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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别集 者 宋丞相文山先生自述其勤王之所经历

《文山别集》者,宋丞相文山先生自述其勤王之所经历,后人因而采集之以成者也。其间所值险阻艰难,颠沛万状,非先生之述,固无从而尽知者。先生忠节盖宇宙,皆于是而有据。后之人因词考迹,感先生之大义,油然兴起其忠君爱国之心,固有泫然泣下,裂眦扼腕,思丧元首之无地者。是集之有益于臣道,岂小小哉! 古之君子之忠于其君,求尽吾心焉以自慊而已,亦岂屑屑言之,以蕲知于世?然而仁人之心忠于其君,亦欲夫人之忠于其君也。忠于其君,则尽心焉已。欲夫人忠于其君,而思以吾之忠于其君者启其良心,固有人弗及知之者,非自言之,何由以及人乎?斯先生之所为自述,将以教世之忠也。当其时,仗节死义之士无不备载,亦因是以有传,是又与人为善者也。是集也,在先生之自尽,若嫌于蕲世之知;以先生之教人,则吾惟恐其知之不尽也!在先生之自尽,若可以无传;以先生之与人为善,则吾惟恐其传之不远也! 先生之裔孙,今太仆少卿公宗严,复刻是集而属某为之序。某之为庐陵也,公之族弟某尝以序谋,兹故不可得而辞。呜呼!当颠沛之心而不忘乎与人为善者,节之裕也;致自尽之心而欲人同归于善者,忠之推也;不以蕲知为嫌而行其教人之诚者,仁之笃也。象贤崇德,以章其先世之美之谓孝;明训述事,以广其及人之教之谓义。吾于是集之序,无愧辞耳矣! △金坛县志序(乙亥)麻城刘君天和之尹金坛也,三月而政成。考邑之故而创志焉,曰:“于乎艰哉!吾欲观风气之所宜,民俗之所向,而无所证也,以诹于乡老,有遗听焉;吾欲观往昔之得失,民俗之急缓弛张,先后之无所稽也,以询于闾野,有遁情焉;吾欲观山川之条理,疆域之所际,道路井邑之往来聚散,制其经,适其变,而无所裁也;则以之僻荒秽,入林麓,有遗历焉。亦惟文献之未足也而尔已矣。呜呼!古君子之忠也,旧政以告于新尹,吾何以尽吾心哉?夫政,有时而或息焉;告,有时而或穷焉。书之册而世守之,斯其为告也,不亦远乎!”志成,使来请序。 吾观之,秩然其有伦也,错然其有章也。天也,物之祖也;地也,物之妣也。故先之以天文,而次之以地理。地必有所产,故次之以食货;物产而事兴,故次之以官政;政行而齐之以礼,则教立,故次之以学校;学以兴贤,故次之以选举;贤兴而后才可论也,故次之以人物;人物必有所居,故次之以宫室;居必有所事,事穷则变,变则通,故次之以杂志终焉。呜呼!此岂独以志其邑之故,君子可以观政矣。 夫经之天文,所以立其本也;纪之地理,所以顺其利也;参之食货,所以遂其养也;综之官政,所以均其施也;节之典礼,所以成其俗也;达之学校,所以新其德也;作之选举,所以用其才也;考之人物,所以辨其等也;修之宫室,所以安其居也;通之杂志,所以尽其变也。故本立而天道可睹矣;利顺而地道可因矣;养遂而民生可厚矣;施均而民政可平矣;俗成而民志可立矣;德新而民性可复矣;才用等辨而民治可久矣;居安尽变而民义不匮矣。修此十者以治,达之邦国天下可也,而况于邑乎?故曰:君子可以观政矣。 △送南元善人观序(乙酉)渭南南侯之守越也,越之敝数十年矣。巨奸元憝,窟据根盘,良牧相寻,未之能去;政积事隳,俗因隳靡。至是乃斩然剪剔而一新之,凶恶贪残,禁不得行;而狡伪淫侈,游惰苟安之徒,亦皆拂戾失常,有所不便。相与斐斐缉缉,构谗腾诽;城狐社鼠之奸,又从而党比翕张之,谤遂大行。士夫之为元善危者沮之,曰:“谤甚矣,盍已诸?”元善如不闻也,而持之弥坚,行之弥决。且曰:“民亦非无是非之心,而蔽昧若是,固学之不讲而教之不明也。吾宁无责而独以咎归于民?”则日至学宫,进诸生而作之以圣贤之志,启之以身心之学。士亦蔽于习染,哄然疑怪以骇,曰:“是迂阔之谈,将废吾事!”则又相与斐斐缉缉,訾毁而诋议之。士夫之为元善危者沮之,曰:“民之谤若火之始炎,士又从而膏之,孰能以无烬乎?盍遂已诸?”元善如不闻也,而持之弥坚,行之弥决。则及缉稽山书院,萃其秀颖,而日与之谆谆焉,焉,越月逾时,诚感而意孚。三学洎各邑之士亦渐以动,日有所觉而月有所悟矣。于是争相奋曰:“吾乃今知圣贤之必可为矣!非侯之至,吾其已夫!侯真吾师也!”于是民之谤者亦渐消沮。其始犹曰:“侯之于我,利害半;我之于侯,恩爱半。”至是惠洽泽流而政益便,相与悔曰:“吾始不知侯之爱我也,而反以为殃我也;吾始不知侯之拯我也,而反以为劳我也;吾其无人之心乎!侯真吾之严父也,慈母也!”于是侯且入观,百姓惶惶请留,不得,相与谋之多士曰:“吾去慈母,吾将安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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