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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造化人伦之始,佐老子撰《道德经》,垂十万言

记造化人伦之始,佐老子撰《道德经》,垂十万言。写以玉牒,编以金绳,贮以玉函。昼夜精勤,形劳神倦。及金壶汁尽,二人刳心沥血,以代墨焉。递钻脑骨取髓,代为膏烛。及髓血皆竭,探怀中玉管,中有丹药之屑,以涂其身,骨乃如故。老子曰:“更除其繁紊,存五千言。”及至经成工毕,二人亦不知所往。 录曰:庄周云:“德配天地,犹假至言。”观乎老氏,崇谦柔以为要,挹虚寂以归真,知大朴之既漓,发玄文以示世。孰能辨其虚无,究斯深寂?是以仲尼责其德,叶以神灵,极譬二人,以为龙矣。师旷设数千间,卒其春秋之末。《抱朴子》谓为“知音之圣”也。虽容成之妙,大挠之推历,夔、襄之理乐,延州之听,故未之能过也。 师涓出于卫灵公之世,能写列代之乐,善造新曲以代古声,故有四时之乐。春有离鸿去雁应苹之歌,夏有明晨焦泉朱华流金之调,秋有商风白云落叶吹蓬之曲,冬有凝河流阴沉云之操。以此四时之声,奏于灵公。灵公情湎心惑,忘于政事。蘧伯玉趋阶而谏曰:“此虽以发扬气律,终为沉湎淫曼之音,无合于《风》《雅》,非下臣宜荐于君也。”灵公乃去其声而亲政务,故卫人美其化焉。师涓悔其乖于《雅》《颂》,失为臣之道,乃退而隐迹。蘧伯玉焚其乐器于九达之衢,恐后世传造焉。 录曰:夫体国以质直为先,导政以谦约为本。故三风十保?言,《商书》以之昭誓;无荒无怠,《唐风》贵其遵俭。灵公违诗人之明讽,惟奢纵惑心,虽追悔于初失,能革情于后谏,日月之蚀,无损明焉。伯玉志存规主,秉亮为心。师涓识进退之道,观过知仁。一君二臣,斯可称美。 宋景公之世,有善星文者,许以上大夫之位,处于层楼延阁之上,以望气象。设以珍食,施以宝衣。其食则有渠沧之凫,煎以桂髓;丛庭之鷃,蒸以蜜沫;淇漳之鳢,脯以青茄;九江珠穟,爨以兰苏;华清夏洁,洒以纤缟。华清,井水之澄华也。饔人视时而叩钟,伺食以击磬,言每食而辄击钟磬也。悬四时之衣,春夏以金玉为饰,秋冬以翡翠为温。烧异香于台上。忽有野人,被草负笈,扣门而进,曰:“闻国君爱阴阳之术,好象纬之秘,请见。”景公乃延之崇堂。语则及未来之兆,次及已往之事,万不失一。夜则观星望气,昼则执算披图。不服宝衣,不甘奇食。景公谢曰:“今宋国丧乱,微君何以辅之?”曰:“德之不均,乱将及矣。修德以来人,则天应之祥,人美其化。”景公曰:“善。”遂赐姓曰子氏,名之曰韦,即子韦也。 录曰:宋子韦世司天部,妙观星纬,抑亦梓慎、裨灶之俦。景公待之若神,礼以上列,服以绝世之衣,膳以殊方之味,虽谓大禽之旨,华蕤龙衮之服,及斯固陋矣。《春秋》因生以赐姓,亦缘事以显名,号司星氏。至六国之末,着阴阳之书。【 出班固《艺文志》。】越谋灭吴,蓄天下奇宝、美人、异味进于吴。杀三牲以祈天地,杀龙蛇以祠川岳。矫以江南亿万户民,输吴为佣保。越又有美女二人,一名夷光,二名修明, 【 即西施、郑旦之别名。】 以贡于吴。吴处以椒华之房,贯细珠为帘幌,朝下以蔽景,夕卷以待月。二人当轩并坐,理镜靓妆于珠幌之内。窃窥者莫不动心惊魄,谓之神人。吴王妖惑忘政。及越兵入国,乃抱二女以逃吴苑。越军乱入,见二女在树下,皆言神女,望而不敢侵。今吴城蛇门内有朽株,尚为祠神女之处。初,越王入吴国,有丹乌夹王而飞,故勾践之霸也,起望乌台,言丹乌之异也。范蠡相越,日致千金。家童闲算术者万人。收四海难得之货,盈积于越都,以为器。铜铁之类,积如山阜,或藏之井堑,谓之“宝井”。奇容丽色,溢于闺房,谓之“游宫”。历古以来,未之有也。 录曰:《易》尚谦益,《书》着明谟,人臣之体,以斯为上。《传》曰:“知无不为,忠也。”范蠡陈工术之本,而勾践乃霸,卒王百越,称为富强,斯其力矣。故能佯狂以晦迹,浮海以避世,因三徙以别名,功遂身退,斯其义也。至如“宝井”、“游宫”,虽奢不惑。夫兴亡之道,匪推之历数,亦由才力而致也。覌越之灭吴,屈柔之礼尽焉,荐非世之绝姬,收历代之神宝,斯皆迹殊而事同矣。博识君子,验斯言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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