩可报。今日拙夫不在,有旬日方回。请公公婆婆小娘子,光降寒家,待一杯茶儿。望弗见拒。”武行之夫妻道:“多谢大娘子盛情,容改日罢。”遂留玉妹坐下,说些闲文。正是: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觉灯残人散,东月将西。武氏夫妻对女儿道:“你侄儿观灯未回,可在此等一等,我两个老人家先去睡。”玉妹是个乖人,听见说,便道:“奴家告辞了。”一径回家。这媚娘见爹妈去睡了,因侄儿未回,只得在里边守等。这武三思年纪虽得十三岁,生得长成。只为容颜标致。他不晓得寻人,人自要来寻他。寻的无非是干着此道,常常出外不回。祖爹娘盘问,只说是同窗相请。这武行之夫妇爱若心头之肉,就是晓得他行此勾当,也无计阻他,又不好明他。此夜苦不是元宵,三思也在人家歇了。只为上元佳节,各人自要团圆。吃得大醉,一步一跌,走将回来。到了自家门首,醉眼朦胧。跕立定了,把门敲了三下。媚娘听见,连忙出来启门。三思是靠在门上的,媚娘不知,把门一开。三思一交跌将进来,却好扑在媚娘身上。媚娘吃了一惊,连忙把身子一让,便睡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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