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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虞初新志》、《聊斋志异》曾记口技,以为奇巧入神

昔《虞初新志》、《聊斋志异》曾记口技,以为奇巧入神。此之手技,尤难于口,是见人心之灵,但能精专,无巧不臻,鬼神来告,金石能开,洵非虚语。吾辈为学不成,正坐不能精专耳。余因此自奋。入夜狂风复作,急驰归。 廿六日晴,仍风。午刻同乡公祭刘博泉侍郎。又,至良席卿处行吊。又,至吕镜宇年丈贺生子之喜。丈于五十四岁得长子,今年六十七,连举丈夫子五人,可谓老当益壮矣。观剧六出而归。寒甚,艾卿招饮,辞之。廿七日晴,稍暖。二伯母忌日,至大兄处拜供。饭后至花农前辈处陪媒。又,至乡祠赴严范老、刘仲鲁约,遍观祠中所藏字画。为李厚卿致沈子封丈、刘嗣伯书。为李浩春致胡揆甫方伯书。又,发揆老密电。又,发曹亲家襄阳电,促儿媳还京。 廿八日晴。谒振贝子,纵论时事。余谓:今日最可忧者,在上则诏令不信,赏罚不明;在下则士大夫无廉耻,乡里无善俗,学校无义理无文字。不及十年,人心学术荡然无存,将有不测之祸。贝子击节叹赏。归寓易便衣至大兄处午饭,同席高仲瑊前辈、谢辅廷、杨朗轩、濮云依,竞谈星命之学,津津乐道,终席无异言。余在疑信之间。兰泉来夜谈。 廿九日晴。李荫丈、吴蔚丈过谈。戴仲卿来辞行,交去丁方伯信一封。饭后至编书处,阒其无人,卧看《土耳基志》一卷。竟日治公事,看编书处书三卷,撰国史馆《儒林俞樾传》一篇,删改《忠义杜连升传》一篇。发冯星帅信,为欣如二舅、叔元三兄、陶希泉说项。 戊申四月初一日晴。巳刻诣史馆交儒林俞樾、忠义杜连升列传,兼领三月份津贴。答拜袁海观中丞。访赵智庵侍郎,留午饭,久谈。申初至全蜀馆,己丑公局,请傅彤臣观察(世炜)、武德清太守(玉润)、姚粹堂司马(楷)、吕洛生大令(道象)四同年。复笏斋书并寿礼,交家人蓝玉带回。 初二日晴。午初得电话,大兄放福建泉州府遗缺知府,衣冠往道喜。忽得易丞午柬云,谕旨尚须更正,今日未发抄,嘱暂勿宣布。乃访丞午问之。盖去年十一月泉州缺员,谕闽督选员调补,而简鲍心增补所遗之缺。闽督奏请以延平守管元善调泉,以鲍心增补延平。下部议尚未复奏,鲍请假回滇江省亲,旋丁父艰,苏抚奏报于今日上闻,枢廷遂进单请简。迨命下后检原案拟旨,始悟泉守已调管元善,所遗延平乃外补缺,不由内放,吏部虽未复准,然此缺业已调补有人,不当再放遗缺。然上已退朝,无从更正,只得暂缓发抄,俟明日议之。 至徐花农前辈、吴经才表弟两处贺喜。至广和居赴朱桂老之约。垦务大臣绥远将军贻谷与归化城副都统文哲珲互参,派大学士鹿传霖、侍郎绍英查办复陈,贻谷不顾藩部边氓大局,只为一己罔利起见,专用小人,苛索巧取,贪残相济,扰害蒙民,败坏垦局,吞蚀地价至二百馀万两之多,滥杀台吉丹丕尔,烧毙其一家五命。奉旨革职拿问,由山西巡抚派员押解来京,交法部审讯监追治罪,随同婪贿各员分别监追遣戍,历年办垦保案一并撤销。自光绪癸未年拿问滇抚唐炯、桂抚徐延旭后,久无此重典矣。 初三日晴。大兄仍授泉州遗缺知府。蘅侄女字祥符顾氏亚蘧同年之长子,姚石泉、杨朗轩为媒过定,余往陪媒。客散后至湖广馆,甲子、丁卯两科团拜。傍晚归。朗轩来夜谈。 得笏斋书。 初五日晴。增修书局《学校》二卷。未刻至户部银行赴己丑同年月团。又至景佩珂、刘我山两处看病。致川督赵次帅书。 初六日晴。郁林高伯慈(嘉仁。新选桐乡令)介子方、子绳两君来见。饭后诣编书处。 归寓写对数联。又书“三松精舍”制额悬西院新厅。从吴质钦旧宅移黄刺蘼一大丛,植新厅侧。花正繁茂,携灯督夫培土浇水。培根之土欲深而坚,以避风袭其根,初次浇水欲聚而透,使旧根与新泥融洽,花未有不活且繁者。再得笏斋书。 初七日晴。立夏节。俗例谓立夏称人则不苦夏,余称得九十五斤。一日清闲,写致周少朴同年书。又复蒋欣舅、叔元三兄书。校书局书一卷。临帖三纸。为刘荫贞写册页一张云:东坡、山谷、南宫、香光、石庵皆得法于平原,而自成面目家数,至其妙处,往往若合符节。 近来善学平原者无过松禅相国,故于苏、刘二家得其神似,此中消息可微参也。余十三四岁受庭训习《东方画赞》,弱冠后进习《刘太冲序》、《鹿脯帖》,嗣因学馆阁体迁业于信本者数年,又杂学松雪及诒晋斋,专取风神,体势弥不振。戊戌岁得《西楼帖》,大好之,乃尽弃所学而从事于坡书,用心既专,知识渐进,始悟坡书纯从平原来,为大令嫡乳,于是再由坡书而进习《刘太冲》、《鹿脯》二帖,并揣摩《祭侄稿》,以纵体势,觉见解、意味迥与从前不同,于古人所谓拨镫法、屋漏痕,恍然有得,自喜能得坡书三昧。 初八日晴。派充国史馆提调。余凡三任是职矣。编书处同事在余处公饯汪兰楣太守,并拍照悬之书局,以志离合之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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