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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府四首 称古辞

乐府四首》称古辞,不知作者姓氏,然《君子行》,李善本无之,此篇载于《曹子建集》,意即子建作也。 《陈胜传》:陈守、令皆不在,独守丞与战谯门中。师古曰:郡丞之居守者,一曰郡守之丞。 贞元十五年六月二十九日,陇西李翱敬拜禹之堂下:“自宾阶升,北面立,弗敢叹,弗敢祈,退降复敬再拜,笑而归。且歌曰:惟天地之无穷,哀人生之长勤,往者余弗及,来者余弗闻,已而,已而。”此李翱拜禹言,见集中。姚铉取之于《文粹》,所歌即屈原《远游》中语也,盖与接舆、杨朱、唐衢、韩愈同意,可悲矣。 退之《获麟解》云:“角者,吾知其为牛;鬣者,吾知其为马。犬豕、豺狼、麋鹿,吾知其为犬豕、豺狼、麋鹿也。惟麟也,不可知。”句法盖祖《史记?老子传》云:“孔子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兽,吾知其能走;鱼,吾知其为能游。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罾。至于龙,吾不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子厚《游黄溪记》云:“北之晋,西适豳,东极吴,南至楚、越之交,其间名山水而州者以百数,永最善。环永之治百里,北至于浯溪,西至于溪之源,南至于泷泉,东至于黄溪、东屯。其间名山水而村者以百数,黄溪最善。”句法亦祖《史记?西南夷传》:“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邛都最大。”柳子厚《祭吕衡州文》云:“呜呼!化光今复何为乎?止乎,行乎,昧乎,明乎,岂荡为大空,与化无穷乎?将结为光耀,以助临照乎?岂为雨为露,以泽下土乎?将为雷为霆,以泄怨怒乎?岂为凤为麟,为景星为庆云,以寓其神乎?将为金为锡,为圭为璧,以栖其魄乎?岂复为贤人,以续其志;将奋为神明,以遂其义乎?”后秦少游《吊钟文》全仿此,云:“呜呼!钟乎!今焉在乎?岂复为激宫流羽,以嗣其故乎?将凭化而迁改,易制以周其用乎?岂为钱、为、为钅至、为釜,以供耕稼之职,将为鼎鼐,以效烹饪之功乎?岂为浮图、老子之像,巍然瞻仰于缁素乎?岂为麟趾、马蹄之形,翕然为玩于拜国乎?岂为于越之剑,气如虹霓,扫除妖氛于指顾之间乎?将为百炼之鉴,湛如止水,别妍丑于高堂之上乎?”然子厚又仿《楚辞?卜居篇》耳。 饮酒谓之食酒,《于定国传》:“定国食酒至数石,不乱。”如淳曰:“食酒,犹言喜酒。”师古曰:“若依如氏之说,食字当音嗜,此说非也。食酒者,谓能多饮费尽其酒,犹云食言焉。今流俗书辄改食字作饮字,失其真也。然食酒至数石不能乱,可谓善饮,古今所罕有也。柳子厚《序饮》亦云:“吾病痞,不能食酒,至是醉焉。”蜀主衍,荒淫,惑于宦人王承休,遂决秦州之幸。诏下,中外切谏,母后泣而止之,以至绝食,衍皆不从。前秦州节度判官蒲禹卿叩马泣血,上表累千五百余言,且曰:“望陛下以名教而自节,以礼乐而自防,循道德之规,受师傅之训,知社稷之不易,想稼穑之艰难,惜高祖之基局,似太宗之临御,贤贤易色,孜孜为心,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用,听五音而受谏,以三镜而照怀,少止息于诸处林亭,多观览于前王书史,别修上德,用卜远图,莫遣色荒,勿令酒惑,常亲政事,勿恣闲游。”又曰:“陛下与唐主方申欢好,信币交驰,但虑闻道圣驾亲行,别怀疑忌,其或专差使命,请陛下境上会盟,未审圣躬去与不去。”又曰:“陛下纂承以来,率意频离宫阙,劳心费力,有何所为?此际依然整跸,又拟远别宸宫,昔秦王之銮驾不回,炀帝之龙舟不返。”又曰:“忍教置却宗桃,言将道断,使蒸民以何托?令慈母以何辜?若不虑于危亡,但恐乖于仁孝。”又曰:“刘禅俄降于邓艾,李势遽归于桓温,皆为不取直言,不恤政事,不信王道,不念生灵,以至国人之心无一可保,山河之险无一可凭。”衍竟不从。行至绵谷,唐师已入其境,狼狈而归,遂降魏王继岌。当五代时,忠义之士落落如晨星,欧公作史,尝有五代无全人之叹,幸而有焉,则又为之咨嗟叹息,反覆不置。如蒲禹卿之忠谏,非特蜀之所少,亦天下所希有也。然史中曾不少概见,但云:衍幸秦州,群臣切谏而已。岂欧公偶失此耶?予于《太平广记》得此事,故表而出之。 太史公言:离骚者,遭忧也。离训遭,骚训忧,屈以此命名,其文则赋也。故班固《艺文志》有屈原赋二十五篇,梁昭明集《文选》,不并归赋门,而别名之曰骚,后人沿袭皆以骚称,可谓无义,篇题名义且不知,况文乎? 世俗误以录囚为虑囚,按《隽不疑传》:每行县录囚徒还,师古曰:省录之,知其情状有冤滞与否。今云虑囚,本录音之去者耳,音力具反。而近俗讹其文,遂为思虑之虑。然则录误为虑,自唐已然矣。 《庄子》内篇《德充符》云: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东坡《赤璧赋》云:盖将自其变者观之,虽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盖用《庄子》语意。 梁任有《文章缘起》一卷,著秦汉以来文章名目之始。按:论之名,起于秦汉以前,荀子《礼论》、《乐论》,庄子《齐物论》,慎到《十二论》,吕不韦《八览》、《六论》是也。至汉,则有贾谊《过秦论》。乃以王褒《四子讲德论》为始,误矣。 柳子厚云:夫文为之难,知之愈难耳。是知文之难,甚于为文之难也。盖世有能为文者,其识见犹倚于一偏,况不能为文者乎!昌黎《毛颖传》,杨诲之犹大笑以为怪,诲之盖与柳子厚交游,号稍有才者也。东坡谓南丰编《太白集》,如《赠怀素草书歌》并《笑矣乎》等篇非太白诗而滥与集中。东莱编《文鉴》,晦庵未以为然。以诸有识者,所见尚不同如此,则俗人之论易为纷纷,宜无足怪也。故韩文公则为时人笑且排,下笔称意,则人必怪之。欧公作《尹师鲁墓铭》,则或以为疵缪。欧公初取东坡,则群嘲聚骂者,动满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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