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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鬼神传-清-佚名

《鬼神传》 清 不题撰人 第一回 鬼有三德后升城隍 巡江查察受封河道 话说广东广州府属,永乐年间时,有一人姓秦名闰,年方二十四岁。在于三湾海岸傍,开一小器铁炉,终日打些小铁器,早年父母俱亡,止有孤身。其人不顾前后,亦无家室,只是以饮食为名。虽然无倚,其人为有一德,每逢饮食,先祀河边。每则用纸钱数页,心香三炷,请动三湾海岸诸众鬼神,祀完然后饮食。亦有一年余矣,不题。   且说三湾海,一日巡江河道游察边隅,遇一水鬼,姓丘字云瑞,沉落波潭有二百余年。河道唤审:“你是何方水怪,一一诉上来。”其鬼且吟且咏,有诗为证。   诗曰:太阳出跃海抛球,日永长安对水流。生长不占尘俗事,三湾海岛任优游。   巡江道:“依你之言却是何人?——再诉。”其鬼又咏。   诗曰:坠落江河二百年,每逢好事可人怜。遇危救急逃生路,不致沉躯赴水眠。   水鬼沉吟一番,巡河道又问:“你既为水鬼,屡行善念,何不超生去处?”其鬼再哦。   诗曰:我在三湾二百秋,亦无烦恼亦无愁。巡江指示超生去,只恐为人不到头。   河道又问:“你既不去为人,在此长江亦无了日。”其鬼哦。   诗曰:教我为人不愿,免得翻覆展转。虽是海角天涯,胜似蓬莱阆苑。   那时,巡江河道说了一遍:“咱奉天敕巡游四海,察其祸端,剿灭水怪。咱今封你为三湾河道,统辖水怪,不得扰乱方隅。”云瑞叩首谢恩,巡江已去,不题。却说秦闰祝鬼亦有年余,只吊得一鬼姓丘字云瑞。其鬼原有二德,此所谓老鬼有灵。一日摇身变化,每四更时分,秦闰轻身打铁。其鬼叫门讨火,在于炉边烘火。日日如常。一朝秦闰问曰:“老丈朝朝附火,你住在何处,姓甚名谁?领教。”其鬼答曰:“老拙姓丘表字云瑞,就在本埠捕鱼为生。”秦闰又问:“几位公郎?”其鬼又答:“只是孤身。”闰曰:“你是孤身,我又独自,不若拜为父子,意下何如?”鬼曰:“既不见意,老拙从命。”即看皇历,明日吉期。云曰:“待老拙今日捕一尾鲜鱼,明早备办。”又是一别而去。闰见瑞办鱼,“今日我亦要买猪肉等候,来时才是道理。”不期就是明朝,瑞挽鲤鱼一尾,又叫闰,闰又开门:“昨见契仔之言,老夫留下一尾鲜鱼,今朝叙话。”闰即将鱼肉美熟。瑞云:“拜拜铺头土地。”秦闰答曰:“铺中浅窄,未曾安神。每逢酒馔,都在河边供奉。”自此拜契,亦有年长。休题。   不期一日,有一妇人,丈夫何大伦有病在床。只是家中贫乏,没处寻思。止有一对公鸡、婆鸡,市上卖之一,实卖银一钱四分。只是天杀的冤家,没良心的狼汉,即将铜银买之。其时汪氏卖鸡的铜银归家,不能使用。自忖自思,越思越烦。也是出于无奈,夜半三更,走出河边投水身亡。水鬼丘云瑞见此妇人投水,速忙便救,即将木干一根与之扶住。说道:“俺非比别人,咱乃三湾河道加封海岛大仙。因见妇子赴水身亡,特来救你。”暗中嘱咐云,有诗为证。   诗曰:堪推世事细参详,幸勿寻思出海傍。他日孕中生贵子,解元进士探花郎。   嘱云:“你可紧扶其木,不可放手。待至天明,自然有人答救。”那时天明,水上行舟瞧视,见有一妇人溺于水面,速忙救之。急用姜汤蜡丸灌人喉内,不一时苏醒。舟中人问其故,汪氏历说前事一遍,舟中喝骂曰:“这没天理的事,险些误了人的性命。”其时舟人将妇送回丈夫家中,那时病者在床,千声相感,万声谢谢。不在话下。   不期一日,瑞到铁铺说道:“契仔今日与汝一别,未知何日相逢。”闰曰:“契爷何往?”鬼曰:“我有一言,说出你莫惊慌,只是时时暗中护佑与你。”闰曰:“何事?”瑞云:“我非别者,吾乃本埠一水鬼也。只因沉落波中有二百余年,前百年之上,幸有巡江河道,见我屡屡有德,封我为三湾河道,受辖三湾水怪。前受河道之职,去年又加封海岛大仙,专以救人性命为要。昨又江中救得一妇人,乃何大伦之妻也。”闰曰:“怎么救他?”瑞曰:“那时我将木与之扶着,嘱他不要放手。待至天明,自然有人答救。此事契仔你可知?”闰曰:“此亦乡人共知,原是契爷恩德相救,天必知之,必有好处。”鬼曰:“然今惠州府城隍转升天府,以致城隍缺陷。上天见我有此三德,待至甲辰旬丙午日,即有夫马迎接我去赴任。只是一别,未知与你何日再逢。”闰云:“上天见你有此大功,今升惠州城隍,乃是云开见日,枯木逢春。为儿的只是虽剖难分,怎忍相离割义。”瑞云:“吾虽与汝拜为父子,胜如亲的一般,岂有二乎。自我上任之日,你亦不要打铁,随任到了惠州府城,我自然与汝一个念头,一生安乐果系无虞。我便先去赴任,你可收拾行李即速到来,不然有误。”自此两下相分。   闰亦打叠行程,身到惠州,就在城隍庙安歇。亦有数日,虔备宝烛,跪下禀告前事,告了一番。城隍夜谓:“秦闰,待我一梦,示知绅士,另邀庙祝,不论诸释人等,但连祈七胜与之侍神。你可在傍亦祷亦祈。此时与汝七胜,你可用心侍神,自然与汝一个白水事不用忙。”   且听下回分解,便见明白。 第二回 地藏赐符城隍接札 判断阴阳收除六害 却说海岛大仙丘云瑞,转升惠州府城隍,秦闰侍神。秦闰今改字秦大有。一日,阴司冥府地藏王菩萨议论云云:“今有惠州府新任城隍,自莅任之日;阴阳判断,秉政公私。”即差阴司冥使,上赍法旨。法旨到,跪听宣读:“即有海岛大仙转升惠州府城隍,地藏王菩萨赐汝礼符一道。日管阳,夜管阴。阴阳两界,秉正公私,正直为神。又赐汝符节一杆,出方入径,神钦鬼伏。叩首谢恩。”城隍接了法旨,大有侍神,不题。   却说惠州府城南,有一富翁尹恒升,四十无儿,其妻莫氏。一日,夫妇坐下谈论云云。恒升道:“自古有话:四十无儿方纳妾。今积下许多金银产业,亦是无用之物。终日心烦如之奈何?”莫氏回言:“丈夫何必忧虑,世人尚有三妻五妾,既然夫君无子,妾身亦是虚守空房。不若丈大旱纳一妾,倘生三男二女亦未可知。我劝你早日方算,事不宜迟。”自此纳得一妾,过后六年亦无生养。莫氏谓夫曰:“人生无嗣者,尤恐前生之过失。丈夫行些好事,再纳一妾。倘得上天见怜,亦未可定。”自纳第三房妾氏,所生得一子,名唤奇友,年方二八。   一日,师生放学,正欲回归早膳。不期路过六人,有高的、有矮的、肥的、瘦的、老的、嫩的,手拿鲜果。奇问:“诸位吃的是甚的果子?”其中一人说:“兄未逢此果,敬奉一枚与汝尝尝。”奇接此果自尝,扑鼻清香,吃之美味无穷。归到家中,见父母说吃果之事,说了一遍。自觉身子困倦:“我去瞌睡片时。”自此睡熟,叫也不答应,唤也不醒。父母呆了,不知何故。一连请了几个医生,诊奇脉,说是中风之病。服药亦不得入口,连睡数日不醒。只是气息如常,亦不死亦不活。捱至第六日,复请一医生察之。说:“不是中风,若谓中风者,其脉必浮细。察其脉,只在半表半里,总在肝肺二经。有病书云,肝藏魂,肺藏魄,魂魄失散,是以数日不醒。你只可做一张牒文,在城隍告诉因由,城隍主宰乃正直之神,可能查察阴阳,判断公私,昭然显见,与汝可分,事不可迟。”尹恒升听医生之言有理,夜作牒文一张。牒曰:投诉牒人尹恒升,为子失魂,伏乞城隍主宰,查察阴阳追究事。升原籍浙江杭州府比新关人氏。今居广东惠州府城南,行年六十三岁。三房家室,单生一子,名奇友,年方二八。于六月十二早,师生放学,路遇六人与果吃之。不明是甚么果,吃了自觉身子困倦,瞌睡片时,连眠七日不醒。恳哀主宰,细察缘由。看是河方妖怪,搅乱庶隅,早早除害,万民遵仰。子民尹恒升、妻莫氏一家五口,哀哀上告。   自尹恒升烧了此牒,城隍即命本司内役付了符节,速召城厢内外四方土地。不一时,四方土地聚集,齐入庙宇,跪在丹墀。称说:“都爷呼召我们小神有何吩咐?”城隍吩咐:“今有城南门外,尹恒升子奇友,避(被)妖所侵,急急找寻,休得迟疑。”城南土地禀上:“城南有六个野鬼,三年一现,魔灭人间。此是三年,又替一个,自宋朝以来有之。”城隍即差内役,速速勾拿六个野鬼,到来审勘。不一时勾到,六个野鬼跪下:“爷爷拿我六鬼何事?”城隍厉声骂道:“你还不知死,今有恒升之子尹奇友,被你六鬼侵害,是何道理?”其鬼:“禀上都爷爷,我们六鬼乃天地运化,三年一替,又替一个超生。自宋朝以来,周而复始,皆系定数,何得不是。”城隍骂道:“你这胡混的鬼,自不知悔问,不察自己缘由。尔知己之受,何得与人受之。今本司不比前时之司,不许害人。”吩咐众将:”将此六个野鬼,收入黑鬼洞中。待至一十八年,罪满之日,一齐放出超生。”此话不题。   且说秦大有侍神数月,一日思道:“曾记当日契爷有言,与我一个白水,今日如何不应其言。”城隍夜梦谓知:“明日有一医生,买还魂丹。你可同他背负药箱,自有三百两之金谢你,即是白水。”不期明日,城隍即唤本司都土地:“你可办扮作医士,将此药箱合着尹奇友的魂魄,手拿灵丹一颗,到城南外称说卖还魂丹。尹恒升听其言,必然请你入门。将此一颗灵丹,用净水一盅,送入中黄。开箱放出魂魄,不一时苏醒。你可隐匿其形。”土地领了法旨,大有背着药箱,一同竟往城南,称说卖还魂丹。那时恒升忽听其言,忙步出门。觌见医士;鞠躬请入厅堂。坐下茶毕,言及情由,请师同入卧室。医生一看,那时土地依法送入中黄,开箱放出奇友魂魄,不一时苏醒。主人忙取谢金,一霎时不见了医士,却剩下一个背药箱的道童,乃是城隍庙祝。庙祝接转谢金道:“足的三百两么?”主人道:“怎么你已知之?”庙祝领了谢金,升送出门去矣。以致一家人知是城隍救护,望空叩谢毕。那时尹恒升知是城隍降医,心怀大德。即将皇历卜定吉期。乃七月初一,上上吉日。虔备金猪、匾额,五生五熟,五果五菜,诸般等物。金炉锡贡,一切等宝。其匾额曰:“察理阴阳”四字,彩旗鼓乐,香花送贡。自此之日,城隍兴闹远布传开。   且听下回,便见明白。 第三回 专造伪银上天难恕 移关勾获定其罪名 却说有一无赖之徒,亦不知那省何郡人氏。寄居在广东广州府增城县城外桠柳巷居住。又名花楼巷,时人错语叫做花柳巷。其人姓贾字金成,其妻乜氏。此人上不存天理,下不顾良心。专造铜银为生,贩买生口为活。亦不在本处使用,专向四方八岸去处贩买,或猪或羊,或亦禽兽六畜。骗害良家,男妇遭其害者,或误终身性命,或使家惶屋乱。专一骗害良家子弟,天理何存,得食何安。   一日坐下,乜氏谓夫:“妾在家中安享,丈夫奔逐风尘,妾心何安耳!   不若丈夫将此银卖与别人家,家事常常活用则了,何在丈夫奔逐风尘。”金成道:“贤妻语言甚是说得有理。只是一件,此银还须自作自受,怎可连累别人。”总系自存一个本心,丢下不题。   却说惠州府城隍救活尹奇友性命,收除六个野鬼,人也叹羡城隍威德,判断阴阳,审勘照然,名闻远播。忽有两个妇鬼莫强枉死多年,知得惠州城隍乃正直之神,勘问无伪,作一张含冤状词,哀诉城隍:告状妇马氏,为被害含冤屈死事。妾是良民之妇,生平并无一毫过失。止久大户何光大债银一两,自想家中贫乏,无物可值两金,故将一豕卖之,只望偿还大户。谁料天杀冤家贾金成系增城桠柳巷人氏,故将伪银一两三钱,骗害良民夫妇。后至伪银辨出,大户勒取,以致逼妇含冤赴水亡躯。伏乞主宰追究与蚁妇雪冤。则蚁生死不忘,上告。第二张状亦是含冤一例事。城隍接二妇鬼的状,看了一回,即差内役移关到增城,勾拿贾金成的魂魄,台前勘问。金成跪下,隍台厉声臭骂:“贾金成,你这厮乃匪类之徒。终日专造假伪,骗害生民。恶满贯终,自招其祸,还不知死。”那时两个含冤妇鬼跪在一傍,与贾金成对质。冯氏马氏骂道:“你这没天理贾金成,害我二妇含冤被屈而死,天理何存?你得福享安耳!”金成道:“我虽使假银,你至死者亦为何光大勒取所逼,与我无干。”城隍一发勾何光大对审。   不一时,光大灵魂亦至,跪下禀诉:“马氏之夫,一实少我本银一两,三年不取利息。是以马氏卖猪的银,我只值他夫妇诈伪,故不与我。谁料他果实卖的是铜银,连我亦是不觉不知。一实问取是真,伏维爷爷公断。”城隍道:“依你三年之本,不计其利,无姑一日逼勒,本该折夭三年之寿,发回原籍。”那时贾金成自知其非,哑口无言。当堂杖了三十。此时金成病在床上,乜氏坐立床边,见夫叫喊连天:“痛杀我也,痛杀我也!”乜氏唤也不答应,心疑丈夫作梦。其时金成痛苦禀诉一番:“我造伪银自作自受,无言抵当,甘受无辞。那时我妻乜氏教我将此伪银卖与别人,免得奔逐风尘。此时我亦自顾本心,此事只可自作自受,怎可连累他人。”城隍骂道:“须你自顾本心,不知害人不浅。令冯马二妇遭你被害,其二妇含冤屈死元甘亦是尔之罪也。又有何大伦之妻汪氏非比别人,乃是解元之母进士妈妈探花娘,亦为你之被害,致令投水险些误了大事,”臭骂一回。   其时惠州府城隍速召增城城隍,不一时已至,行礼毕。增城城隍将册籍献上:“贾金成上祖三代作恶,应该绝嗣。赦宥两次,料其改恶从善,不想亦是如常,恶业更加,今绝其嗣矣。”惠州城隍道:“此亦理之当然,再查其寿若何?”“其寿应七十八岁,为其一生作恶,以伪为真,四方骗害良民,折夭十年。误死马氏一命,亦折去十年。冯氏之屈,又折去十年。赚却汪氏身至将死,也要折去十年。”城隍察验明白,折其福寿已定,存案。增城城隍告退一别去矣,不题。   却说惠州城隍审得冯氏、马氏二妇,含冤被屈三年,己作冥途幽鬼。“本司怜汝被屈,发去张家投胎。并生双产为男,与汝三分之贵,补汝今生抑郁之苦。其贾金成者,本司与汝雪冤,万无一错。”城隍再唤贾金成勘问一番:“汝贾家三代行恶,应绝其嗣。已经赦宥两次、还不知过,以恶加恶,又造伪银骗害良民,误人性命。又查增城司部籍,寿应七十八岁,其恶太甚,共折去青春四十年,尚有三十八年。以今三十有五,余三年。今断你寒无衣,饥无食,沿街乞丐。死而无棺,尸骸撇在荒丘,鸦食鹊啄。其妻乜氏伶夫奔逐,教唆卖伪,一同造跪(罪)。”吩咐内役将贾金成当堂上枷。“枷号犯人一名,专造伪银,骗害生民,系桠柳巷贾金成,三个月满释放,以儆世人,毋作非为。”   又说乜氏坐立床边,见夫叹声“嗳呀,好苦,好苦!”其妻问曰:“丈夫莫非作梦么?”成曰:“然。”梦惠州城隍罪责一番,说了一遍。以致病在床上,今经三个月,家中物件典尽卖尽,不能值上一文钱。其时将满三个月,病略亦好些,并无粒粟。其妻乜氏只着沿街乞丐,与夫捱命。待至病愈之日,只是无本家囊尽去一空。欲待与人借贷,是人见其可恶,知他行迹,无一怜悯之心。欲待靠亲,自思自忖:“况我亦是外省人氏,焉有一人赈恤无姑气杀我也。”其妻劝解丈夫,且莫耽烦,尤恐思虑伤心,不若丢开莫挂,等待来时。上思下算,不能活度,已至夫妇沿街丐食。则过其三年之外,夫妻亦死,尸骸暴露,横在荒丘,鸦食鹊啄。果系一还一报,显见疏而不漏。自贾金成死后,城隍送案阎罗再定其罪,收入阿鼻地狱。   待罪满之日,放出初为化生蚊虫之类。赦一等,再为湿生水中之类。再减一等,转过卵生飞禽之类。再赦一等,转畜生之类。宥一次方得超生为人痴呆蹭蹬之报。 第四回 路逢白骨脱衣遮盖 因功上奏以显后裔 话说广东广州府属,姓蒋,德其名也,表字芝连,婚娶唐三姑。男长三七,女长二九。双亲丧,葬墓六年,未嗣。其妻淑德贞良,夜间描绣与夫伴读。风光似箭,日月如梭,其时十载,亦无男女。三姑谓大曰:“妾和君家夫妇十载,并无所出。想别人夫妇,亦有三男二女。尤恐前生之过失,以致今生折乏,不自决也。细思世人,多有朝不能顾暮,亦是绵绵夫妇。妾见君家田产非少,金银岂缺,书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我想善由心作,恶由心造。不若积福修德,以遗子孙,乃为长久之计。自此我夫妻二人,亦要行些好事。不若逢寺观布施斋僧,逢庙宇恭祝长明。倘得上天见怜,赐夫广嗣,宗祖有赖矣。夫君意下如何?”德答妻曰:“妻虽女流之辈,尚有见识深广。夫读圣贤之书,尚未觉下此意。今得妻言,岂不如意哉。”   自此之日,斋僧布施,庙宇明烟。不觉又是十年,亦是如常。德一日自思谓妻曰:“虽则斋僧布施,庙观烟油,亦无寸功,此事无适用财,功德非用力乎?俺想世事一福、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欲报宗功,除是勉力而为之。夫读圣贤之书,数十年来亦不能进步,枉受寒窗,不能报答宗功也。亦是徒想而已,不若丢书无读,尚作荣生云游四方。常行恻隐之心,仁义广施,岂不美战。”自此出门,亦非徒名徒其利乎,无非为走四方,常行恻隐之心,见孤寒而怜悯,见贫乏而斩周。   忽一日身至荒丘,只见白骨交加,自谓云云:“何得常行恻隐,日(目)睹白骨纵横。”没奈何将自己身上脱下一领白衣,与骷骨遮盖,用石责住四围。其时忍着悲怜又走,不觉天色已晚,未近人问,尚隔七八里路,方能得到市肆,寻歇安身。不期路逢一鬼,身穿白衣开言谓曰:“这等夜深,君欲何往?”蒋德答曰:“欲住盛处投歇。”鬼曰:“幸逢与汝同路,如此与君作伴得其幸也。人言此处土名叫做大砂墩,乃乱葬之地。人言鬼魅甚多,幸逢作伴,事有缘由。请问君家高姓预闻。”德答:“弟姓蒋名德,表字芝连。广府人也。兄台姓字指示晚生。”其鬼答曰:“弟本姓杨字以明。亦是同属人也。”德曰:“兄到此处居于客旅多年?”鬼答曰:“弟离家三载,只是客帐未清,尚未回家。昨程途得遇一故人,与我一纸家书,带回本籍,交男杨三有。闻折兄亦乡旋,不若转付兄台带回。”德答:“谨领。”其鬼又嘱:“千里家信,幸勿遗失。”其鬼又言:“上古有道:‘水上有舟君莫度,身中无伴勿单行’”如是同行同论,不觉就是村庄。两家相别。其鬼又嘱:“水上有舟君莫渡,身中无伴勿单行。紧记紧记!”其鬼又云:“人道有鬼汝可信乎?”德答:“人有万丈豪光,鬼无一撮之地,焉敢近乎?”鬼曰:“你既不信,我明明是鬼,汝可信乎?”“我再不信,你既是鬼,何不作一显现,我尽信之。”其鬼作一阵风,就不见了。德到市肆投宿,心疑可信。   不觉又是明朝,再作行程。身至河边,将欲下舟。偶思其事,鬼说云云,心中大疑。方欲回转,其渡已去。船到江心,忽起一阵魅风,众人惊骇,欲要下帆不能,以此是舟淹没。传说回来,蒋德以知其事,方知其鬼尽信。蒋芝连此亦回家与鬼带得音信一纸。访觅杨三有交回一纸之书。将途中遇鬼之事,说了一遍。那时杨三有将书拆看,方知其父被人谋死。一家大小父母妻儿嚎陶大哭。那时三有双膝跪在地下,恳求邻叔带往荒丘,拾父骸骨,归家安葬。丧至三旬,延请道师,功果启亡。其文书上奏道:蒋芝连一带功程,方超父魂回乡。玉皇查究,蒋德情由,实是无子。念其夫妇积善,妻能喜舍功德,夫行恻隐之心,婆婆宇有世间者稀。即注一子与之,以儆世人行善积德之报。其子日后丹桂标香,以接蒋门宗族,永为后裕。此所谓鬼得人恩,人得鬼护,两下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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