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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2-本草衍义-宋-寇宗奭

  夫治病有八要。八要不审,病不能去。非病不去,无可去之术也。故须审辨八要,庶不违误。其一曰虚,五虚是也。(脉细、皮寒、气少、泄痢前后、瞀食不入,此为五虚。)二曰实,五实是也。(脉盛、皮热、腹胀、前后不通、闷瞀、此五实也。)三曰冷,脏腑受其积冷是也。四曰热,脏腑受其积热是也。五曰邪,非脏腑正病也。六曰正,非外邪所中也。七曰内,病不在外也。八曰外,病不在内也。既先审此八要,参知六脉,审度所起之源,继以望闻问切加诸病者,未有不可治之疾也。夫不可治者有六失:失于不审,失于不信,失于过时,失于不择医,失于不识病,失于不知药。六失之中,有一于此,即为难治。非只医家之罪,亦病家之罪也。矧又医不慈仁,病者猜鄙,二理交驰,于病何益?由是言之,医者不可不慈仁,不慈仁则招祸。病者不可猜鄙,猜鄙则招祸。惟贤者洞达物情,各就安药,亦治病之一说耳。   合药分剂料理法则中言,凡方云用桂一尺者,削去皮毕,重半两为正。既言广而不言狭,如何便以半两为正。且桂即皮也,若言削去皮毕,即是全无桂也。今定长一尺,阔一寸,削去皮上粗虚无味者,约为半两,然终不见当日用桂一尺之本意,亦前人之失也。   序例,药有酸、咸、甘、苦、辛五味,寒、热、温、凉四气。今详之:凡称气者,即是香臭之气;其寒、热、温、凉,则是药之性。且如鹅条中云:白鹅脂性冷,不可言其气冷也,况自有药性。论其四气,则是香、臭、臊、腥,故不可以寒、热、温、凉配之。如蒜、阿魏、鲍鱼、汗袜,则其气臭;鸡、鱼、鸭、蛇,则其气腥;肾、狐狸、白马茎、 近隐处、人中白,则其气臊;沉、檀、龙、麝,则其气香。如此则方可以气言之。其序例中气字,恐后世误书,当改为性字,则于义方允。   今人用巴豆,皆去油讫生用。兹必为《本经》言生温、熟寒,故欲避寒而即温也。不知寒不足避,当避其大毒。矧《本经》全无去油之说。故陶隐居云:熬令黄黑,然亦太过矣。   日华子云:炒不如去心膜,煮五度,换水,各煮一沸为佳。其杏仁、桃仁、葶苈、胡麻,亦不须熬至黑。但慢火炒令赤黄色,斯可矣。   凡服药多少,虽有所说,一物一毒,服一丸如细麻之例,今更合别论。缘人气有虚实,年有老少,病有新久,药有多毒少毒,更在逐事斟量,不可举此为例。但古人凡设例者,皆是假令,岂可执以为定法。   《本草》第一序例言犀角、羚羊角、鹿角,一概末如粉,临服内汤中。然今昔药法中,有生磨者,煎取汁者。且如丸药中用蜡,取其能固护药之气味,势力全备,以过关膈而作效也。   今若投之蜜相和,虽易为丸剂,然下咽亦易散化,如何得到脏中?若其间更有毒药,则便与人作病,岂徒无益而又害之,全非用蜡之本意。至如桂心,于得更有上虚软甲错处可削之也?凡此之类,亦更加详究。   今人用麻黄,皆合捣诸药中。张仲景方中,皆言去上沫。序例中言先别煮三两沸,掠去其沫,更益水如本数,乃纳余药,不尔,令人发烦。甚得用麻黄之意,医家可持此说。然云:折去节,令通理,寸锉之,不若碎锉如豆大为佳,药味易出,而无遗力也。   陶隐居云:药有宣、通、补、泄、轻、重、涩、滑、燥、湿。此十种今详之,惟寒、热二种何独见遗?如寒可去热,大黄、朴硝之属是也。如热可去寒,附子、桂之属是也。今特补此二种,以尽厥旨。   卷二   序例中   人之生,实阴阳之气所聚耳,若不能调和阴阳之气,则害其生。故《宝命全角篇》论曰:人以天地之气生。又曰:天地合气,命之曰人,是以阳化气、阴成形也。夫游魂为变者,阳化气也。精气为物者,阴成形也。阴阳气合,神在其中矣。故《阴阳应象大论》曰:天地之动静,神明为之纲纪,即知神明不可以阴阳摄也。《易》所以言阴阳不测之谓神,盖为此矣。   故曰,神不可大用,大用即竭;形不可大劳,大劳则毙。是知精、气、神,人之大本,不可不谨养。智者养其神,惜其气,以固其本。世有不谨卫生之经者,动皆触犯。既以犯养生之禁,须假以外术保救,不可坐以待毙。《本草》之经,于是兴焉。既知保救之理,不可不穷保救之事,《衍义》于是存焉。二者其名虽异,其理仅同。欲使有知无知尽臻寿域,率至安乐之乡,适是意者,求其意而可矣。   养心之道未可忽也。六欲七情千变万化,出没不定,其言至简,其义无穷,而以一心对无穷之事,不亦劳乎?心苟不明,不为物所病者,未之有也。故明达之士,遂至忘心,心既忘矣,则六欲七情无能为也。六欲七情无能为,故内事不生。内事不生,故外患不能入。外患不能入,则本草之用,实世之 狗耳。若未能达是意而至是地,则未有不缘六欲七情而起忧患者。忧患既作,则此书一日不可阙也。愚何人哉,必欲斯文绝人之忧患乎。   上隐居以谓凡筛丸散药毕,皆更合于臼中,以杵捣数百过,如此恐干末湔荡,不可捣,不若令力士合研为佳。又曰:凡汤酒膏中用诸石,皆细捣之如粟,亦可以葛布筛令调匀,并以绵裹内中,其雄黄、朱砂辈,细末如粉。今详之:凡诸石虽是汤酒中,亦须稍细,药力方尽出,效亦速。但临服须澄滤后再下火,不尔,恐遗药力不见效。汤酒中尚庶几,若在服食膏中,岂得更如粟也。不合如此立例,当在临时应用详酌尔。又说 咀两字,《唐本》注谓为商量斟酌,非也。《嘉 》复符陶隐居说为细切,亦非也。儒家以谓有含味之意,如人以口齿咀啮,虽破而不尘,但使含味耳。张仲景方多言 咀,其义如此。   病患有既不洞晓医药,复自行臆度,如此则九死一生。或医人未识其病,或以财势所迫,占夺强治,如此之辈,医家病家不可不察也。要在聪明贤达之士掌之,则病无不济,医无不功。世间如此之事甚多,故须一一该举,以堤或然。   夫人有贵贱少长,病当别论。病有新久虚实,理当别药。盖人心如面,各各不同。惟其心不同,脏腑亦异。脏腑既异,乃以一药治众人之病,其可得乎?故张仲景曰:又有土地高下不同,物性刚柔,餐居亦异。是故黄帝兴四方之问,岐伯举四治之能,临病之功,宜须两审。   如是则依方合药,一概而用。亦以疏矣。且如贵豪之家,形乐志苦者也。衣食足则形乐,心虑多则志苦。岐伯曰:病生于脉。形乐则外实,志苦则内虚,故病生于脉。所养既与贫下异,忧乐思虑不同,当各逐其人而治之。后世医者,直委此一节,闭绝不行,所失甚矣。尝有一医官,暑月与贵人饮。贵人曰:我昨日饮食所伤,今日食减。医曰:可饵消化药,他人当服十丸,公当减其半。下咽未久,疏逐不已,几至毙。以此较之,虚实相辽,不可不察,故曰病当别论。又一男子,暑月患血痢,医妄以凉药逆制,专用黄连、阿胶、木香药治之。此药始感便治则可,今病久肠虚,理不可服,逾旬不已,几致委顿,故曰理当别药。如是论之,诚在医之通变。又须经历,则万无一失。引此为例,余可效此。   凡用药必须择州土所宜者,则药力具,用之有据。如上党人参、川蜀当归、齐州半夏、华州细辛,又如东壁土、冬月灰、半天河水、热汤、浆水之类,其物至微,其用至广,盖亦有理。若不推究厥理,治病徒费其功,终亦不能活人。圣贤之意不易尽知,然舍理何求哉?凡人少、长、老,其气血有盛、壮、衰三等。故岐伯曰:少火之气壮,壮火之气衰。盖少火生气,壮火散气,况复衰火,不可不知也。故治法亦当分三等。其少日服饵之药,于壮老之时,皆须别处之,决不可忽也。世有不留心于此者,往往不信,遂致困危,哀哉!今人使理中汤、丸,仓猝之间多不效者,何也?是不知仲景之意,为必效药,盖用药之人有差殊耳。如治胸痹,心中痞坚,气结胸满,胁下逆气抢心,理中汤主之,人参、术、干姜、甘草四物等,共一十二两,水八升,煮取三升,每服一升,日三服,以知为度。或作丸,须鸡子黄大,皆奇效。今人以一丸如杨梅许,服之病既不去,乃曰药不神。非药之罪,用药者之罪也。今引以为例,他可仿此。然年高及素虚寒人,当遂宜减甘草。   夫高医以蓄药为能,仓猝之间,防不可售者所须也。若桑寄生、桑螵蛸、鹿角胶、天灵盖、虎胆、蟾酥、野驼、萤、蓬 、空青、婆娑石、石蟹、冬灰、腊雪水、松黄之类,如此者甚多,不能一一遍举。唐元澹字行冲,尝谓狄仁杰曰:下之事上,譬富家储积以自资也。脯、腊、 、胰,以供滋膳。参、术、芝、桂,以防疾 。门下充旨味者多矣,愿以小人备一药,可乎?仁杰笑曰:公正吾药笼中物,不可一日无也。然梁公因事而言,独譬之以药,则有以见天下万物之中,尤不可阙者也。知斯道也,知斯意而已。   凡为医者,须略通古今,粗守仁义,绝驰惊能所之心,专博施救拔之意。如此则心识自明,神物来相,又何必戚戚沽名,龊龊求利也。如或不然,则曷以致姜抚沽誉之惭,逋华佗之矜能受戮乎。   尝读《唐方技传》,有云:医要在视脉,唯用一物攻之,气纯而愈速。一药偶得,他药相制,弗能专力,此难愈之验也。今详之:病有大小、新久、虚实,岂可止以一药攻之?若初受病小,则庶几;若病大多日,或虚或实,岂得不以他药佐使?如人用硫黄,皆知此物大热,然石性缓,仓猝之间,下咽不易便作效。故智者又以附子、干姜、桂之类相佐使以发之,将并力攻疾,庶几速效。若单用硫黄,其可得乎?故知许嗣宗之言未可全信,贤者当审度之。   夫用药如用刑,刑不可误,误即干人命。用药亦然,一误即便隔生死。然刑有鞫司,鞫成然后议定,议定然后书罪,盖人命一死,不可复生,故须如此详谨。今医,人才到病家,便以所见用药。若高医识病知脉,药又相当,如此,即应手作效。或庸下之流,孟浪乱投汤剂,逡巡便致困危。如此杀人,何太容易。世间此事甚多,良由病家不择医,平日未尝留心于医术也,可不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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