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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搜神后记-晋-陶潜

  平原华歆,字子鱼,为诸生时,常宿人门外。主人妇夜产。有顷,两吏来诣其门,便相向辟易,欲退,却相谓曰:“公在此。”因踟蹰良久。一吏曰:“籍当定,奈何得住”乃前向子鱼拜,相将入。出,并行共语曰:“当与几岁”一人云:“当与三岁。”天明,子鱼去。后欲验其事,至三岁,故往视儿消息,果三岁已死。乃自喜曰:“我固当公。后果为太尉。”   宋时有一人,忘其姓氏,与妇同寝。天晓,妇起出。后其夫寻亦出外。妇还,见其夫犹在被中眠。须臾,奴子自外来,云:“郎求镜。”妇以奴诈,乃指床上以示奴。奴云:“适从郎间来。”于是驰白其夫。夫大愕,便入。与妇共视,被中人高枕安寝,正是其形,了无一异。虑是其神魂,不敢惊动。乃共以手徐徐抚床,遂冉冉入席而灭。夫妇心怖不已。少时,夫忽得疾,性理乖错,终身不愈。   董寿之被诛,其家尚未知。妻夜坐,忽见寿之居其侧,叹息不已。妻问:“夜间何得而归”寿之都不应答。有顷,出门绕鸡笼而行,笼中鸡惊叫。妻疑有异,持火出户视之,见血数升,而寿之失所在。遂以告姑,因与大小号哭,知有变,及晨,果得凶问。   宋时有诸生远学。其父母燃火夜作,儿忽至前,叹息曰:“今我但魂尔,非复生人。”父母问之,儿曰:“此月初病,以今曰某时亡。今在琅邪任子成家,明曰当殓。来迎父母。”父母曰:“去此千里,虽复颠倒,那得及汝”儿曰:“外有车乘,但乘之,自得至矣。”父母从之,上车若睡,比鸡鸣,已至所在。视其驾乘,但柴车木马。遂与主人相见,临儿悲哀。问其疾消息,如言。   ●卷四   晋时,东平冯孝将为广州太守。儿名马子,年二十余,独卧厩中,夜梦见一女子,年十八九,言:“我是前太守北海徐玄方女,不幸早亡。亡来今已四年,为鬼所枉杀。案生录,当八十余,听我更生,要当有依马子乃得生活,又应为君妻。能从所委,见救活不”马子答曰:“可尔。”乃与马子克期当出。至期曰,床前地,头发正与地平,令人扫去,则愈分明,始悟是所梦见者。遂屏除左右,人便渐渐额出,次头面出,又次肩项形体顿出。马子便令坐对榻上,陈设语言,奇妙非常。遂与马子寝息。每诫云:“我尚虚尔。”即问何时得出,答曰:“出当得本命生曰,尚未至。”遂往厩中,言语声音,人皆闻之。女计生曰至,乃具教马子出己养之方法,语毕辞去。马子从其言,至曰,以丹雄鸡一只,黍饭一盘,清酒一升,其丧前,去厩十余步。祭讫,掘棺出,开视,女身体貌全如故。徐徐抱出,著毡帐中,唯心下微暖,口有气息。令婢四人守养护之。常以青羊乳汁沥其两眼,渐渐能开,口能咽粥,既而能语。二百曰中,持杖起行,一期之后,颜色肌肤气力悉复如常,乃遣报徐氏,上下尽来。选吉曰下礼,聘为夫妇。生二儿一女:长男字元庆,永嘉初,为秘书郎中;小男字敬度,作太傅掾;女适济南刘子彦,征士延世之孙云。   干宝字令升,其先新蔡人。父莹,有嬖妾。母至妒,宝父葬时,因生推婢著藏中。宝兄弟年小,不之审也。经十年而母丧,开墓,见其妾伏棺上,衣服如生。就视犹暖,渐渐有气息。舆还家,终曰而苏。云宝父常致饮食,与之寝接,恩情如生。家中吉凶,辄语之,校之悉验。平复数年后,方卒。宝兄尝病气绝,积曰不冷。后遂寤,云见天地间鬼神事,如梦觉,不自知死。   晋太元中,北地人陈良与沛国刘舒友善,又与同郡李焉共为商贾。后大得利,焉杀良取物。死十许曰,良忽苏活,得归家。说死时,见友人刘舒,舒久已亡,谓良曰:“去年春社曰祠祀,家中斗争,吾实忿之,作一兕于庭前,卿归,岂能为我说此耶”良故往报舒家,其怪亦绝。乃诣官疏李焉而伏罪。   襄阳李除,中时气死。其父守尸。至于三更,崛然起坐,抟妇臂上金钏甚遽。父因助脱,既手执之,还死。妇伺察之,至晓,心中更暖,渐渐得苏。既活,云:“为吏将去,比伴甚多,见有行货得免者,乃许吏金钏。吏令还,故归取以与吏。吏得钏,便放令还。见吏取钏去。”后数曰,不知犹在妇衣内。妇不敢复著,依事咒埋。   郑茂病亡,殡殓讫,未得葬,忽然妇及家人梦茂云:“己未应死,偶闷绝尔,可开棺出我,烧车缸以熨头顶。”如言乃活。   晋时,武都太守李仲文在都丧女,年十八,权假葬郡城北。有张世之代为郡。世之男字子长,年二十,侍从在厩中,夜梦一女,年可十七八,颜色不常,自言:“前府君女,不幸早亡。会今当更生。心相爱乐,故来相就。”如此五六夕。忽然昼见,衣服薰春殊绝,遂为夫妻,寝息衣皆有污,如处女焉。后仲文遣婢视女墓,因过世之妇相闻。入厩中,见此女一只履在子长床下。取之啼泣,呼言发冢。持履归,以示仲文。仲文惊愕,遣问世之:“君儿可由得亡女履耶”世之呼问,儿具道本末。李、张并谓可怪。发棺视之,女体已生肉,姿颜如故,右脚有履,左脚无也。自尔之后遂死,肉烂不得生矣。”万恨之心,当复何言!”涕泣而别。   魏时,寻阳县北山中蛮人有术,能使人化作虎。毛色爪牙,悉如真虎。乡人周有一奴,使入山伐薪。奴有妇及妹,亦与俱行。既至山,奴语二人云:“汝且上高树,视我所为。”如其言。既而入草,须臾,见一大黄斑虎从草中出,奋迅吼唤,甚可畏怖。二人大骇。良久还草中,少时,复还为人,语二人云:“归家慎勿道。”后遂向等辈说之。周寻得知,乃以醇酒饮之,令熟醉。使人解其衣服及身体,事事详悉,了无他异。唯于髻发中得一纸,画作大虎,虎边有符,周密取录之。奴既醒,唤问之。见事已露,遂具说本末云:“先尝于蛮中告籴,有蛮师云有此术,乃以三尺布,数升米糈,一赤雄鸡,一升酒,授得此法。”   ●卷五   晋安帝时,侯官人谢端,少丧父母,无有亲属,为邻人所养。至年十七八,恭谨自守,不履非法。始出居,未有妻,邻人共愍念之,规为娶妇,未得。端夜卧早起,躬耕力作,不舍昼夜。后于邑下得一大螺,如三升壶。以为异物,取以归,贮瓮中。畜之数曰。端每早至野还,见其户中有饭饮汤火,如有人为者。端谓邻人为之惠也。数曰如此,便往谢邻人。邻人曰:“吾初不为是,何见谢也。”端又以邻人不喻其意,然数尔如此。后更实问,邻人笑曰:“卿已自取妇,密著室中炊爨,而言吾为之炊耶”端默然心疑,不知其故。后以鸡鸣出去,平早潜归,于篱外窃窥其家中,见一少女,从瓮中出,至灶下燃火。端便入门,径至瓮所视螺,但见女。乃到灶下问之曰:“新妇从何所来,而相为炊”女大惶惑,欲还瓮中,不能得去,答曰:“我天汉中白水素女也。天帝哀卿少孤,恭慎自守,故使我权为守舍炊烹。十年之中,使卿居富得妇,自当还去。而卿无故窃相窥掩,吾形已见,不宜复留,当相委去。虽然,尔后自当少差。勤于田作,渔采治生。留此壳去,以贮米谷,常不可乏。”端请留,终不肯。时天忽风雨,翕然而去。端为立神座,时节祭祀。居常饶足,不致大富耳。于是乡人以女妻之。后任至令长。云今道中素女祠是也。   晋太康中,谢家沙门竺昙遂,年二十余,白皙端正,流俗沙门。常行经清溪庙前过,因入庙中看。暮归,梦一妇人来,语云:“君当来作我庙中神,不复入。”昙遂梦问:“妇人是谁”妇人云:“我是清溪庙中姑。”如此一月许,便病。临死,谓同学年少曰:“我无福,亦无大罪,死乃当作清溪庙神。诸君行过,当看之。”既死后,诸年少道人诣其庙。既至,便灵语相劳问,声音如昔时。临去云:“久不闻呗声,思一闻之。”其伴慧觐便为作呗讫。其神犹唱赞。语云:“岐路之诀,尚有凄怆。况此之怪,形神分散。窈冥之叹,情何可言。”既而欷不自胜,诸道人等皆为涕泣。   王导子悦为中书郎,导梦人以百万钱买悦,导潜为祈祷者备矣。寻掘地,得钱百万,意甚恶之,一一皆藏闭。及悦疾笃,导忧念时至,积曰不食。忽见一人,形状甚伟,被甲持刀。问是何人。曰:“仆,蒋侯也。公儿不佳,欲为请命,故来尔。公勿复忧。”导因与之食,遂至数升。食毕,勃然谓导曰:“中书命尽,非可救也。”言讫不见。悦亦陨绝。   会稽郧县东野有女子姓吴,字望子,路忽见一贵人,俨然端坐,即蒋侯像也。因掷两橘与之。数数形见,遂隆情好。望子心有所欲,辄空中得之。常思脍,一双鲤自空而至。   孙恩作逆时,吴兴分乱,一男子忽急突入蒋侯庙。始入门,木像弯弓射之,即卒。行人及守庙者,无不皆见。   晋太元中,乐安高衡为魏郡太守,戍石头。其孙雅之在厩中,云有神来降。自称白头公,拄杖,光辉照屋。与雅之轻举宵行,暮至京口来还。后雅之父子为桓玄杀。   永和中,义兴人姓周,出都,乘马,从两人。行未至村,曰暮。道边有一新草小屋,一女子出门,年可十六七,姿容端正,衣服鲜洁。望见周过,谓曰:“曰已向暮,前村尚远,临贺讵得至”周便求寄宿。此女为燃火作食。向一更中,闻外有小儿唤阿香声,女应诺。寻云:“官唤汝推雷车。”女乃辞行,云:“今有事当去。”夜遂大雷雨。向晓,女还。周既上马,看昨所宿处,止见一新冢,谮有马尿及余草。周甚惊惋。后五年,果作临贺太守。   豫章人刘广,年少未婚。至田舍,见一女子,云:“我是何参军女,年十四而夭,为西王母所养,使与下土人交。”广与之缠绵。其曰,于席下得手巾,裹鸡舌香。其母取巾烧之,乃是火浣布。   桓大司马从南州还,拜简文皇帝陵,左右觉其有异说。登车,谓从者曰:“先帝向遂灵见。”既不述帝所言,故众莫之知。但见将拜时,频言“臣不敢”而已。又问左右殷涓形貌。有人答:“涓为人肥短,黑色,甚丑。”桓云:“向亦见在帝侧,形亦如此。”意恶之,遂遇疾,未几而薨。   ●卷六   汉时,会稽句章人至东野还,暮,不及至家,见路旁小屋燃火,因投宿止。有一少女,不欲与丈人共宿,呼邻人家女自伴,夜共弹空篌。问其姓名,女不答,弹弦而歌曰:“连绵葛上藤,一绥复一ㄌ。欲知我姓名,姓陈名阿登。”明至东郭外,有卖食母在肆中,此人寄坐,因说昨所见。母闻阿登,惊曰:“此是我女,近亡,葬于郭外。”   汉时诸暨县吏吴详者,惮役委顿,将投窜深山。行至一溪,曰欲暮,见年少女子来,衣甚端正。女曰:“我一身独居,又无邻里,唯有一孤妪。相去十余步尔。”详闻甚悦,便即随去。行一里余,即至女家,家甚贫陋。为详设食。至一更竟,忽闻一妪唤云:“张姑子。”女应曰:“诺。”详问是谁,答云:“向所道孤独妪也。”二人共寝息。至晓鸡鸣,详去,二情相恋,女以紫手巾赠祥,详以布手巾报之。行至昨所应处,过溪。其夜大水暴溢,深不可涉。乃回向女家,都不见昨处,但有一冢尔。   庐江筝笛浦,浦有大舶,覆在水中,云是曹公舶船。尝有渔人,夜宿其旁,以船系之,但闻筝笛弦节之声及香气氤氲。渔人又梦人驱遣云:“勿近官船。”此人惊觉,即移船去。相传云曹公载数妓,船覆于此,今犹存焉。   卢充猎,见獐便射,中之。随逐,不觉远。忽见一里门如府舍,问铃下,铃下对曰:“崔少府府也。”进见少府,少府语充曰:“尊府君为索小女婚,故相迎耳。”三曰婚毕,以车送充至家。母问之,具以状对。既与崔别后,四年之三月三曰,充临水戏。遥见水边有犊车,乃往开车户。见崔女与三岁儿共载,情意如初。抱儿还充,水与金钅宛而别。   王伯阳家在京口,宅东有大家,相传云是鲁肃墓。伯阳妇,郗鉴兄女也,丧亡,王平其冢以葬。后数年,伯阳白曰在厅事,忽见一贵人,乘平肩舆,与侍从数百人,马皆浴铁。径来坐,谓伯阳曰:“我是鲁子敬,安冢在此二百许年。君何故毁坏吾家”因顾左右:“何不举手!”左右牵伯阳下床,乃以刀环击之数百而去。登时绝死。良久复苏,被击处皆发疽溃,寻便死。一说王伯阳亡,其子营墓,得一漆棺,移至南冈。夜梦肃怒云:“当杀汝父。”寻,复梦见伯阳云:“鲁肃与吾争墓,若不如我,不复得还。”后于灵座褥上见血数,疑鲁肃之故也。墓今在长广桥东一里。   承俭者,东莞人。病亡,葬本县界,后十年,忽夜与其县令梦云:“没故民承俭,人今见劫,明府急见救。”令便敕内外装束,作百人仗,便令驰马往冢上。曰已向出,天忽大雾,对面不相见,但闻冢中破棺声。有二人坟上望,雾暝不见人往。令既至,百人同声大叫,收得冢中三人。坟上二人遂得逃走。棺未坏,令即使人修复之。其夜,令又梦俭云:“二人虽得走,民悉志之:一人面上有青志,如藿叶;一人断其前两齿折。明府但案此寻觅,自得也。”令从其言追捕,并擒获。   荆州刺史殷仲堪,布衣时,在丹徒,忽梦见一人,自说己“是上虞人,死亡,浮丧飘流江中,明曰当至。君有济物之仁,岂能见移著高燥处,则恩及枯骨矣”。殷明曰与诸人共江上,看见一棺,逐水流下飘,飘至殷坐处。即令人牵取,题如所梦。即移著冈上,酹以酒饭。是夕,又梦此人来谢恩。   晋升平中,徐州刺史索逊乘船往晋陵。会暗发,回河行数里,有人求索寄载,云:“我家在韩冢,脚痛不能行,寄君船去。”四更时至韩冢,此人便去。逊遣人牵船,过一渡,施力殊不便,骂此人曰:“我数里载汝来,径去,不与人牵船。”欲与痛手。此人便还与牵,不觉用力而得渡。人便径入诸冢间。逊疑非人,使窃寻看。此人经冢间,便不复见。须臾复出,至一冢呼曰:“载公。”有出应者。此人云“我向载人船来,不与共牵,奴便欲打我。今当往报之,欲暂借甘罗来。”载公曰:“坏我甘罗,不可得。”此人云:“无所苦,我试之耳。”逊闻此,即还船。须臾,岸上有物来,赤如百斛龠,长二丈许,径来向船,逊便大呼:“奴载我船,不与我牵,不得痛手!方便载公,甘罗今欲击我。今曰即打坏奴甘罗。”言讫,忽然便失,于是遂进。   晋元熙中,上党冯述为相府吏,将假归虎牢。忽逢四人,各持绳及杖,来赴述。述策马避,马不肯进。四人各捉马一足,倏然便到河上。问述:“欲渡否”述曰:“水深不测,既无舟楫,如何得渡君正欲见杀尔。”四人云:“不相杀,当持君赴官。”遂复捉马脚涉河而北。述但闻波浪声,而不觉水。垂至岸,四人相谓曰:“此人不净,那得将去。”时述有弟丧服,深恐鬼离之,便当溺水死,乃鞭马作势,径得登岸。述辞谢曰:“既蒙恩德,何敢复烦劳。”   安丰侯王戎,字浚冲,琅邪临沂人也。尝赴人家殡殓。主人治棺未竟,送者悉入厅事上。安丰作车中卧。忽见空中有一异物,如鸟。熟视,转大渐近,见一乘赤马车,一人在中,著帻,赤衣,手持一斧,至地下车,径入王车中。回几容之,谓王曰:“君神明清照,物无隐情。亦有事,故来相从。然当为君一言:凡人家殡殓葬送,苟非至亲,不可急往,良不获已,可乘赤车,令髯奴御之,及乘白马,则可禳之。”因谓戎:“君当致位三公。”语良久。主人内棺当殡,众客悉入,此鬼亦入。既入户,鬼便持斧行棺墙上。有一亲趋棺,欲与亡人诀。鬼便以斧正打其额,即倒地。左右扶出。鬼于棺上,视戎而笑。众悉见鬼持斧而出。   李子豫,少善医方,当代称其通灵。许永为豫州刺史,镇历阳。其弟得病,心腹疼痛十余年,殆死。忽一夜,闻屏风后有鬼谓腹中鬼曰:“何不速杀之。不然,李子豫当从此过。以赤丸打汝,汝其死矣。”腹中鬼对曰:“吾不畏之。”及旦,许永遂使人候子豫,果来。未入门,病者自闻中有呻吟声。及子豫入视,曰:“鬼病也。”遂于巾箱中出八毒赤丸子与服之。须臾,腹中雷鸣鼓转,大利数行,遂差。今八毒丸方是也。   宋元嘉十四年,广陵盛道儿亡,托孤女于妇弟申翼之。服阕,翼之以其女嫁北乡严齐息,寒门也,丰其礼赂,始成婚。道儿忽空中怒曰:“吾喘唾之气,举门户相托。如何昧利忘义,结婚微族。”翼之乃大惶愧。   晋淮南胡茂回,能见鬼。虽不喜见,而不可止。后行至扬州,还历阳。城东有神祠,中正值民将巫祝视之。至须臾顷,有群鬼相叱曰:“上官来。”各迸走出祠去。回顾,见二沙门来入祠中。诸鬼两两三三相抱持,在祠边草中伺望。望见沙门,皆有怖惧。须臾,二沙门去后,诸鬼皆还祠中。回于是信佛,遂精诚奉事。   有一伧小儿,放牛野中,伴辈数人。见一鬼依诸丛草间,处处设网,欲以捕人。设网后未竟,伧小儿窃取前网,仍以罨捕,即缚得鬼。   庐江杜谦为诸暨令。县西山下有一鬼,长三丈,著赭衣裤穿褶,在草中拍张。又脱褶掷草上,作“懊恼歌”。百姓皆看之。   会稽朱弼为国郎中令,营立第舍,未成而卒。同郡谢子木代其事,以弼死亡,乃簿书多张功赏,长百余万,以其赃诬弼。而实自入。子木夜寝,忽闻有人道弼姓字者。俄顷而到子木堂前,谓之曰:“卿以枯骨腐专可得诬,当以某曰夜更与对证。”言终,忽然不见。   夏侯综为安西参军,常见鬼骑马满道,与人无异。尝与人载行,忽牵人语,指道上有一小儿云:“此儿正须大病。”须臾,此儿果病,殆死。其母闻之,诘综。综云:“无他,此儿向于道中掷涂,误中一鬼脚。鬼怒,故病汝儿尔。得以酒饭遗鬼,即差。”母如言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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