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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浮邱子-清-汤鹏

浮邱子(清)汤鹏 序   海秋得年仅四十有四,所已成书,《四书艺》六卷,古今体诗三千首,《浮邱子》四十馀万言,而奏议杂著尚未及录。炜矣哉!才之奇、气之勇、文之多且工如是,世有几人?宜乎好之者誉不容口,即憎之者要不能不心折其文也。然海秋岂翅一文人之杰哉?   道光壬辰、癸巳间,余与游,最习见。其于时政得失、海内人才之贤否进退,私居恒为之忧喜。使非浮湛郎署,得所凭以竟其志,必矫然有以自见者。至其笃情伦纪,能刻苦处其所难;相知有急,损己应之无吝色。惟性激少和,一语偶拂,辄龃龉;及悟,仍谢咎。虽于余亦然。然不失为君子。其为文也,皆自道其所得也。时而云垂海立,时而月皎风疏,时而玉佩华绅,时而斜簪散髻,连抃旁魄,无有端涯,非韩子所谓“能自树立,不因循”者耶?   是集经纬万端,自成一子,湘阴李黼堂为刊行之。上元梅伯言曾亮,深于文者,与海秋同官农部。方撰《浮邱子》,伯言绝赏;没后,为表其墓,稿久逸矣。余偶得之箧衍,属黼堂并存简首。工既蒇,余披览再过,不胜游旧之感,因识词简端,以纾吾思。   同治乙丑仲夏,雨胪熊少牧序。 汤海秋传(桐城姚莹撰)   海秋汤氏名鹏,湖南益阳人,道光三年进士。初为礼部主事,年甫二十,负气自喜。为文章震烁奇特。诸公异其才,选入军机章京,补户部主事,转贵州司员外,擢山东道监察御史。君在军机,得见天下奏章,又历户曹,习吏事,慨然有肩荷一世之志。每致书大吏,多所议论。及为御史,再旬而章三上。有宗室尚书叱辱满司官,其人讦之,上置尚书吏议。君以为司官朝吏,过失当付有司,不可奴隶辱之;此臣作威福之渐也,吏议轻,不足以儆,援嘉庆中故事争之。上以为不胜言官任,罢回户部员外。而君方草奏,大有论建。未及上而改官,君见其言不用,乃大著书,欲有所暴白于天下,为《浮邱子》九十一篇。篇数千言,通论治道学术;《明林》十六卷,指陈前代得失;《七经补疏》,明经义;《止信笔初稿》,杂记见闻事实。诸作皆出示人,惟《止信笔初稿》人多未见。或问之,曰:“此石室之藏也。“英夷事起,沿海诸省大扰。上再命将无功,卒议抚通市。君愤甚,已黜,不得进言,犹条上三十事于尚书转奏焉。大臣用事者曰:“书生之见耳!”上虽召见君,而无所询,报闻而已。君是时已更为本部四川司郎中,京察亦竟不得上考。君感慨郁抑,诗多悲愤沉痛之作。二十四年七月卒。年四十四。   君少为文,有奇气。初成进士,所为制艺,人争传其稿,市肆售之几遍。君曰:“是不足言文也。”取汉魏六朝迄唐人诗歌追拟之,必求其似,务备其体,已梓者三十馀卷。又好为文,尝谓其友人曰:“汉以后作者,或专工文辞,而义理、时务不足;或精义理、明时务,而辞陋弱;兼之者惟唐陆宣公、宋朱子耳。吾欲奄有古人,而以二公为归。”其持论如此。   姚莹曰:道光初,余至京师,交邵阳魏默深、建宁张亨甫、仁和龚定庵及君。定庵言多奇僻,世颇訾之。亨甫诗歌几追作者。默深始治经,已更悉心时务,其所论著,史才也。君乃自成一子。是四人者,皆慷慨激厉,其志业才气,欲凌轹一时矣。世乃习委靡文饰,正坐气苶耳。得诸子者大声振之,不亦可乎?以宗室尚书之亲贵,举朝所屏息者,而君倡言弹之,亦见骨鲠之风矣。君又与宜黄黄树斋、歙徐廉峰及亨甫以诗相驰逐。岁在丙戌,余服阙入都,诸君与周旋久之。树斋以编修为言官,数论事,洊至大用;廉峰及君,则以言黜。幸不幸殊焉。辛卯,余再入都,廉峰已病,未几卒,定庵继之。癸卯台湾之狱,亨甫力疾赴余难,因不起。犹忆君探余狱中,及出狱后,与诸君置酒相贺,又同治亨甫之丧,依依送余出都门时也。默深成进士最晚,以知州需次;亨甫则未一第而殁。余待罪蜀中,树斋亦以事更罢为部曹。俯仰二十年间,升沉存殁若此,悲夫! 户部郎中汤君墓志铭(上元梅曾亮撰)   君姓汤氏,讳鹏,字海秋,湖南益阳人。父义岦,妣戴恭人。   道光三年,君年甫二十,成进士。所为制艺,列书肆中,满街士人模拟,相接得科第。而君是时已专力为诗歌,自上古歌谣至三百篇,杂骚、汉魏六朝、唐,无不形规而神絜之。未几,成诗集三千首。   其始,官礼部主事,既兼军机章京,旋补户部主事,转贵州司郎中,擢山东道监察御史。年始三十馀,意气蹈厉,谓天下事无不可为者。其议论所许可,惟李文饶、张太岳辈,徒为词章士,无当也。于是勇言事,未逾月,三上章。最后以言宗室尚书叱辱满司官事,言过当,且在已奉旨处分后,罢御史,回户部员外郎,转四川司郎中。是时,英夷扰海疆,求通市。君已黜,不得言事,犹条上书转奏夷务善后者三十事,虽报闻,而后弥利坚求改关市约,有君奏中不可许者数事,人以是服其精,非疏阔大略者也。   君既负才气,久居曹司,以为事无论利钝成败,有所为,当震爆人耳目;苟不得施于事而著之言,使吾书出,而人以为古尝有是言,虽工弗贵也。于是为《浮邱子》一书,立一意为幹,而分数支,支之中又有支焉,则支复为幹;支幹相演,以递于无穷。大抵言军国利病,吏治要最,人事情伪,开张形势,寻蹑要眇。一篇数千言者九十馀篇,最四十馀万言。每遇人,辄曰:“能过我一阅《浮邱子》乎?”其自喜如此。姚石甫以台湾道创英夷,受诬诉,事白出狱,君大喜,觞客于万柳堂,为石甫贺。予于是始识君,得读《浮邱子》者。君尝为会试同考官,门下浸至九列,誉君者不患无其人,顾欲予言为可否;于是叹世徒畏君之才而豪,不知其不自足者乃如是也。呜呼,君今其死矣!士而才,固宜负病于世,迨既死,而世无见其病者,独其才在耳!君之名其可无虑于后世矣!   君卒以道光二十四年七月九日,年四十四。未卒前,过予曰:“石甫以同知官四川,为大吏者当何如?”既而曰:“天下事,恐难满人意也。”后八日而卒。余过长椿寺,记与君揖张亨甫柩而归也,未逾岁,而君复殡于是,辄黯然伤之。   君娶于罗,子俶佶、佶昭、什昭、启昭,孙惇允。女二人,适李,适杜。以道光二十五年三月初九日葬君于益阳县东乡金盘山之原。其友王锡振为之状,谓曾亮曰:“铭以属君。”乃为之词曰:   天与以才副之气,神豪语快士所悸。   大力者推幸以遂,容头平进不可意。   摧坚犯难壮莫掣,蹶而改图几后世。   四十馀万载厥字,魂虽埋幽灵不翳! 卷一 则古上 则古中 则古下 三要 十蔽 甲权 乙权 卷二 白术上 白术下 训始 训终 辨萌 训化 卷三 去壅 甲缪 乙缪 甲匡 乙匡 释均上 释均下 甲私 乙私 卷四 儒解上 儒解中 儒解下 直解上 直解中 直解下 仁解 礼解 训劳 训通 卷五 尚变 尚特上 尚特下 三疾 五习 仕解上 仕解下 卷六 九材 八抑 审类 讽群上 讽群下 卷七 原爱 原憎 四辨 相经 左评 柄言上 柄言中 柄言下 卷八 训名上 训名中 训名下 释用 三衡 卷九 释和上 释和下 原宗 原辅 原傅 原封 审任 训史 训使 训令 卷十 训吏上 训吏下 医贫 刺奢 辨荒 训廉 训退 卷十一 训厚上 训厚下 原教上 原教下 辨莠上 辨莠下 储武上 储武中 储武下 卷十二 释忧 原刑 植节 甲戒 乙戒 甲惭 乙惭 树文 浮邱子卷一 则古上   浮邱子曰:君子毋自智,毋自勇,毋自功,毋自名。凡自智以愚天下者,不能愚天下者也;凡自勇以先天下者,不能先天下者也;凡自功以盖天下者,不能盖天下者也;凡自名以聋天下者,不能聋天下者也。君子毋自智,智有宗;毋自勇,勇有守;毋自功,功有底;毋自名,名有归:则可谓纳之于轨物也已。君子出一言,思其然,不以概其不然;致一行,思其济,不以骋其所不济。其然者昌之,其不然者湔洗之;其济者广之,其不济者,剗刈之,则可谓裁之于义理也已。君子豁达以出,弗病其露也;周密以入,弗病其藏也;纵横旁魄,弗病其过也;老成宽好,弗病其不及也;猛鸷弗病其劲也,委蛇弗病其曲也,守默弗病其方也,画奇弗病其圆也,端悫弗病其质也,雍容弗病其文也,则可谓详之于体段也已。君子辙迹有弗践也,耳目有弗考也,思想有弗营也。君子居迩以驭远,所弗践如其践;执简以治繁,所弗考如其考;主静以该动,所弗营如其营,则可谓鸿之于作用也已。   君子纳之于轨物,然后能裁之于义理;裁之于义理,然后能详之于体段;详之于体段,然后能鸿之子作用。君子曷施而每进益上如此也?《说命》之言曰:“王!人求多闻,时惟建事,学于古训乃有获。事不师古,以克永世,匪说攸闻。”《毕命》之言曰:“惟德惟义,时乃大训。不由古训,于何其训?”是故君子必于古乎索之。曷索之?曰:于古载籍乎索之,于古师表乎索之,于古臣佐乎索之,于古气数乎索之,于古符验乎索之,于古趣尚乎索之,则可谓居今稽古也已。   君子知《易》总吉凶,《诗》总美刺,《书》总政事,《礼》总文物,《乐》总声音,《春秋》总名分,《学》《庸》《论》《孟》总言行本末。少与书生共其诵读焉,长为天下国家铺其能事焉,远证古往同其消息焉,近与季世之君毋出一辙焉。是故知其反不知其正,此秦皇所以重法律而庳仁义也;知其一不知其二,此汉高所以坐马上而骂《诗》《书》也;知其细不知其大,此光武所以崇经术而专章句也;知其歧不知其归,此梁武所以富撰述而谈苦空也;知其浮不知其实,此隋炀所以工词艺而矜高选也;知其概不知其成,此唐宗所以勤学问而多惭德也。君子不贵也,是故读经则思其意,读史则思其迹。思其意,则奥而娴,使人变动光明而济;思其迹,则炯而严,使人中正比宜而静。奥而娴,性之导也;炯而严,情之约也。变动光明而济,材之彻也;中正比宜而静,德之成也。成德以范,彻材以学,约情以节,导性以源,则可谓于古载籍乎索之也已。   君子知帝王必有师,神圣必有学。黄帝学乎大颠,颛顼学乎绿图,帝喾学乎赤松子,尧学乎务成子附,舜学乎尹涛,禹学乎西王国,汤学乎贷子相,文王学乎锡畴子斯,武王学乎太公。下至汉、唐、宋、明,英君谊辟,靡不礼孔子而以为师焉。是故履帝王之位而无疚者,知尊师者也。躬神圣之资而有成者,知就学者也。知就学,则知所入;知所入,则阴阳、佛释、稗官野史、记问词章之杂,不听于耳。知尊师,则知所上;知所上,则巧令孔壬、宦官宫妾、俳优侏儒之媚,不接于目。知就学,则知所通;知所通,则毋敢谓讨论自一事,匡济又自一事,而厌薄图籍、攫拿名物之计,可以不作。知尊师,则知所庇;知所庇,则毋敢谓儒雅自一流,辅拂又自一流,而疑惑人材、枝离功用之愆,可以必去。则可谓于古师表乎索之也已。   君子上稽世之隆也,则帝之臣有若咎夔稷契,王之臣有若周邵毕荣。下稽世之季也,则犹有若管夷吾臣于齐,公孙侨臣于郑,孙叔敖臣于楚,百里奚臣于秦。又其降也,则犹有若子房臣于沛公,诸葛臣于昭烈,周瑜臣于孙策,王猛臣于苻坚,崔浩臣于拓跋,苏绰臣于宇文,李泌臣于肃宗,王朴臣于柴氏,楚材臣于蒙古,伯温臣于朱明。是故君有其意,谓臣无其意者,诳人者也。古有其材,谓今无其材者,诳天者也。君有其意慎勿迁,臣有其意慎勿闭,古有其材慎勿亵,今有其材慎勿淆。属此则圣,属彼则狂;属此则奇,属彼则凡;属圣则白,属狂则昧;属奇则敏,属凡则惰;属白则化,属昧则梗;属敏则举,属惰则废。毋废斯举,毋梗斯化,毋惰斯敏,毋昧斯白,毋凡斯奇,毋狂斯圣,则可谓于古臣佐乎索之也已。   君子知一代之兴亡他焉,芟其所以踣者而已矣。一代之踣亡他焉,坏其所以兴者而已矣。是故夏运踣而商兴,则《商书》之言曰:“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殷运踣而周兴,则《周书》之言曰:“今惟殷坠厥命,我其可不大监抚于时?”秦运踣而汉兴,则董仲舒之言曰:“今汉继秦之后,更化可以善治。”隋运踣而唐兴,则魏徵之言曰:“臣愿当今动静以隋为监。”五季踣而宋兴,则惩五季尾大之祸,收天下之权,建久长之计。元运踣而明兴,则惩元季君臣纵弛,先肃纪纲,后施惠政。是故芟其所以踣,则国本固;国本固,则阴阳和;阴阳和,则万物苏;万物苏,则灾害弭。树其所以兴,则君志特;君志特,则政教新;政教新,则万事理;万事理,则太平致。毋文恬武熙而自谓泰,毋国噪民枯而自谓整,毋界在芒昧而不思,毋忧在眉睫而不省,则可谓于古气数乎索之也已。   君子与治同道,则郁郁嶷嶷;与乱同道,则战战兢兢。是故天下亟治亟乱,靡不根于一计一念。一念调,则景星庆罢、甘露华雪此其兆,则嵩呼告庆、河荣表符此其兆,则儿童鼓腹、耇老庞眉此其兆。一念汩,则焱风霪雨、轰雷苦雾此其兆,则山崩骇天、川溢杀人此其兆,则野积枯癃、民腾锋铗此其兆。一计理,则凤仪龟假、鱼跃鳞游此其兆,则宝鼎出土、瑞石呈文此其兆,则禾生三颖、芝产九茎此其兆。一计舛,则蛇斗蚁飞、枭鸣鼠舞此其兆,则天仪汗下、金鼓自破此其兆,刚桑谷共生、仆柳起立此其兆。是故治将兆而气矜者,必有不成之功;治既差而文饰者,必有积深之祸;乱未兆而思虑者,必有过人之材;乱既亟而涕泣者,必有格天之力。则可谓于古符验乎索之也已。   君子勤思而默识之,择其可而宗主之。缮性则宗天道,履事则宗地道,律躬则宗圣道,服物则宗神道。是故以天道治天下,尚诚不尚术;以地道治天下,尚实不尚文;以圣道治天下,尚义不尚欲;以神道治天下,尚敬不尚怠。尚术者骈旁而失中,尚诚者纯固而守要;尚文者铺张而不伦,尚实者缜密而有理;尚欲者贪鄙而好徇,尚义者卓荦而自名;尚怠者拘罢而失事,尚敬者刚强而有为。是故刚强而有为,与躁戾者其指又殊矣;卓荦而自名,与狂诞者其旨又殊矣;缜密而有理,与苛细者其指又殊矣;纯固而守要,与拙艰者其指又殊矣。则可谓于古趣尚乎索之也已。   君子于载籍乎索之,又于师表乎索之,又于臣佐乎索之,又于气数乎索之,又于符验乎索之,又于趣尚乎索之,然而君子毋自炫其博也,毋自閟其深也,毋自信其定也,毋自悦其安也。君子博通而居之以孙,深思而出之以易,身定而防之以豫,心安而战之以危。居之以孙,故不肆;不肆故和平,和平故为民物之杖。出之以易,故不骇;不骇故中正,中正故为天地之根。防之以豫,故不梗;不梗故清明,清明故为皇王之象。战之以危,故不馁;不馁故强固,强固故为福禄之符。则可谓体道抱德也已。   君子病不法古之可法、戒古之可戒也。法、戒矣,病其不力也。法、戒力矣,病其力于始而弛于末也,力于百而弛于一也,力于巨而弛于细也。君子弗力于始而弛于末,弗力于百而弛于一,弗力于巨而弛于细矣。虽然,古之适,能勿今之午乎?古之削,能勿今之留乎?能勿繁称强辨,自文其愚乎?能勿背众自是,取怨其下乎?能勿卤莽于恩威之用,而亏损于名实之间乎?能勿使龊龊者哂儒书不可为用,而訾訾者攻文物而持其短乎?是故贾谊述礼乐,汉文弗能用;刘蕡引《春秋》,唐文若罔闻,此疑古而离其宗者也,非所以撢渊源而出治道也。安石进泉府,神宗日以敝;孝孺说井田,建文卒以亡,此信古而违其时者也,非所以资鼓舞而科推行也。君子斟酌古今,是以去意必则罔所硋;周详理势,是以赴事会则罔所差;料量缓亟,是以守从容则罔所偾;诇察向背,是以执枢机则罔所轻,则可谓考中度衷也已。   君子于古谓为可从也,弗谓为可胜也;谓为可化也,弗谓为可背也。虽弗谓为可胜也,君子断断乎弗谓为可下也。虽弗谓为可背也,君子断断乎弗谓为可灭也。凡谓古为可胜者,无馀材而伐者也。凡谓古为可下者,无元气而陷者也。凡谓古为可背者,有浮念而违者也。凡谓古为可灭者,有大心而畔者也。凡无馀材而伐者,匪靡则简。凡无元气而陷者,匪寂则随。凡有浮念而违者,匪露则巧。凡有大心而畔者,匪裂则伤。君子雅而不靡,朴而不简,壹而不寂,婉而不随,英而不露,譿而不巧,敏而不裂,断而不伤,则可谓宗原变应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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