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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贪欣误-明-罗浮散客

贪欣误 (明)罗浮散客 著  一回 王宜寿 生儿受尽分离苦 得梦寻亲会合奇 千重肌血受胞胎,十月怀耽岂易哉。 情实片言违主意,羁栖两纪受身灾。 不因梦里腾云去,争得山边避雨来。 子母如初天理在,晚生甘旨且相陪。 人生一夫一妇,名为一马一鞍,娶了姬妾,便叫做分情割爱。但娶妾的甚有不同:有一等富贵之家,专意贪图美色,纵欲求欢,不惜千金买娇娥者;有一等膝下无儿,希图生育,多置媵妾,不仅仅思供耳目之玩者。无奈妇女之流,不识轻重缓急,一味吃醋研酸,做出许多榜样。那为丈夫的,一来爱惜名节,二来以妇女不好十分较量,渐渐让一个惧内的头目成了。 我朝有个总兵,姓纪名光,号南塘,是个当世名将。灭虏寇,杀倭夷,无不指挥如意;遣兵将,相形势,何尝差错分毫。不合当日把个公郎做了先锋,临阵偶然失事,军实难庇护,就学那韩元帅斩子的故事,将来绑出辕门,枭首示众。夫人不及知,不曾出来力救,闻之,止有悲痛哽咽,怨恨不已。后无子嗣,再不容他娶妾。总兵杀了亲儿,也难好对夫人强求,但隐忍畏缩,无后承宗,怎免得不孝之名?古语道得好:娶妾谋诸妻,必不得之数。怎使守定死路,不去通融?遂私立别馆于外,另娶娇娃,连生二子,渐已长成。 一旦,总兵六旬,大张寿筵,亲朋毕集,一时高兴,私令两个儿郎,假装做朋友之子,家来祸寿。夫人年老无儿,看见甚是欢喜,引他在膝前嬉耍,这两个儿子忘其所以,不觉顺口叫出一声“爹爹”来。夫人随即怒目圆睛,说道:“这孩子好没分晓,别人爹娘,如何胡乱称呼!”内里丫环也有预知是老爷公子,口快的露个风声,就如火点百子爆,咭咭聒聒,吵闹惊天,吓得两个小官人,没命的望外边一道烟溜了。夫人急忙传令,打轿亲追。还亏了总兵平日军威严肃,无人敢来凑趣,只在衙内如春时雷电,轰轰寻个不已。正是: 闺门只听夫人宣,阃外才有将军令。 幸喜得无无绝人之路,遇着夫人嫡弟正在标下做参游,早来称贺,总兵急促里,就在他身上讨一个出脱法子,道:“我因乏嗣,行权娶妾,今得子全家。汝姊不谅,又做出这等丑模丑样,真欲绝人祭祀!汝速去调妥:母子全收,策之上也;留子去母,策之下也。二者不可得,我决当以死争。先杀汝一家,大家都做绝户罢了!” 其弟正在他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委委曲曲,在夫人跟前再三劝解。夫人只当耳边风,那里肯听?参游计无所施,只得下跪哀泣,说到“戮辱全家,父母不得血食”,略略有些首肯。参游登时回覆,即令一妾领了二子,一同进见。夫人尚逞余威,将妾痛责逐出,自□其子。总兵已先布置在外,仍旧将妾寄养,上下瞒得不通风。后来夫人去世,迎归同住,母子团圆,一生快乐。若使总兵终于惧内,不思活变,那得个儿子来庆生?后边若没个母舅做救兵,这娘子军发作,便大将也抵不住,大丈夫反经行权的事,定要相时,自立个主意,决不可随风倒舵。 今说个果山之隅,有一个富翁,姓王名基,表字厚重。家中积金巨万,积谷千仓,生平安分,乐守田园。娶了个妻室安氏,是个大族人家,有几分姿色,但性格严刻,又兼妒忌,十余年来,惟知: 鸳鸯稳宿销金帐,忘却生儿续后昆。 王基虽然有些惧内,儿子毕竟是心中要紧的,背地忧愁,闷闷不乐,每动念娶妾,又退缩不敢即形口齿。看看四十岁到来,须鬓已成斑白,亲族都来庆生,设席款留附饮,便乘醉淘洗心事,睨其妻说道:“我和你二十余年夫妻,口不缺肥甘之奉,衣不少绮罗之服,可谓快活过了半生。只是膝下半男只女都无一个,留下这许多家私,谁来受用?我们这副骨头,谁来收拾?死后逢朝遇节,谁来祭享?”两人说到伤心刺骨,到悲悲戚戚起来。安氏尚有大家风味,得一时良心发现,便道:“你如今年力未衰,尽可寻个生育,不必如此悲啼。”王基听得,千谢万谢,忙忙走去,叫个媒妈妈替他讲说,寻个偏房。安氏私下密嘱:“不要寻了十分娆妖出色的。”媒妈妈领命而去。访得一个人家,姓柳,有女名柔条,年纪方才一十八岁。容貌端庄,举止闲雅。但见他: 眉儿瘦,新月小,杨柳腰枝,显得春多少。试着罗裳寒尚早,帘卷珠楼,占得姿容俏。 翠屏深,形孤枭,芳心自解,不管风情到。淡妆冷落歌声杳,收拾脂香,只怕巫云绕。 只是人家中等,父母都亡,高门不成,低门不就,惟恐错过喜神,正要等个主儿许嫁,加之媒婆花言巧语,说得天花乱坠,自然一说就成。择日下些聘礼,雇乘花轿,娶过门来。王基一见,果然是: 妖冶风情天与措,清瘦肌肤冰雪妒。 百年心事一宵同,愁听鸡声窗外度。 安氏见之,口中不语,心内十分纳闷,好似哑子吃黄连,苦在心头谁得知?王基也只认他是紧惠的,私下与柔条乘间捉空,温存体贴,周年来往,喜得坐妊怀胎。安氏要儿心急,闻知有妊,解衣推食,毫无吝惜;祈神拜佛,无处不到。至十月满足,催生解缚,一朝分娩,果然天赐麒麟,满家欢天喜地。方显: 有个儿郎方是福,无多田地不须忧。 安氏急急去寻乳母,将来乳哺,日夜焚香祷祝,只求长大成人,取名宜寿,字长庚。那柔条亦思得子可以致贵,何尝虑着不测风波?彼此忘怀,绝不禁忌。 忽一日,抱儿坐在膝上,与王基引诱嬉笑,安氏走过觑见,来到房中,想道:“我与他做多年夫妇,两个情深意笃,如胶似漆,不料如今这东西,把一段真情实意全都抢夺。日间眉来眼去,实是看他不得,夜里调唇弄嘴,哪里听得他过?如今有了这点骨血,他两人越发一心一路,背地绸缪。儿子长成,一权在手,哪有我的话(活)分?不如留了孩儿,打发这东西出门,不特目下清净,日后儿子也只道是我亲生,专来孝顺是稳的。”口与心中思量停当: 先定分离计,来逐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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